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把浩天帶迴去,想幹什麼?”,朱雀的腦海中籠罩一層陰雲,一絲光線似乎要衝破陰雲出來。
李京墨和玄武都沒有迴答朱雀。妄議樓主,大逆不道。
“我們以及深究唐雲意的身世,不如先從付離查起,他也很神秘……”,他們私下對唐雲意的身份感到很模糊。但是付離這個人,能在剝皮之痛中醒來,非凡人所能做到。而且他在送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廢了,但是他又活了過來,比之前更強幾十倍,百倍……
積滿雪的叢林中,裴思玄等人潛伏在暗處,靜靜地看著底下的阿南特和祝九容。
長公主已然入穀。黑焱甲已經迫不及待了。裴思玄暗中緊攥已經凍得僵硬的手。在穀中的人各懷鬼胎,他對外乃至唐雲意都宣稱為了迎迴浩天,重振北陸。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更想見到君焰。被封印在地宮幾百年的君焰心中憋了一股難以化解的憤懣。如果地宮門開啟,浩天慘死高臺之上,他心中的怒火會成千百倍的增加,化為衝天的熾熱火海,將所有一切焚燒殆盡。這樣的怒火無人能阻擋,屆時,君焰帶領北陸的鐵騎將踏平大周,統一這片大陸。
裴思玄心中對唐雲意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愧疚,這股愧疚很快被他抹掉了。
“阿南特真不怕死?”,躲在叢林中的蕭燦等人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大地中的震動了。
“怕死就不過去嗎?”,九百生瞟了他一眼,在緊張的狀態下。他總是出其不意。就好比一根緊繃的弦突然被人彈了一下,驚心動魄!伴L公主已經等不及了”
“沒有鐵銅血,很難靠近英賢殿。它具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它很不喜歡有人靠近它。它會將所有企圖靠近英賢殿的人殺了作為自己的養分……”,唐雲意的記憶恢複法果然有用,那就是迴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物理刺激,老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清醒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幹什麼。他不著痕跡的看了裴思玄一眼,希望裴思玄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
裴思玄也收到了老魚觸電般的眼神,他感覺這道眼神太深沉了。老魚的到來,眼神由清澈變成隱含晦澀不明,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似乎能透徹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實際上,他並不是很在乎浩天,他更看重的是君焰。從地獄歸來的人比惡魔更加可怕。
“我的鐵銅血濃度不夠,不知道它懼不懼怕我的鐵銅血?”,曆代君主要進入英賢殿,安置象征權利的石雕,皆是以鐵銅血開路。誰也不理解為何它懼怕鐵銅血,為何瘋狂襲擊試圖打開地宮的人。
“先就看看……”,老魚重新隱身起來。他琢磨著先等一等唐雲意。
“可惡,阿南特和祝九容磨磨蹭蹭,又天黑了”
黑夜是鬼活躍的時間。恐懼突然如濃稠的墨汁從帝王穀的各個角落裏溢出來。黑焱甲緩慢的行走在英賢大道上。臨光侯臨時下令,軍令不可違。阿南特和祝九容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入英賢大道。
黑焱甲一口氣走到了第七座石雕中間。鬼似乎憤怒了,黑焱甲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它的底線。
地震仿佛是縱波先來,緊接是橫波襲來,兩波襲來,黑焱甲仿佛坐在一艘行駛到大海中央的船隻,風浪從四麵八方衝擊船隻。
處於地震中的黑焱甲晃得不行,地麵忽然慢慢裂開了一條縫隙,並向四周呈蜘蛛網裂開。十一座石雕仿佛是一臺連接的機器,慢慢的運作起來。四周潛伏的人感歎帝王穀這隻具有驚天偉力的鬼。
深陷地震中的黑焱甲根本來不及逃亡。一聲慘叫掠過之後,祝九容突然感覺身邊的人被拉進了地底下。
活動起來的石雕中遮擋了弱如殘燭的光,黑焱甲陷入了恐慌。任由阿南特的爆吼也阻止不了潰散的隊伍。開裂的地麵伸出一雙雙黑手,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否成為怪物口中的養分。
黑焱甲拚命的衝出英賢大道。祝九容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的腳踝,她斬釘截鐵揮舞手中的劍,鐵光一閃,那東西斷了。她的腳踝一得到自由,她立刻衝了出去。恐懼在她心底像煙花一樣炸開,他們仿佛墜入了地獄,巖漿在裂縫深處蔓延,惡魔之手從地獄裏伸出來。祝九容恍惚之間,右腳陷入了裂縫中,一隻“黑手”伸出來,用力的把她揣下了裂縫。她驚恐的叫出聲,一雙大手突然伸出來把她拉上去。那種劫後重生的感覺讓她熱淚盈眶。
石雕的動作從緩慢變成敏捷,它們身上多餘的墜飾變成武器。巨大的石塊砸下來時,地麵砸出深坑,伴隨肉泥飛濺出來。
“它……發怒了嗎?”,奠柏好像比之前更加暴躁。好像一潭深水激起滔天巨浪,又好像一個爆竹被人點燃了。以往它隻控製一個石雕嚇唬試圖闖入英賢大道的人,F在它催動了十一座石雕,石雕彷佛天降戰神,凡是周圍活物,都在它的絞殺名單裏。
“有人威脅到了它”,李京墨隻敢猜測。畢竟目前沒有誰見過它,也沒人能夠靠近它。它就像一個陰晴不定的女人,突然爆發脾氣,方圓十裏內,寸草不生。
“誰。坎痪褪俏覀冞@群人?”,石雕突然從側麵攻上來。“轟”得一聲,九門樓的三人騰空躍起,他們腳下的巨石立即粉碎為齏粉。
他們得交談聲在轟隆的巨響中淹沒,隻剩他們倉惶逃去的虛影。
“豐頤,我們抓緊走吧?”
王佩雨感到的極度的不安。而豐頤不斷地在混亂中尋找唐雲意的身影。
“在等一等”
豐頤不放過任何尋到唐雲意的機會。他身上背的武器有一定的 重量,而且他根本不會組裝。
石雕踏起的雪塵中阻隔了視線。不斷有黑影從三四五米高的雪牆中衝出來,跟在他們後麵的是盛怒中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