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頤,我覺得我們很危險……”
王佩雨也不知從哪裏生出一股毛骨悚然,汗毛倒立的感覺。總覺得背後陰涼無比,好像一條冰蛇爬上了脖頸。
“別危言聳聽……”,豐頤小聲的訓斥著王佩雨。腦袋卻控製不住與王佩雨一同往後轉。
天策石雕的麵容放大在他們的身後,它的眼睛似乎還沒有轉動到他們的身上。
兩人同時有一種被針刺進膝蓋骨,無法動彈。連唿吸都被攫取了,胸口因為缺氧而疼痛起來,在巨大的壓迫下,兩人快要窒息了,腦袋裏一片空白。
豐頤身上背的武器仿佛泰山一樣,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天策的眼珠子慢慢的停下來,最後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好像在掃描兩人的身份一樣。
京都的貴公子哪裏見過巨物,巨物身上的無形威壓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恐懼的後遺癥接二連三的到來。他們仿佛被鐵水澆鑄在原地,耳朵嗡嗡的,聽不見任何聲音,明亮的眼睛裏倒映著天策的石雕臉。
好像有人在隔壁的石壁上使勁的叫喚他們。兩人如同被抽走的魂魄一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唐雲意踩著石壁上的一根彎曲的樹枝,從上麵跳了下來。接過豐頤身上的武器包之後,給了他們每人一巴掌。他來到北陸之後,掄人巴掌,可謂爐火純青。
兩人被抽了巴掌,脫離肉體的魂魄被迫迴到體內。
“趕緊走,你們想死嗎?”
唐雲意往他們的屁股上踹。他們迴過神了,匆匆跳上石壁,借住了對麵壓彎的樹枝,過到了對麵。
隻剩唐雲意一個人,天策仿佛突然發怒了。眼珠子迅速的轉動起來。天策擎起長戟,劈斷了樹枝,拉長了石壁的距離。
天策的注意力全部落到了唐雲意身上。莫名的敵意讓唐雲意頓感不妙。
天策揮舞巨拳,硬生生地把他站立的地方砸碎。唐雲意騰空躲避的瞬間,天策再次切斷與對麵石壁的距離。致指唐雲意無地可戰,又被背後的武器包給揣了下去。
天策的眼珠隨著唐雲意墜落的身影往下。長戟隨著像化作黑點的唐雲意刺下去。長戟落空了,唐雲意仿佛粘在了長戟上,剛武之氣讓牢固的掛在長戟上。
天策石雕臉上罕見的出現了表情。唐雲意落下的瞬間,仿佛消失了。
天策發愣了許久,終於覺察到不對勁。它把長戟翻過來,發現唐雲意粘在背麵上。它瞬間嘶吼起來,憤怒的眼睛裏好像射出光束一樣,用力的往地上拍擊長戟。
長戟帶起滿天的雪塵,雪塵洶湧起來仿佛雪崩一樣。對麵石壁上的豐頤和王佩雨踮起腳尖使勁的看。
一層翻湧的雲霧阻擋了他們的視線,他們隻看到天策的頭部在雲霧中穿梭。它的行動逐漸如人一樣的兇猛,用力拍擊手中的長戟,巨大宛若天崩地裂的聲音響徹山穀。
“雲意,會不會……”,王佩雨未從驚恐中恢複過來,長時間的熬夜和緊張害怕的狀態下,他的眼珠上爬了一層血絲。
“轟隆”聲仿佛錘在他胸口的巨錘一樣,力道狠勁,這種感覺好像他的一側肋骨被無形的巨錘給砸斷了。
“怎麼會……”,豐頤強顏歡笑。唐雲意是所有人的希望,他不會被拍成肉泥。但是雲霧中那顆頭顱實在過於猙獰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
兩人在六神無主的情況下,豐息出現了。他拖著瘸腿,仿佛用盡了胸腔裏的力氣才把兩個失魂落魄的人喚醒。
“叔叔”
豐息一手抓著一個,往山下跑。雲霧中又多了幾個石雕的腦袋,即便逃離到很遠的地方的九門樓,依稀看到在雲霧裏穿梭的石雕。
“奠柏瘋了嗎?”,朱雀拍著胸口。這種詭異的現象是她活了那麼多年,見所未聞的可怕景象。石雕在一瞬間全部活了起來,它們放棄了黑焱甲,好像去追某種令它們恨之入骨的東西。
李京墨立在一棵鬆柏下,靜靜的矗立著。
巫族同樣立在山峰頂上看著雲霧中的石雕宛若鱷魚群在圍攻獵物。
“它……為什麼發瘋了?”,九品蠱師腦海中仔細的迴想奠柏的形狀。它放棄了所有,聚眾之力去圍剿一個獵物。
“它看到了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石雕就是它的武器,它借助石雕,進行圍剿。哪怕石雕被炸,絲毫傷不了它……”,少祭官的紫瞳中跳躍著亮光。關於奠柏的記載並不多,不知情的人誤以為帝王穀中鬧鬼,實際上是奠柏在作祟。奠柏蘇醒的時間並不固定,它可以說不會大動幹戈,隻要不侵犯它的領域。但是它在幾十年內的時間裏竟然蘇醒了過來,帝王穀鬧鬼,就是它在半醒之下的活動跡象。在屠城之時,它的生命跡象更是達到了頂峰,也就是說,它完全蘇醒了過來,
“誰啊?”,能成為奠柏的敵人一定不是尋常人。大祭官在雲海中尋找了一番,並沒有找到。
“不知道”
“奠柏的攻擊力如此之大,我們要進入英賢殿,恐怕有些難……”,九品蠱師往山下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頭仿佛螞蟻一樣,“帝王穀中所有活物都在它的監測當中……”
“毀了它憑借的石奠,再利用鐵銅血引路……”,大祭官仰頭嗅了兩下。好像鐵銅血已經漂浮在空中一樣。
“鐵銅血怎麼會讓我們輕而易舉得到?他的身邊同樣有一眾高手……”,九品蠱師害怕的但不是天字高手,而是唐雲意。他把唐雲意的鐵籠推下懸崖,他實際上也知道唐雲意沒有中蠱,他也傷不了唐雲意,他就是要重傷唐雲意。
此刻的唐雲意不知躲在何處。他已經覺察到黑焱甲的背後是巫族,他不會站在長公主這邊。
“北陸比我們還要迫切的打開地宮,迎迴他們的王。他們會交出鐵銅血的……而我們也該做好準備了,地宮中的人已經迫不及待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