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意並非空穴來風。第一次見蕭朝雨，他就感覺兩人之間很熟悉。


    或許他是建昭帝多年前兄弟鬩牆大戰存活下來的兒子。這才能解釋他體內天釘的來路，還有他異常的身體。


    “師兄，沒準我真的是殿下大明湖畔的弟弟？”


    唐雲意一副嚴肅真誠的樣子讓裴竹宜忍俊不禁，他小心翼翼在唐雲意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這是病急亂投醫”


    “萬一我真是？”，唐雲意一副巨大深仇的模樣。


    “你看殿下如今這個模樣，她能幫得了你？”，裴竹宜無奈吐了一口氣。


    “她會不會裝傻？要不我色誘她？”


    裴竹宜險些被唐雲意驚悚的發言嗆到了。一口茶水堵在喉嚨裏，吞咽了半天才咽下去。


    “雲……雲意人要有自知之明”


    “師兄啊，不如你來，你秀色可餐，她一定心動……”


    裴竹宜無語扶額，“你抓緊時間走，找到證據洗清嫌疑。如今殿下身邊離不開人……”，裴竹宜催促唐雲意離開，“陛下身邊的人隨時會來……別被他們抓到了”


    唐雲意失魂落魄，自己攜帶滿腔熱血而來，最後隻能垂頭喪氣離開。


    “我聽說付離他們可能被抓了”，唐雲意臨走之前，又被裴竹宜叫住了，“但是我派人去尋他們的時候，已經不在了。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離城……”


    “我知道了”，唐雲意擺擺手，融入了黑暗中。


    深夜，商鋪酒肆在黑暗中林立，朱紅燈籠在風中搖搖晃晃，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會有野狗經過，遇見行人，停下來看了兩眼後，狗吠試圖逼退行人。行人撿起地上的碎石朝狗扔出去，野狗落荒而逃。


    在巷口的餛飩小吃攤前，零星著幾個深夜喝酒餓肚子迴來的食客，攤主熱情招唿，鍋裏白霧蒸騰，大肉餛飩上撒一點蔥花，令人垂涎三尺。


    封令月攪動著碗裏的餛飩，食不下咽。對麵的李維昭和韓茂行囫圇吞棗，沒有嚐出味道。


    “封令月，趕緊吃，快涼了”


    封令月把沒動的餛飩推出去讓兩人分了，“我沒有胃口，你們吃吧”


    “封令月，即使不是你的班，你也天天出來。雲意他……”，李維昭歎了一口氣。自從出了唐雲意這事，金靈衛差點跟朱翊衛火拚後，金靈衛如同過街的老鼠。幸而是天樞爆炸之後，唐雲意才到金靈衛，否則所有金靈衛全因他下大獄。與他情同手足的付離，早已經攜家帶口不知蹤跡。


    封令月猛地拍桌，惹來了鄰桌食客的疑惑打量。她隻能壓低聲音，“雲意不是這種人，肯定是有人栽贓嫁禍”


    韓茂行皺著一張胖臉，“但是沒有證據。他確確實實在天樞爆炸之前去過天樞……”


    毫無疑問，煽動百姓重查天樞爆炸案的人正是抓住了這個把柄要挾唐雲意。


    “如果天樞就能證明他炸天樞？我去你家，你家丟錢了，你能證明是我偷嗎？”，封令月狠狠的反駁韓茂行。


    韓茂行吃味，低頭“唿哧唿哧”的喝湯。


    “雖然我們相信雲意，但是上麵不相信他。你看付離都走了，剩下的我們估計……”，李唯昭吃不下剩下的兩個餛飩了，“你打算怎麼辦？我們可沒有唐雲意破案的頭腦……”


    封令月氣得咬緊後槽牙，“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去找過當年與他在一起鬥雞走狗的混混，但是那些混混不知是被殺了，還是走了……”，封令月忍不住捏緊的筷條，越是找不到證據，她越是急得上火，“我問了他的街坊鄰居，個個都說他不務正業，好與混混為伍，欺軟怕硬，除了這些，但也沒有做過其他傷天害理的大事”


    “姐，你都查完了？”


    封令月搖頭，“我還沒有去天樞，我打算去天樞看看。非炸天樞的理由……”


    “要不要我們跟你去？”，李唯昭壓低了聲音。


    “不用，我想雲意也不願意牽扯金靈衛”，如今的金靈衛已經搖搖欲墜，不能再收到牽連了。唐雲意的案件牽扯到上千條人命，事關重大，“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我們暗中尋找那幫混混……”，李唯昭的聲音一而再，再而三的壓低下來。生怕被鄰桌聽了去。


    “你們認識那群混混嗎？”


    韓茂行立刻拍著胸口保證，“認識，他還沒來我們金靈衛時，我們時常在唐家打鐵鋪巡邏，自然是見過那群混混……”


    韓茂行迴想起來，唐雲意所在的混混團夥，囂張無比。個個在欺軟時，力大無窮，仿佛身懷絕技一樣，與百姓衝突時，毫不相讓。但是與官府鬥毆時，他們好像能提前預知官府的招式，輕鬆躲過致命的傷害，從而一窩蜂般的散開，讓官府抓不到。有時候又像他們故意束手就擒一樣，放手被官府生擒。現在迴想起來，實在詭異得很。


    自從唐雲意進入金靈衛後，他們曾在一個夜晚與唐雲意發生的衝突，被他打得慘叫連連之後，自那之後，這群混混慢慢淡出了百姓的視野，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更為年輕的混混。這群年輕的混混在唐雲意還是混混時，根本不敢冒頭，唐雲意改正從良之後，這群新的混混如雨後春筍冒出來了。


    “你們真的見過那群混混？”


    李唯昭嗬嗬笑起來，“怎麼不認識，還打了起來”


    “可有畫像”，天樞爆炸已經過去三年之久，百姓迴憶起來，已經忘卻了曾經那群囂張跋扈的混混，他們腦海裏的潛意識被新的混混取代。


    李唯昭攤開雙手，“你見我們像是會畫畫的嗎？”


    封令月立刻掏出銀子，擺在明麵上，“你們明日立刻去找畫師，畫出來。興許……能為唐雲意洗清嫌疑”


    “萬一是唐雲意的同夥呢？”


    封令月立刻舉起筷條去敲李唯昭的腦門，“你胡說什麼？我的意思是找到他們，澄清與唐雲意的關係。他們隻是一群混混，不學無術，懂得詐天樞？”


    “好吧”，李唯昭鬱悶的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