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柯聽了女帝的話,心中稍感寬慰。
她知道,女帝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因為沈川的直率而怪罪他。
而且,她也相信沈川一定能夠成功救援楊懷英,平安歸來。
女帝淡然一笑,輕輕示意宇文柯坐下,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意:
“楊夫人,英國公把你送進內城,又親自陪著你見到朕才匆匆離開,你可知這裏麵所蘊含的深意?”
宇文柯聞言,略一沉吟,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飛兒,他……他難道是怕有人害我?”
這個念頭一冒出,她的臉色不禁變了幾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懼。
要知道,她宇文柯自己可是入後期的修為,背後更是站著八大世家之一的宇文家。
她的相公是楊家家主,當朝衛國公,而她的親兒子則是當朝英國公。
在瞾元城裏,竟然還有人會對她宇文柯不利,這背後的勢力之可怕,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
女帝看著宇文柯變幻莫測的臉色,心中暗自點頭,知道她已經猜到了幾分。
於是,她緩緩開口:“衛國公遇襲被包圍的事情,有幾個可能。
估計楊夫人你已經猜測到一兩種可能,甚至是三四種。
所以,你也擔心衛國公,更擔心英國公。”
宇文柯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陛下明察秋毫。
我確實擔心此事是真的,若是老爺真的被圍困,最後隕落,那楊家雖然不會垮,但元氣必然受損。
這些年我和老爺雖然貌合神離,但我也不想他就這麼隕落。
畢竟,他是飛兒的父親,也是楊家的頂梁柱。”
說到這裏,宇文柯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繼續道:“第二種可能就是此事有詐,老爺要對付飛兒。
可是,飛兒也是合體境的修為,還有兩個合體境的家臣,倒也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擔心……擔心飛兒會一時不察,落入陷阱。”
女帝聽著宇文柯的訴說,心中對她的擔憂和顧慮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安慰道:“楊夫人不必過於擔憂。
英國公他聰明睿智,又有實力,一定能夠妥善應對這次的危機。
而且,朕也會暗中關注此事,確保一切萬無一失。”
宇文柯聞言,心中稍感寬慰,她知道女帝對此事的重視和承諾,讓她對飛兒的安全多了幾分信心。
她繼續說道:
“第三就是老爺和武帝的人早就暗通款曲,準備借刀殺人,害了飛兒。
這種情況雖然險惡,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權力鬥爭向來殘酷。”
“第四就是不光有武帝的人,還有犀王、乾帝的人都和老爺合作準備一起除掉飛兒。”
宇文柯說到這裏,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這種可能性讓她感到深深的憂慮和不安。
女帝看著宇文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楊夫人也是女中豪傑,看得倒是透徹。
確實,還有幾種可能就是衛國公和天明會勾結,要謀害瞾元一朝的新貴。”
“另外就是,衛國公已經和世家商議好了,除掉了英國公和楊夫人你,為了楊家在八大世家中的地位,以換取更大的利益。
若是推翻了朕,八大世家推舉出新帝,那楊家首功一件,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女帝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顯然這種情況也是她不願看到的。
聽女帝娓娓道來另外兩種可能,宇文柯心中大駭,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連翻閃過。
良久,宇文柯才平複了心情,緩緩問道:
“陛下,和八大世家真的到了這一步了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敢相信和憂慮。
女帝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苦澀: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
世家們都在暗中蠢蠢欲動,隻是礙於昆元山四聖的威壓,才沒有明目張膽地行動。”
宇文柯聞言,心中又是一震。她思量片刻,繼續說道:
“因為界麵重合之事,世家不敢造次,怕昆元山四聖震怒,所以世家隻是在下麵搞小動作,試圖暗中擴張勢力?”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明悟,顯然已經猜到了世家們的部分打算。
女帝打量了宇文柯幾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楊夫人沒有封侯拜相也是我瞾元朝一大損失。
以你的才智和見識,若能為朝廷效力,必將是我瞾元朝之福。”
宇文柯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女帝對她的認可和讚賞是發自內心的。
聽女帝如此欣賞自己,宇文柯連忙擺手,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深閨婦人,不懂軍國大事。
剛剛那些不過是亂說的,讓陛下見笑了。”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謙遜和羞澀,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女帝卻搖了搖頭,目光中透露出幾分認真,
“楊夫人謙虛了。
你三言兩語就說出了世家的心理和動作,這份見識遠超常人。
不虧是當年宇文閥的第一智囊,也是瞾元城裏一眾貴女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女帝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讚歎,顯然對宇文柯的才智和見識極為認可。
宇文柯聞言,心中咯噔一聲。
她深知,自己雖然進了宮,見了不少瞾元城裏的達官顯貴,但其中不少人都是八大世家之人。
她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影響到飛兒和楊家的處境。
因此,她更加謹慎地說道:
“陛下,飛兒這次接我迴來之前,就已經言明,不要被母族所累,對世家要敬而遠之,不可與世家走得過近。
我這個做母親的,雖然不知飛兒為何不喜門閥世家,但‘少年從父,中年從夫,老年從子’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飛兒讓我如何對待母族,如何對待世家,我就按他的意思辦。”
女帝聽宇文柯如此說,點了點頭,眼中都是讚賞之色,
“楊夫人倒是有大智慧。在權力鬥爭中,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被家族和情感所左右,實屬難得。”
宇文柯聞言,連忙擺手,
“陛下如此說,臣婦不敢當,不敢當。”
她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心中卻暗自慶幸自己能夠得到女帝的認可。
女帝繼續說道:“英國公年紀輕輕,我看他也就兩千六七百歲的樣子,已經進階合體,前途不可限量。
你這句‘老年從子’說得好,也做得對。
你是有大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