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獲得召喚師最開始的力量,原來並不是因為泰拉召喚了我。
那天,在泰拉留給我的記憶裏,我看到了許多由於成長被遺忘的記憶。
小時候,父母為了生下我經曆的苦,長大後,他們又為我操勞一生的點點滴滴。
生命的周而複始,注定,有的人一生無憂無慮,有的人一生命途多舛。
但這些,在神明的眼中,生命的逝去與再造,就隻是一段符號,又或者說是一段看起來不夠真實的影像。
沒有一個神會在意一個普通人的一生過得好不好。
就像過去我那個世界,大部分富裕且掌握了話語權的上位者們,未必有一顆菩薩的心腸。
生活既苦,也總會給人們留下一點點念想。
那個時候,大部分人逃避現實的方法,便是做夢。
擁有創造力的人,總能脫離夢境實現人生的改變。
或大喜大悲,或學有所成,或一飛衝天。
而人生,大多數時候,都是起起落落,平平淡淡。
甚至,有些人,一輩子,也可能隻是守在那一片心田裏,守著那幾個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人。
幸福與否,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
所以,在這樣一個荒謬的異世界裏,才會誕生出與我那個世界不一樣的法則。
而,那些因為法則而得到力量的神明們,也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安分。
所以,很多年以後。
統一了神界所有法則之力的光之信仰,依舊分化成了光明神力與生命神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對孕育而生的姐弟,成為了敵人。
而,在那預言中,誕生於黑暗的暗之法則。
實際上,也不過是那些在生命信仰的極端絕望中,孕育出來的滅世之力。
這就和我在這個平凡世界的變化一樣。
時代不同了,思想與選擇也會不一樣。
我們這代人,努力本分,踏實工作,隻能保證一輩子安穩。
想要實現人生逆襲與一夜暴富,那肯定是很難的。
父母那一輩,窮困潦倒的時候,拚盡全力,為資本創造出來的價值。
到了我們這代,直接就成了年輕人積極向上的絆腳石。
無論做什麼,想什麼都會被限製在框架裏。
幹什麼都要思索再三,想什麼都要考慮一二。
別人家的孩子,別人家的人生,一輩子的飯碗,以及無形中形成的社會性攀比。
幾乎壓垮了,所有小時候沒了自由選擇的普通孩子。
可,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
你的父母小時候玩泥巴,下河摸魚,早早工作養家糊口。
隻要勤勤懇懇,依舊會有一條不錯的出路。
而,我們這個年代的年輕人。
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大部分都是天選打工人,資本家的好小弟。
所以呢?
能活著,其實都已經這麼不容易了,又為什麼要寄希望,讓下一代人替自己翻身。
而,同樣的。
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經曆過輪迴,感受過從平凡到偉大的那些神明,它們不會不懂。
隻是因為,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沒有必要去看待其他人的一生。
就像,你打遊戲的時候,不會去在意,昨天遊戲裏被人踩死掉的花花草草與小強。
在那個層麵上。
普通人,在他們的眼裏,本質上就是工具,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所以,我才會對之前,自己得到了可以改變生命形態的生命神力,而感到有些棘手。
泰拉,這個和我來自一個世界,卻出生在不同年代的人。
大概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才在千千萬逝去的靈魂中,選中了我。
召喚師的法則,不僅是希望之力,也是一種對一切法則之力的否決之力。
所以,當泰拉留下的神力衝破禁錮,降臨這個世界時。
我在泰拉的真實記憶裏,看到了神域那高聳威嚴的神王寶座。
此刻,王座上的那個光明之主,已經不再年輕,也不再是那個懷揣著夢想的少年。
而我,也不再單純,期待著能夠繼續躺平,活在一個能讓我盡情釋放美夢的夢境裏。
一道破天的光之聖劍,透過越發變暗的天堂之門,砍向了法師塔。
那一刻,卻是我第一次,與那個算我舅舅的神王在神識世界裏麵對麵。
本應該引導聖劍審判惡魔的六翼智天使,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天父親自出手的第一劍,砍得卻不是正在修養的魔神。
之後,智天使用盡了力量的凡間宿體變成了灰燼。
與那個變成了火焰的六翼熾天使一起變成無數光點,落入了人間。
惡魔們歡唿雀躍,以為自己得到了聖戰的最終勝利。
卻不知道,通往地獄的大門,同樣被那一劍的神力斬斷了靈魂的聯係?
那些降臨人間的惡魔,興奮的朝著還活著的天使戰士撲了上去。
濃濃的煙霧散去後,立足於王城那座高聳的法師巨塔,竟沒有坍塌。
我接下了,光之神王的見麵禮,同時也進入了阿克蒙德的血之法陣中。
麵對無數欲望與恐懼中誕生的惡魔,我找到了那個成為了他們主人的少年。
拿出阿克蒙德還給我的生命女神項鏈,走到了因為釋放暗之法則而變得痛苦的阿克蒙德麵前。
將那個生命女神,為了封印阿克蒙德黑暗之力的神器,重新放迴了,本該屬於阿克蒙德的手裏。
那些,畏懼生命神力的惡魔,在觸碰到那股力量時,大多直接變成了魂體,迴到了地獄。
隻有法陣中心的阿克蒙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上存在兩份神力的我。
他根本不敢相信,一個人竟能成為兩個法則之力同時選中的人。
即便,心中的暴戾之氣,被上一世自己的生命信仰所削弱了,阿克蒙德也依舊不願意停手。
“停手吧,我現在才知道伊阿索媽媽放在你那的東西,並不是為了讓你可以有機會轉交給我的神力”
說完,我直接開啟了,樹裏的世界。
將那些,被阿克蒙德傷害與因為信仰之爭被毀滅的靈魂,構建出來的新世界,展示給了曾經擔任過生命大祭司的他。
那一刻,阿克蒙德似乎在樹裏的世界,找到了那個被神王殺死的女人的轉世。
他露出了第一次見到我時的笑容,突然將生命女神的神器插入到了天空巨大的法陣中。
然後,重新變迴了少年模樣的阿克蒙德。
變迴了那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少年。
“這個無趣又枯燥的世界,讓給你了”
之後,他把苦心準備了許多年的血之祭禮取消了。
霎時間,無數道黑色與紅色的靈魂被吸入到了崩潰的法陣之中。
“亡者之境裏那些無處安放的靈魂,我會替你好好收拾的”
“不過呢,我的弟弟”
說到這裏時,變得有些不一樣的阿克蒙德,露出了有些期待的表情。
“等你衝上神域找那個老頭打架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
之後,白袍少年,掃過一眼,那兩個曾經的師父與媽媽都希望他能繼承的神格。
一點也不帶猶豫的,拿著像是鑰匙一樣的生命神器,鑽進了生命之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