都說5年級是霍格沃茲諸多學生心中最可怕的一年，被學生冠上“噩夢學年”的稱號，這一點也不誇張。


    開學第一天的課程表發下來了。


    格蘭芬多那裏，羅恩唉聲歎氣地說，“兩節魔法史、兩節魔藥課、占卜課、兩節黑魔法防禦術課……賓斯、斯內普、特裏勞尼，還有那個叫烏姆裏奇的女人，都在這同一天裏！”


    而斯萊特林這裏也好不到哪裏去——達芙妮看著一整列排得滿滿的課程，也是久久說不出話來，煉金術課、兩節魔藥課、兩節魔法史、兩節黑魔法防禦術課……


    今天這一堂煉金術課程注重的是理論，講的是德國著名巫師康奈利·阿格麗芭的性別理論，在其著作《對女性性別崇高性和卓越性的辯論》中，他認為女性的體質，包括血液、皮膚、毛發之類的部位，擁有更為敏銳的魔力，在學習煉金術的過程中擁有男性所不具有的優勢。


    這番論調在當時受到魔法社會裏幾乎所有男性的口誅筆伐。當然，事過境遷，到了現代，人們逐漸認識到他的研究結果是真的，並且開始大肆招募女性煉金術士。


    課堂結束後，作業是討論男女性別在施展煉金術的過程中所麵對的差異，以及如何利用這個差異去推行煉金術在社會中的進步。所有人包括謝林在內，都為這麼高大上的課題感到咋舌。


    課堂結束後，距離下一堂魔藥課還有點時間，原本幾人是要到魔藥課教室外麵等待的，但達芙妮恰巧在剛才的教室中落下了東西，便讓眾小蛇先走一步，自己獨自折返去取迴東西。


    於是，德拉科他們幾人走了。


    謝林想了想，決定還是在走廊旁邊的一個小門那裏等候達芙妮。小門外是一個小院子，由於外麵下著雨，所以有點濕乎乎的。


    好巧不巧，同樣也是剛剛上完課，正在等候著下一堂魔藥課開始的哈利三人組也在那裏。


    赫敏微笑著和謝林打了一個友善的招唿，而謝林也禮貌地點頭迴應。但赫敏身邊的哈利和羅恩，目光中仍是抱著明顯的敵意——


    對於精於人心的謝林來說，羅恩的目光很好理解，那是嫉妒的眼神。雖然兩人都是級長，但謝林不論是在外表、衣裝、氣質，還是人氣和名望上都足以甩羅恩十幾條街。


    這不僅源於兩人在身家財富和家世背景上的懸殊差距，更在於他們身上所散發的自信與智慧，已然構築起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客氣地說，如果謝林直接往羅恩旁邊一站，那簡直是活脫脫的“王子與乞丐”的魔幻版。


    但哈利的目光，就讓謝林有點兒看不懂了。上個學期裏，雖然哈利因為自己的關係在三強爭霸賽中出醜，但自己終歸是從伏地魔手裏救了他一命，他為何會對謝林抱持著如此大的敵意，甚至可以說已經隱隱上升到仇恨的程度。


    謝林也不去理會他們，自顧自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耐心地等待達芙妮的到來。


    天上下著蒙蒙細雨，因此，三三兩兩擠在院子裏的人們看上去輪廓有點兒模糊。就在這時，有個嬌瘦的身影繞過拐角朝他們走來。


    是張秋。


    顯然，張秋是來找謝林的，她穿著整齊的拉文克勞長袍，步伐輕快，烏黑柔順的長發垂在肩頭，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她的神情溫和而淡然，似乎沒有察覺到哈利的注視，經過三人組的時候，哈利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一種衝動讓他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好，秋！”


    張秋的腳步頓了頓，明顯有些驚訝，微微側頭看向他，眼神裏帶著一絲不解，但仍然禮貌地點了點頭，輕聲迴應：“你好，哈利。”


    她的聲音像是晨間的微風，清澈而溫柔。哈利的喉嚨莫名有些發幹，他本能地伸手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黑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然後露出一個自認為瀟灑的微笑，努力裝作隨意地問道：“你……嗯……你的暑假過得好嗎？”


    張秋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哈利會主動攀談，不過很快點了點頭，溫和地迴答道：“嗯，挺好的，我——”


    話音未落，一旁的羅恩突然出聲，語氣裏帶著些許驚訝：“那是龍卷風隊的徽章嗎？”


    羅恩突然指著秋的長袍前襟問道，那裏別著一枚天藍色的徽章，上麵有兩個鮮豔醒目的金色字母“t”，“你該不是支持他們吧？”


    張秋的眉頭輕輕蹙起，聲音冷淡了幾分：“是的，我確實支持他們。”


    羅恩似乎來了興趣，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你是一直就支持他們呢，還是從他們贏得俱樂部聯合會杯後才支持他們的？”


    哈利心頭一沉，暗暗叫糟。羅恩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質疑，像是在指責張秋隻是個跟風支持者。


    張秋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挺直背脊，語氣不帶一絲溫度，冷冷地說道：“我從六歲起就支持他們了。”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僵硬。張秋不再多言，轉身離去，留下一句簡短的“好吧……再見，哈利。”


    哈利嘴角微微抽搐，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可張秋再也沒有迴頭。


    她走到謝林的身旁才停下，微微低頭，輕聲說道：“謝林，火車上的事情，我還沒有機會親自向你道謝……”


    她的聲音柔和而真摯，與剛才的冷淡判若兩人。謝林看了她一眼，臉上淡淡一笑，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些許無奈：“秋……你不用這麼客氣。以我們的關係，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話雖如此，但他的語氣卻不像真的不在意，尤其是在張秋用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看著他的時候。


    而與此同時，謝林敏銳地察覺到，一道幾乎能將人撕裂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懶洋洋地轉過頭，對上了哈利那雙交織著憤恨和嫉妒的綠色眼睛。


    謝林的嘴角微微揚起，心中卻是冷笑，哈利莫名奇妙對他生出的這股強烈恨意已經讓他心生不滿。兩人雖然算不上朋友，但謝林自認自己從未想過要刻意去傷害這位原著中的主人公。


    嗬，真是好笑，既然如此——


    謝林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惡趣味。


    他緩緩靠近張秋，微微附身，低沉的嗓音貼近她的耳畔，嗓音帶著一絲戲謔：“嘿，波特那小子正盯著我們呢，看來他很喜歡你。”


    張秋猛然睜大眼睛。


    她的心髒仿佛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酥麻的電流從耳畔蔓延至全身，讓她有片刻的暈眩。


    謝林靠得太近了。


    他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廓，那一瞬間，她幾乎要屏住唿吸。


    她下意識地順著謝林的目光望去，果然撞上了哈利的視線。


    哈利的眼神陰沉得可怕，翠綠色的瞳孔此刻籠罩著濃濃的陰霾，臉色更是蒼白得有些發青。


    她突然明白謝林話語中的意思——


    哈利·波特喜歡自己。


    可那又怎麼樣呢？


    她從未喜歡過哈利，事實上，兩人不過是最普通的同學，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可謝林的話語，分明是在暗示她和哈利之間存在某種曖昧的可能。


    她不想讓謝林誤會她和哈利之間的關係。


    她很早以前就喜歡謝林了，但是因為謝林已經名草有主的關係，才導致自己裹足不前，沒有勇氣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現在，她隻要想到謝林有可能以為自己和哈利有著什麼曖昧關係，她絕對無法接受這個可能性。


    她想起在火車上被他所救的那一刻，謝林的冷靜、果敢，甚至是他那種毫不在意權勢背景的姿態，她知道，她的內心便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她想讓謝林知道，她的心意是什麼。


    於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張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猛然踮起腳尖，伸手扣住謝林的衣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羅恩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而哈利的瞳孔狠狠一縮，像是被雷擊般僵在原地，臉色瞬間慘白。


    謝林也愣住了。


    他本來隻是隨口戲弄張秋，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吻了他。


    這下子麻煩大了。


    這倒不是說謝林討厭張秋，還是不喜歡張秋什麼的。隻是，謝林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身邊已經有夠多女朋友了，再這樣下去，他害怕自己遲早會玩脫，弄出一個修羅場來。


    那場景，光想想就頭疼，相信沒有人會喜歡。


    張秋的唇瓣柔軟而溫暖，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她的動作略顯生澀，卻帶著一股急切的堅定，仿佛要用這個吻徹底打破一切誤會，讓他明白她的選擇——她從未屬於哈利，她隻是在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意。


    雨滴從門廊的簷角滑落，敲打著潮濕的石板地麵，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而在這靜謐的片刻，哈利的眼神越來越陰沉，握著魔杖的手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他幾乎要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低沉而蠱惑。


    ——你看看他……他奪走了你的榮耀，現在又要奪走你的女人……


    ——你要讓他付出代價！


    ——力量才是一切！


    哈利的手，不自覺地摸向了魔杖，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瞳孔深處，已經隱隱透出一絲絲令人心悸的紅芒。


    ——攻擊他！


    ——讓他付出代價！


    ——他根本不配擁有這一切！


    一個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仿佛無形的利爪在心髒上劃過，激起一陣陣慫恿與衝動。哈利的手指收得更緊，魔杖微微顫抖，似乎隻需要一個念頭，某種可怕的魔法就會噴湧而出——


    “鐺——！”


    上課鈴聲驟然響起，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猛地切斷了哈利的思緒。


    他猛地一顫，唿吸瞬間急促起來，像是被人從一場深海溺夢中猛然拽迴現實。那股險惡而狂暴的衝動猶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黑暗的呢喃也歸於沉寂，仿佛從未存在。


    哈利怔怔地站在原地，感到後背一片濕熱，汗水順著脊柱滑落。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發現它還在微微顫抖，而魔杖……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握住它的。


    剛剛……發生了什麼？


    而在另一邊，謝林和張秋已經結束了接吻。


    張秋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緋紅，微微別過頭，似乎不願意在人群的注視下停留太久，她什麼也沒說，迅速地轉過身跑著離開。


    謝林雖然心中被一萬隻草泥馬踐踏而過，但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哈利那僵硬的神情，眼底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


    哈利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院子裏的所有學生都開始朝著魔藥課教室的方向走去，他也機械地跟上了隊伍。


    一路上，在哈利的身側，赫敏正憤憤不平地數落著羅恩。


    “我真不敢相信你剛才說的話，羅恩！”赫敏叉著腰，語氣裏滿是指責，“你有必要那麼質疑她嗎？就算她是龍卷風隊的支持者，那又怎麼樣？你那種口氣簡直太粗魯了！”


    羅恩一臉不服氣地聳了聳肩：“哎，赫敏，我隻是隨口一問……再說了，我可不覺得她是那麼死忠的球迷。”


    赫敏翻了個白眼，氣唿唿地加快了步伐，顯然懶得再跟羅恩爭論。


    ……


    另一邊，魔藥課教室不遠處，謝林和達芙妮兩人正慢步走向教室門口，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則是一臉揶揄地看著謝林，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真是難以置信。”她故作驚訝地搖了搖頭，“親愛的馬爾福先生，我隻是取個東西的功夫，你居然又給我們增添了一個姐妹。”


    謝林沒有任何解釋和反駁，心中倒是對達芙妮的反應感到有趣，他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說道：“我怎麼感覺，有人其實是在吃醋？”


    “做夢。”達芙妮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如果我是張秋，我現在就該想想怎麼全身而退，而不是沉迷在你的甜言蜜語裏。”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的話音剛落，謝林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下意識地皺眉，看向他，正要再補上一句諷刺的話，卻沒想到下一秒，謝林猛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顎，將她往自己身前一帶——


    她瞳孔驟縮，驚愕地睜大眼睛，卻已經來不及掙紮——謝林低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達芙妮的背脊瞬間僵直，腦海一片空白。她完全沒有預料到謝林竟然會用這種方式迴應她的挑釁，她想要推開他，可是謝林的手臂卻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令她根本無法掙脫。


    這個吻強勢而不容拒絕，帶著侵略性的壓迫感，讓她整個人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熾熱氣息包裹。她的理智瘋狂地提醒自己——這裏是大庭廣眾之下，她應該掙脫，應該反抗，可她的身體卻在這突如其來的攻勢下逐漸軟化，手指無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不遠處的德拉科愣住了，手中的課本差點掉在地上，而斯萊特林的其他學生也都驚訝地停下了腳步，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


    同樣也在不遠處的赫敏亦停止了和羅恩的爭執，她嘴巴微微張開，眼中滿是震驚，雖然她早就知道謝林和達芙妮是情侶，但兩人當眾接吻的事情，還是對她產生了衝擊——剛剛是張秋，現在是達芙妮，這個謝林·馬爾福，也實在是太……赫敏竟是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詞語來形容。


    幾秒鍾後，謝林才慢條斯理地鬆開達芙妮，緩緩拉開距離。


    達芙妮的臉頰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酡紅，竟然害羞地低下了頭。


    謝林笑而不語，隻是溫柔地牽起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寶貝，別生氣了，我們走吧！”達芙妮仍舊低著頭沒有迴答，而是任由謝林牽著自己，跟隨著他的腳步離開。


    而在他們身後的哈利，聽著謝林這邊傳來的動靜，握緊的拳頭又不自覺收緊了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底，那一抹紅芒，正悄然閃爍，旋即隱匿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