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棋盤之上棋子繁多,但真正能被稱之為手段的卻沒有幾個。
白子中自在算一手,聞人正德、伍開疆各算一手,但由於同伍是狗互相沾染因果,所以淪為除黑白之外的兩枚棋子。
黑子清一色都是伍是狗的遺蛻溢散,沒有真正能夠拿上臺麵的存在。
而所謂棋盤之外的棋子,縱橫棋盤上現存的隻有一枚。
天地行者·伍是狗。
現如今第二枚局外之棋,雖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至寶,但...正是破局之法。
伍是狗手中這枚黑子特性隻有四個字,可破清流。
多一點其他作用沒有,明擺著就是為了反製清秋月耍賴之舉而備。
“踏馬的...這踏馬的...終於,終於能喘口氣了。”
看著手中黑子,伍是狗整個人猛的鬆懈下來,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用力甩了甩頭,深吸幾口氣,這才轉而對著太古天道交代起來。
“借你軀體一用,雖然這玩意本就不是你的,但還是借你軀體一用。”
“好好當你的天道,捎帶手幫我照顧一下,巫族有個叫溝壑的,如有萬一,要把真靈留下。”
太古天道不語,隻是機械式的點頭。
這般先斬後奏,把所有事都做完了才說,那還不您說啥是啥。
伍是狗交代完後也不多留,身形徐徐消散在了天道空間之中。
........
現如今的聖靈天已然不複當初模樣,入目皆是至清海流之景,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向著虛空各處無限擴張。
下一刻,伍是狗淩空出現,單手托著那枚黑子,俯瞰至清之景。
托著黑子向清流微微靠近,隻一瞬間,入目所見的清流如同見到的天敵一般退避開來。
見清流此狀,伍是狗非但沒有著急動手,嘴角反到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似乎是嘲弄,又好像是某種挑釁。
時間分秒而過,清流依舊悄無聲息的同化著世間萬物,可伍是狗卻依舊沒有靠近一步。
看起來好像並不如何擔心自在的安危一般。
半晌,見眼前清流、黑子還沒有任何動靜,伍是狗不由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你們倆...有意思沒意思?”
伍是狗的聲音本就不大,無窮無盡的清流與威勢滔天的黑子麵前更是不值一提。
見遲遲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伍是狗最終做出了一驚人舉動。
沒有前往營救自在,更沒有抽身離開從長計議,竟是將那看似眼前唯一破局之法的黑子直接吞入腹中。
五色氣運衝天而起,眨眼間已然遍布所有入目所及之處,當場煉化起來。
隨著煉化的開始,伍是狗平淡無波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
“來的路上我想了不少,覺得這一切終於能夠有個盡頭,而不是無窮無盡的考驗與算計。”
“我想了很多,但棋局依舊天衣無縫,但直到最後一刻我才突然反應過來,棋...才不是這麼下的。”
說話間,伍是狗緩緩的睜開雙眼,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麵前清流。
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有的僅僅是由無盡氣運所構成的本源大道華彩之色。
“棋局之上向來隻有贏家和輸家,哪裏來的兩敗俱傷說法。”
“看似至清實則為濁,沒猜錯的話,眼下這清流其實是你的手筆,對吧?濁。”
伍是狗話落,悄無聲息暗自擴張,仿佛天地間沒有任何可以阻擋其腳步的清流...戛然而止。
分化、收縮、凝聚,黑衣黑袍紋繡金竹的濁隨之顯現而出,有些無奈的撓了撓臉,悻悻然道。
“你這廝果然奸猾,清那家夥說的沒錯,大奸似忠,放到你廝身上簡直不要太過合適。”
伍是狗沒有在意濁的言論,依舊平靜,神情漠然的對著濁說了一句。
“差不多得了,非要讓我直言這黑子也是你的手筆不成?”
對於伍是狗的話,濁臉上見不到絲毫難堪,反到顯出了一絲錯愕。
“不是吧,這你也知道?”
伍是狗沒有急於應答,反而催動活血化瘀功,對著麵前蒸騰而起的自在法則饒有興致的說道。
“他都認了,你這家夥還打算藏多久?”
“怕是僥幸也沒有這般僥幸的說法,堂堂‘無上’若是在這事上撒潑甩賴,不怕丟了威儀?”
隨著伍是狗的再度開口,濁的臉上終於還是出現了實質性的情緒,那是...錯愕。
緊接著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般,開始大唿奸詐。
“清!你這家夥好生奸猾,我說自始至終怎麼都沒見你出手,原來是使了這般下作手段!”
“咳咳。”
縱然伍是狗開始沒什麼反應,但隨著濁的叫罵,饒是清秋月臉皮再厚,也有不由得幹咳的兩聲。
下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停滯當中,緊接著便有人以無上手段硬生生一段過去時間長河從中抽離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後,清秋月就好像個沒事人似的突兀出現,隻是麵對濁的質問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什麼叫下作手段,無非各憑本事,稱不上下作耍賴。”
隨意三言兩語將濁糊弄過去之後,清秋月這才轉而看向伍是狗,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伍是狗不語,隻是氣息飛速飆升,在即將到達頂點之時驟然消散於天地之間,仿佛變迴了最開始山雨那隻一無是處的老狗。
但就是這般看似毫無意義的行為,卻引得清秋月和濁齊齊一笑,不約而同的對著伍是狗微微拱手。
“清秋月(濁),見過道友。”
對於二人的舉動,伍是狗同樣起勢,隻不過這次是以本體形態,對著二人微微頷首。
“伍家·伍是狗,拜會二位同道。”
言罷,三人相視一笑。
是狗笑,是狗笑,是狗笑完清濁笑。
清濁笑,清濁笑,清濁笑完是狗笑...個屁啦!
可能受不了這個亂七八糟的詭異橋段,濁率先開口,不見絲毫自持身段的對伍是狗開口追問。
“我自問安排的天衣無縫,步步之間聯袂尚且穩定,明明都已經信了八、九成,為啥臨陣又突然改了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