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怎麼樣？”


    閆瞾捂著重口味走過來，剛吐了一口血的他臉色慘白得像被暴風雨打折的花朵。


    兩聲虎嘯，直接把一眾天字高手吼得吐血。那虎嘯仿佛刀刃橫切過來，又似萬鈞巨錘砸在胸口一樣，致人氣血翻湧，天旋地轉(zhuǎn)。


    “沒事，弟兄們呢？”


    “虎嘯已經(jīng)離去……大家沒事了”，隻不過被震蕩的五髒六腑需要調(diào)理。


    “可惡……”，李牡胸腔裏依舊氣血翻湧，他不得不坐下，屈腿打坐，運行血氣，疏通真氣。


    “李兄，虎嘯威力十足。當年我與東伯侯身入險林，也遇過斑斕大蟲。它的虎嘯跟這個相比，不值一提”


    李牡喘了一口氣，用腰間摘下水囊，灌了一口水，潤潤喉嚨，目光盯著虎嘯的方向，“這條大蟲應(yīng)該是從十萬大山裏出來。聽它的咆哮，體型比平常大蟲一定大了不少”


    “可是……一條大蟲，把我們所有高手……”，閆瞾往後看了一眼打坐的高手們，在龐大澎湃的虎嘯下，連天字高手都不能幸免。


    李牡緩解胸口劇痛之後，挺直的背脊，腦海裏仿佛依然迴蕩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虎嘯聲，直震他的腦神經(jīng)。


    “剛武之氣能侵蝕人。浩然之氣同樣能侵蝕人。不同於，剛武之氣會使人變壞，浩然之氣會讓人變強……連天字高手都受不了的虎嘯，我懷疑……”，李牡的目光不經(jīng)意與閆瞾對了一眼。閆瞾有軍人忠心義膽，卻缺乏了江湖的油氣，“大蟲被侵染了，它可能來自女帝陵墓”


    “守墓神獸，豈能隨意離開？”


    “因為有人闖進十萬大山了”


    寂靜的幽林，一簇火苗孱弱的燃燒。虎妞從深林裏撿柴迴來，扔了幾根幹透的木柴到篝火中，火“唰”地蹭起來，亮度提高，映照範圍加大。


    距離火堆的一米處，付離抱著唐雲(yún)薇靠在一塊石頭上，兩人緊閉雙眼，嘴角有血氣流淌。


    虎妞罵罵咧咧的尋找器皿去打水，“不就是兩聲虎嘯嗎？不至於……”


    付離掀開一角眼皮，目送虎妞憤憤不平的身影。隨後眼皮又沉重了起來。這兩聲虎嘯實在厲害，直接把他震出了血。為了保護雲(yún)薇，他把僅剩的真氣都給了雲(yún)薇，甚至強硬抽取付闋的真氣，導致他半死不活，付闋再次沉睡下去。


    片刻後，虎妞迴來了。架起了小鐵鍋燒水。兩炷香之後，溫熱的液體順著付離的嘴巴流入喉嚨進入腹部，冰涼得仿佛剛剛死去的身體再次暖和起來。


    他的眼皮像灌注了一層水泥一樣，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虎妞給他喂了水之後，兩隻手指強迫他掀開眼皮。


    他明顯的看到虎妞鬆了一口氣，他的眼珠還沒有渙散。


    又過一個時辰，天已經(jīng)亮了。付離再次醒來，他已經(jīng)躺在了唐雲(yún)薇的大腿上。湛藍如洗的天空，偶有飛鳥掠過。


    他動了一下，胸口劇痛，疼得五官扭曲起來。


    “付離，你怎麼樣了？”，唐雲(yún)薇的手冰冰的，好像剛從冰窖裏取出來，摸在他的額頭上，讓他清醒了幾分。


    虎妞在吃烤魚，魚烤得黑乎乎的，糊了她一臉，像隻大臉黑貓。


    付離強撐著身體起身坐起來。兩聲虎嘯，差點要了他和雲(yún)薇的小命。而虎妞似乎不受任何影響。


    記憶迴溯。當時虎嘯傳來的時候，虎妞正躺在一塊巨大的鵝卵石上，五仰八叉，沐浴月光。虎嘯對她來說，好像是一首動聽的韻律。


    “看著我?guī)质颤N？我臉上有花還是有shi？”


    付離的眼神充滿質(zhì)疑和考量，“虎妞，你為什麼不受虎嘯影響？”


    “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懂什麼？”


    漫不經(jīng)意的敷衍答複，付離找不到任何破綻。這麼小的孩子，不可能有天字以上的級別。


    虎妞吃完，漆黑的手往衣服上一抹，“嘻嘻……”露出潔白的牙齒，“付離，你太弱了。不就是兩聲虎嘯嗎？”


    “你……算了，小孩子懂什麼？”，不知為何，有時候他會在虎妞幼稚的臉上看到成年人的嚴肅和陰沉，她的身體裏仿佛藏了一個城府極深，難以挖掘的人。


    “你別欺負我不懂。我可是呆在梁州好多年。為了拿消息換取金錢生存，我來過十萬大山追尋過紅衣金靈衛(wèi)”


    付離不由得再一次逡巡起虎妞。小小的身體，閱曆豐富。


    “我是不是得拿錢換你的情報？”


    虎妞連忙擺手，“雲(yún)薇姐對我極好，還給我縫了一件小馬甲。我免費告訴你……”


    付離豎起了耳朵，雲(yún)薇也動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拉近。


    “那隻大蟲，你可要小心了。它可能是從陵墓裏逃出來的”，虎妞歪著腦袋，重新組詞，“也也不算逃，應(yīng)該是守墓靈獸發(fā)現(xiàn)有人闖入十萬大山，出來阻攔了。這隻大蟲，可能被浩然之氣侵染過，所以……你們承受不住它的唿嘯”


    “守墓靈獸不是在陵墓裏？”，付離的認知裏，守墓靈獸不會離開陵墓，以墓共存亡。


    “那你得問紅衣金靈衛(wèi)了，把它放出來幹什麼？”，虎妞興致勃勃的擠到兩人中間，左擁右抱，“隻要跟著這隻靈獸，我們不僅能找到紅衣金靈衛(wèi)，還能找到女帝陵墓……”


    付離慘笑，“它的虎嘯，我尚且承受不住……”


    “簡單”，虎妞大人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又不是隻有我們在找紅衣金靈衛(wèi)，這偌大的深山密林裏，藏了無數(shù)危機。我們跟著他們，不怕找不到紅衣金靈衛(wèi)……”


    “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付離擔憂不已。他的真氣已失，付闋沉睡，他隻能抽取付闋一絲一毫的真氣。


    “咱有腿，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就跑。再說了，找到陵墓，裏麵可不止一隻守墓靈獸呢？他們窮於應(yīng)對時，我們趁機逃跑……”


    虎妞振振有詞，似乎對十萬大山裏的一切特別熟悉。付離的目光快把她的臉灼出兩個洞。她還是一臉圓潤的幼稚，嬰兒肥還未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