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在地宮裏幹了什麼？”，蕭燦也不惱，迅速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坐正，“為什麼地宮的門打開了兩次”，簡直是前所未聞，前所未見。


    “我見到奠柏了，重挫它就可以打開地宮了”


    蕭燦賤兮兮的把腦袋伸出去，“如何重挫？”


    唐雲(yún)意陰森森的笑起來，“你想試？”


    蕭燦猛得搖頭。唐雲(yún)意滿身血的從地宮裏出來，眼裏雖然沒有了戾氣，他已經(jīng)有想象到他與奠柏廝殺得多激烈了。


    篝火爆出火星，消散在風中。浩天輕輕嘟囔了一聲，又睡過去。


    蕭燦看著唐雲(yún)意，在唐雲(yún)意投過視線時，不自然的撇開。


    “你想問什麼？”，唐雲(yún)意問。


    “剛武之氣”


    “沒找到君焰，不知道……”


    “哦”


    四個人突然陷入了沉默，偶爾傳來浩天的夜哭。


    京都


    清透的夜色透過格子窗照射進來。杜青裴把桐油燈拉近，查看卷宗。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推門而進。杜青裴從一堆卷宗中抬起頭，暗沉的雙眼倏然露出透亮的光，“義父”


    來人籠罩在黑色的鬥篷下，鬥篷蓋過腳踝。他脫下鬥篷，扔到了桌子上，露出一張被歲月鐫刻的臉，白色的頭發(fā)中夾雜著黑發(fā)，眼角一有動作，魚尾紋更加深刻的表現(xiàn)出來。


    “義父，你怎麼來？”，杜青裴起身為他倒茶。澄黃的茶液在白瓷中像一塊黃玉，茶水激發(fā)出的香氣勾起了男人的味蕾。他放在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但不動口。


    杜青裴小心翼翼，“義父，我立刻讓人換茶”


    男人擺手，“不打緊”


    杜青裴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來，等待男人開口。


    男人陰沉的眼睛盯著杜青裴看了一會兒。杜青裴長著一張與心智不符合的臉，長相高貴冷豔，心思陰沉如海。男人非常滿意自己的精心雕刻的作品。


    杜青裴斂去了身上兇狠的戾氣，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他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和沉穩(wěn)，強製裝出來的氣質(zhì)讓他看上去老了十歲。他就像一顆幼苗，被強行揠苗助長。導致他根基並不是很穩(wěn)定，仿佛浮萍漂浮在大海中。


    “我來看看你”，男人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情緒。眼裏閃過怨恨的光芒一閃而過，根本沒有給杜青裴捕捉到的機會。


    “義父，我近來在查天樞爆炸案”


    “可查到什麼？畢竟已經(jīng)過去那麼久了”


    杜青裴突然提高聲調(diào)，義正詞嚴，“肯定是唐雲(yún)意，以他在天樞爆炸案後的重重表現(xiàn)，除了他，沒有人了”


    “義父，你也認識他那麼長的時間了，你會不知道？”


    男人突然沉默了片刻，“唐雲(yún)意看似鬥雞走狗，實則比任何人都陰沉”，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滿身疑點的人，偏偏叫人抓不住任何破綻。他似乎特意表現(xiàn)出笨拙，喜歡與外麵的混混欺軟怕硬，勉強考舉童生之後，幹脆把書本燒了。偶爾會留在唐家打鐵鋪幫助唐老爹修補鐵器，很多時間他會在外麵與那群混混穿街走巷，挨家挨戶收取保護費。唐家打鐵鋪多次被官府的人找上，唐老爹更是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道歉。在外人眼裏，唐雲(yún)意是一個令街坊鄰居咬牙切齒的小混混，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但是所有人沒有想到，天樞爆炸之前，他去了天樞的附近，而且逗留的時間長達兩個時辰。


    “他可真狡猾”，杜青裴咬牙，“他的背後是不是有人相助？”


    男人把白瓷茶杯放迴桌上，右手撐在桌麵上，“誠如你所說，我認識他好久。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向來不放在心上。但是付離……付離跟他的交流並不多，付離有大半的時間在山上學武，在天樞爆炸前的三年才迴到京都，通過金靈衛(wèi)的選拔進入金靈衛(wèi)”


    付離為人老實忠厚，得金靈衛(wèi)統(tǒng)領梁攢看重，三年之內(nèi)升到了青衣金靈衛(wèi)。遲遲無法擢升為綠衣金靈衛(wèi)，主要是他一直停留在地字四等。


    “那……付離在哪裏學武？”，杜青裴突然緊張，追著男人急急忙忙的問。


    “你所想到的，我怎麼會沒有想到。我根本就找不到付離學武的地方……”，好像被虛構出來的一個地方。付離壓根就沒有去學武，他的大腦好像被植入了這麼一段虛構的記憶。醒來之後，他隻記得自己外出學武了。


    杜青裴如同看見了鬼魅一樣，眼神逐漸發(fā)直。追究下去才知道，一個接一個，來路不明。


    “你懷疑付離？”，男人問。他似乎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付離身上。


    “他跟唐雲(yún)意實在關係匪淺”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不……付離明明失了內(nèi)力，被剝了皮，他為什麼還能活著迴來？”，在那種情況下……他不到重生迴來，甚至能輕而易舉把天字高手給秒殺了。他甚至比唐雲(yún)意這個笑麵虎更加的兇狠。


    “唐雲(yún)意到底把他帶去了哪裏？”


    杜青裴想不通，他忍不住抓著腦袋。


    男人輕輕敲擊桌麵，發(fā)出清亮的響聲，“你還是不夠沉穩(wěn)，既然不能從他們身上捕捉破綻，何不……從軟肋入手，借刀殺人？”


    “義父”


    男人忽然翹起來二郎腿，“據(jù)北陸最新的消息，唐雲(yún)意一幹人進入地宮之後，並沒有如地宮沉睡。地宮大門再次開始，所有人都活了出來……”


    杜青裴咬住下嘴唇至發(fā)白，以壓抑自己的憤怒，“他可真是命硬，怎麼殺都殺不死”


    男人迴想過去，幽幽道了一些看似稀鬆平常的時，“他確實很難殺死。他受傷的傷口似乎恢複得很快……”，正是因為他傷口愈合速度很快，在天樞爆炸後，深受重傷的他在他們還沒來得及下葬的時候，他已經(jīng)蘇醒過來。外表上的傷口在短短幾天時間內(nèi)恢複如常，唯一異常的是，他失憶了。


    “傷口愈合很快？”，杜青裴知道當達到天字級別以上的高手，傷口在體內(nèi)真氣的浸潤滋養(yǎng)下，傷口恢複特別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