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想徹涔東的巨響之後,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柱從天而降。
光柱並沒有維持多久,但卻將籠罩玉霞闌山東北的陰雲完全打消。
天空在那之後恢複湛藍,甚至連半片雲,腦怕是白雲也再看不到。
隻有盤雷山,還籠罩著一層濃煙。
但那不是烈火卷起的煙霧,而是煙塵蕩開形成。
一側山體被轟出了一個大洞,灼熱的巖漿從山腰淌出,流入山腳。
在山下形成了一座火紅的湖泊,一個蠕動的黑點在湖麵上浮動。
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被一張水墨包裹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嚶嚀傳出,張數悄然打開眼瞼。
滿臉漆黑,就剛從煤窯裏爬出的一樣。
飄逸的長發也因為劫雷被毀去了大半,剩下的也成了天然卷。
還是帶著焦味兒的那種。
掀開裹在身上的畫卷,他努力想活動一下身子。
渾身劇痛,他讓不自禁地哼出了聲。
就連鋪在身下的半截攝魂幡,也因為他的擰動,而顛簸搖晃。
他匆匆收住動作,畢竟隔著攝魂幡的就是沸騰的巖漿。
哪怕離開地底,那玩意兒也沒要冷卻的意思。
如若栽進去,那可就慘了!
唿唿,強自吸了口氣,他抹了抹臉蛋,扭頭環顧。
雖然昏迷,但他並沒忘記昏迷前的事情。
因為他的死纏爛打,劫雷準確地把他和對手一起吞沒了。
那一刻,他來不及去管對手怎麼樣了,迅速把攝魂幡裹在了身上。
好歹是勉強逃過了一劫。
但也因此,讓那件地階縷織銘刻的護持陣法盡毀。
縷織本身也遭受了極大的損傷,雖還維持著靈器的部分性能,但已算不上地階了。
緩過一口勁兒來,他在熔巖中搜尋起了敵人的下落。
可看來看去,也沒有發現那家夥的蹤影。
但他並沒有就此安心,又往那座幾乎坍塌了一半的盤雷山掃去。
沒了陰雲掩蓋,雖然盤雷山依舊滿地焦黑,但視野卻清明了不少。
忍著靈海的刺痛,他放出靈識。
翻來覆去地搜了好幾遍,也查到半點活物的氣息。
“不管死沒死,總之附近是沒那家夥了!”
默默念叨,他把目光再次轉迴流淌的熔巖之上。
心想:“難不成,是被埋了?”
他倒想的美,雖然身受重傷,但人家畢竟是合體強者。
更何況,那道劫雷並不是完全體,威力雖然猛,但還沒到渡劫強度。
再加上那人是賀賢山莊的二把手,七星勢力的核心人物,又怎會沒點法寶傍身?
話雖如此,但還是被劫雷轟得不輕。
“張舜!”躺在一處草叢中,他還在咬牙切齒。
再想起張舜,他眼底的殺機不僅沒有消減,反而越來越熾!
“阿嚏!”抹抹鼻子,張舜取出裂天劍做槳,準備劃到岸邊。
可沒多久,熔巖湖麵漂浮的幾點白光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是……”眼神微縮,他艱難地撐起身子,凝目看去。
近了,才看清那白色的東西是什麼,心裏也立刻就升起了一抹狐疑。
“玉骸怎麼會跑到巖漿之中?”
好奇心驅使下,他用劍把骸骨一起拖到了岸上。
即便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他還是為玉骸的神奇而感慨。
“熔巖都無法熔化,渡劫境得是什麼樣的怪物?”
越想,他就越期待自己步入渡劫境的那天。
不過,迴想直麵劫雷的那一幕,他又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必須確保萬無一失,不然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的好!”
這次沒死是命大,但下一次那可就說不定了。
“咦……”
正準備把玉骸撥到一邊,餘角卻瞥到骸骨的手指。
一枚乾坤戒,好死不死被卡在骨節之間。
出於好奇,他就要把戒指取下,卻突然有人喝道:“老弟等等!”
循聲轉頭,他竟然看到了公羊桀,正急匆匆往這邊撲來。
“公羊老哥,你怎麼來了?”
突然遇到熟人,張舜自然意外,手上的動作也隨之一頓。
公羊沒有答話,兩步落到他身側,直勾勾地看著骸骨手上的戒指。
“小友可否先讓我看看?”
“什麼?”張舜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到底聰敏,很快就注意到了公羊桀的目光。
可東西是他找到的,自個兒還沒看,先給一個外人,顯然說不過去。
可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態,他最終是沒有拒絕。
“老哥有興趣,那去看就是!”
說完,張舜是一副大方狀,順手把乾坤戒遞上。
“小友誤會,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位前輩的身份!”
公羊桀並沒有客氣,立馬把乾坤戒接過,舉到眼前打量。
隻一眼,就亮了眼神,迅速把目光轉迴張舜臉上道:“老弟可否將它讓於我?”
張舜嘴皮子用力抽搐,暗罵道:“這老混蛋,也忒不要臉了!”
“實不相瞞,此乃長輩遺物。當然,我絕不會虧待了老弟你!”
“這個……”張舜不怎麼信。
“看你這件縷織已損,我可與你換上一件。另外,我還可以做主,替溪崖城準備三十套玄階中級以上的護甲以及靈兵,可以定做!”公羊桀一口氣說道。
<a id="wzsy" href="
https://www.tsxsw.la">tsxsw.la</a>
就這條件,張舜都聽愣了,但也因此對戒指裏的東西興趣更濃。
注意到他瞥向戒指的眼神,公羊桀一咬牙,再次補充。
“另外,我再許你玄階下級恢複類、療傷類靈丹,各三十瓶!”
“嗯……”張舜抵著下巴,裝作沉吟。
公羊見狀,把心一橫道:“再加兩套縷織長裙,玄階上級!”
“地階下級,全新的!”什麼叫貪得無厭,張舜現在這就是了。
“好!不過可能得多花一點時間。”
“成交。戒指現在是你的了!”自此,張舜終於鬆口。
有了這些東西,溪崖的重建甚至是之後的發展,都能躍升一大步。
最重要的是,他終於有了件像樣的東西,可以當成禮物送給蘇婉了。
同時,他也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公羊桀的真實身份絕不簡單!
這些東西可不好搞,尋常人如何敢誇這樣的海口?
可公羊不僅誇下了,還偏趕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此地。
結合前段時間的經曆,他很快就有了猜測:“他難道是宇誠商會派來跟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