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明白了,他從白聖衣的眼裏看到了痛苦和絕望。
何無生等人用自己的性命引爆經過玉小樓改造過的霹靂彈,他們用這樣的方式阻止了金虎祿王,為大家爭取了一點點逃命的希望。
“何兄,我沈笑再次發誓,你的仇,我一定親手給你討迴來……”沈笑呆在當地,淚水唰的一下從他的眼眶之中流了下來。
他和何無生自從秘地之中認識以來,雖然相互交集不多,但是他們都是一路拿命走過來的,這份情誼沈笑看得非常重,現在他死了,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和地洞中這些人爭取一些逃生的希望,他如何不痛苦?
當初都是一群好兄弟,雖然經曆了千辛萬苦,可是卻一路笑嗬嗬的過來了,但是卻不曾想被霸刀門的這一番毒計之下他們付出了不該付出的生命。沈笑覺得心頭很堵,堵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本就是華夏之人,何苦如此歹毒?非得要將這些無辜的人全部送入地獄才心甘?
沈笑牙齒緊咬,他這時才發覺自己以前真的太仁慈了,他把所有人都以自己來想,所以在能不下殺手的情況下他盡量不會下殺手。但是今日,他發現自己太錯了,別人眼裏不會有他們這幫窮兄弟命,有的隻是他們的利益和野心。
冰兒看到沈笑臉色大變,變得非常可怕,甚至有些獰崢,她知道沈笑心中非常悲憤。沈笑這個人最大的短處就是太重感情了,凡是他的朋友和親人有一點點受到傷害他就非常難過。
冰兒不想沈笑痛苦,也不想沈笑因此步入殺戮,她輕輕的扯了扯沈笑胳膊,擔心的叫道:“笑兒……”。
“沒事,走吧!我們走!”沈笑心裏雖然悲痛萬分,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報仇的時間,他拍了拍冰兒的手背,長長舒了一口氣,而後道。
“好,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何英雄等人的仇我們以後再報。”譚風塵方才見沈笑臉色大變也是大為擔心,要是沈笑這個時候不分輕重要出去報仇,在這裏基本上已經沒有人能攔住沈笑了,真的如此的話何無生等人死的就不值了,而沈笑出去之後也將兇多吉少。正在他不知道如何辦的時候見沈笑臉色迴轉了迴來,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道。
“冰兒,把這個拿著,讓大家將氣息隱匿起來,我們從另外一個地方出去。”沈笑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知道孰輕孰重。在稍微平息了一下悲憤的心情之後,便取出了郝連城送給他的那顆偷天石交給冰兒,讓她持著將身邊所有人的氣息全部隱藏起來。
因為金虎祿王的修為及其高深,雖然沈笑等人此時在地下兩三丈,但是他若是要想探知還是可以探查到的,那麼沈笑等人要想在他的眼皮子地下逃走也是非常困難。
在沈笑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將通天紅狐召喚了出來。
通天紅狐雖然戰鬥力不行,可是他天生乃是追蹤的高手,此時此刻要想探明逃走的方向,讓沈笑等人那是萬萬不能的,因為他們要想探知具體方向必須要釋放出神識,那麼就會被金虎祿王輕而易舉的捕捉,即便他們能走出地底也會被金虎祿王攔截,在地下的一些努力將會成為徒勞。
所以隻能讓通天紅狐幫忙了,通天紅狐別說此時大家在地底一丈左右,就是二三十丈她也能輕鬆探知地麵的情況,至於方向那就更不用說了。
沈笑手中的鳴鴻無影刀在十幾個人驚訝的目光中再次向堅硬的石壁揮出。他斬出的方向並不是沈笑從懸崖處進入的方向,而是向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刀,在沈笑手中揮出,此時的沈笑出刀沒有那麼快了,他現在並未揮出真氣,而是僅僅憑借肉體的力量揮動著鳴鴻無影刀。
鳴鴻無影刀雖然在別人手裏重若千鈞,但是他已經是沈笑身體的一部分,即便沈笑不用真氣也可輕鬆的將它施展,而它仿佛也知道沈笑此時的境遇,刀身之上並未出現絢麗的五行之色,僅僅是以自己本身的鋒利隨著沈笑手臂的慢慢揮動而向堅硬的石壁切去。
鳴鴻刀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利刃,就見每一刀下去,堅硬如鐵的石壁就會被鳴鴻刀齊根切入,而後被大家抱起的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向後傳,將石頭壘砌在身後的地洞之中,他們則隨著沈笑向前爬取。
地麵之上的轟隆之聲還在不斷的傳入地下,沈笑等人明白這是何無生等人將他們身上所有霹靂彈引爆後的結果,山洞雖大,可是那些霹靂彈的威力不容小覷,經過玉小樓改良的霹靂彈一個就可以使得一流高手重傷,他們每個人身上至少有十枚霹靂彈,五六個人加起來就有五六十個霹靂彈,這麼多的霹靂彈同時引爆的威力可想而知,即便不能將山洞炸塌,但是山洞要想完好無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上麵不斷傳來石塊落地的轟隆聲也是非常自然的。
霹靂彈雖然厲害,可是金虎祿王也並不弱,以他的武學和反應能力要想被這些霹靂彈炸死那非常困難,所以沈笑不敢粗心大意,他們已經損失慘重了,不能再因為一時的大意而再有任何損傷。
在通天紅狐的指引之下,一刻鍾後沈笑將地洞挖出了一條百丈長的地洞。
在最後一刀下去之後,沈笑等人眼前一亮,一縷陽光從地洞之中射了進來,使得沈笑等人眼睛一時間有些無法適應久違的陽光,均是將眼睛閉了起來。
雖然刺眼,可是沈笑等人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起來。現在看到陽光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舒服,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但當沈笑等人來到洞口觀看之即,卻愣住了。因為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懸崖,而懸崖之上是一片翻滾綠色毒瘴。
雖然現在太陽偏西,但是山澗中的毒瘴卻一點沒有消退的意思,那翻滾的毒瘴如大海的波濤一般洶湧澎湃,在山風的吹拂之下卷起一個個海浪一般的霧團,隨著山風吹拂在山澗此起彼伏。
山澗之上別說是過去人了,連一隻飛鳥也沒有。
日出而升,日落而降,毒瘴永遠留在這裏,將是這裏的人獸的噩夢,沒有什麼生靈能在這毒瘴之中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