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不歸嶺外見過之後,張舜就對公羊桀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一次可以是湊巧,但兩次就一定有貓膩兒了。
而他自己會跑來這裏,全是宇誠商會張濤的功勞。
自然而然,他把兩件事兒聯(lián)係到了一起。
細算下來,公羊桀也好,宇誠商會也罷,都對他有種莫名的好意。
目前,他並不確定這兩份好意,是不是還另有目的。
“話說,老哥怎麼會在這裏?”交易完成,他試探問道。
“我本路過,突覺這邊有異,順道來瞅一眼罷了。”
公羊桀把那位所謂的長輩遺骸一起收好,淡定迴道。
盤雷山鬧出的動靜的確不小,不過這話敷衍的成分簡直不要太明顯。
張舜聞言,倒也沒有逼問,轉而和公羊桀套起了近乎。
可公羊卻沒和他繼續(xù)聊下去的心思,幾句話過後,便拱手告辭。
看著他的遠去的背影,張舜也才慢慢蹙起了眉頭。
“這家夥,慌的什麼?總得立個字據(jù)啥的吧!”
他惦記的還是公羊許下的那麼些東西,可那貨動作太快,他都沒來得及提。
盤膝坐定,吞了兩顆點藥,一邊煉化藥效,他一麵查探著自己傷勢。
體表幾處燒傷問題倒是不大,主要還是內傷。
那顆元神種子才剛抽出的嫩芽兒,也蔫了不少。
好在,靈海並沒有什麼傷損,這也讓他放心了不少。
兩個小時後,他收功而起,再次繞迴盤雷山上。
繞著山體轉到山陰一側,在山澗裏找到了那塊巨型的雷璽石。
仗著裂天之威,他勉強把石頭劈成了幾部分,分別塞進戒指裏帶出了山。
找到獸車,一路往闌蔚城趕迴。
已走過一遍,迴去的時候,自然比來的時候快了一些。
剛進城門,他就聽到城中此起彼伏的議論。
所有人都在談論,幾日前籠罩在霞闌東北地域的那份異常天象。
張舜悶著個頭,並沒有去湊這個熱鬧。
等趕到百眉齋,他立刻就被殷素秋給喚了去。
“素姨,您找我是……”
“若我沒記錯的話,離開時,你說要去盤雷山是吧。”
“您記性真好。”起了個頭,張舜就察覺到她要說些什麼話了。
“前幾日天現(xiàn)異變,你可看到了?”
“就那規(guī)模,小子想看不到,隻怕也不容易。”
“所以,你隻是看到了而已?”殷素秋繼續(xù)道。
“素姨這話,小子怎麼聽不懂呢。”張舜裝傻。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那事兒和自己有半毛錢關係。
殷素秋眼神微凝,直直盯在他臉上,一盯就是老半天。
“要是沒有別的事兒,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迎著她睿智還滿是審度的視線,張舜莫名有些不安,匆匆出口道。
“你急什麼?”殷素秋再次開口。
那種看穿一切的眼神,就好似在嘲笑他蹩腳的演技。
幹笑了笑,張舜隻好收住腳步,無奈道:“您還有什麼吩咐?”
“既然小婉叫我一聲‘姨’,那有些事兒,我就必須和你說清楚!”
“您請講!”既然人家擺出長輩姿態(tài),張舜也不好怠慢。
“她的身份,你想必是知道的!”殷素秋說得很淡。
張舜卻聽得心頭一個咯噔,暗道:“看來,婉兒對她的信任不淺啊。”
“那你可知道,當年洛氏一族,是怎會出現(xiàn)在淝西的?”
“這個……”張舜微微一怔,這些他還真沒想過。
“那是因為被人暗算!在涔東實在待不下去了,所以才潰逃淝西!”
殷素秋吸了口氣,用一種感慨的口吻,替張舜講述起了發(fā)生在久遠前的往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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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氏一族當初為了集齊五行之精,幾乎跑遍了整個大陸。
涔東的地髓,便是最後一件。
是在洛氏一族出現(xiàn)後,涔東的人才得到霍家懷有地髓的消息。
“您先等等。”張舜眼神微閃,突然出口道。
不仔細聽,還真不容易發(fā)現(xiàn),但殷素秋的話裏,卻隱隱透露著一個信息。
那就是,當年洛氏能發(fā)現(xiàn)地髓的存在,或許並不單純。
說到底,洛氏一族不過一群外來者。
而當年的霍家還未衰落至此,勢必是各大勢力關注的對象。
既如此,洛氏又是如何得知連本土勢力都未曾探知的消息的?
“你想的不錯,地髓隻是一條誘餌。”殷素秋點了點頭,確認了張舜的猜測。
在張舜再開口前,她突地把臉色一板,嚴肅道:“算起來,姓霍的乃是小婉一族之宿敵,若不是當年霍家設下的埋伏,他們也不會暴露身份,更不會被迫入地底!”
哪怕時隔久遠,這依舊是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所以,您想我怎麼做?”
張舜並不傻,聽到這兒,哪兒還不知道她的目的?
自始至終,都沒提一下霍馨的名字,卻全是衝著霍馨來的。
搞了半天,這位“姨”還是信不過他和霍馨之間的關係。
“你的私事兒我本不便插嘴,但阿璃畢竟叫我一聲姐姐,她不在了,我這個當姐姐的有責任照顧好她的孩子!她沒完成一些事兒,我也會替他完成!”
殷素秋語氣堅決,不容置疑,話中還攜著一縷明顯的警告。
什麼沒完成的事?說白了不就是報仇嗎!
但哪怕他不認為當年的仇和霍馨有關,更不認為發(fā)生了這麼多事兒後霍馨還會把自己當做霍家人看,卻也無法替其分辨些什麼。
隻因為,那份仇不是他所擔負的。他沒那個資格替洛氏,替蘇婉做任何判斷。
“當除,到底發(fā)生了些什麼?”沉吟良久,他才小聲追問。
“當年……”殷素秋撇頭看向了窗外,“那是整個涔東修煉界的恥辱!”
這低低的一句,引起了張舜強烈的好奇心,並未插嘴,默默地等待著。
沉默沒能持續(xù)多久,殷素秋便再次說道:“在那之前,沒人會想到居然有人膽敢利用整個修煉界,更沒有想到,會為此付出那麼慘痛的代價。”
歎了口氣,殷素秋苦笑了笑。
“洛氏並不是唯一從神界降臨的人!”
好久,她才轉迴腦袋,看著張舜的眼睛。
張舜心頭心頭微震,立馬想起奪舍吳浩的那個魔頭,麵上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