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緊不慢的把手伸出來,在他的指尖,還有一個沾著血的牙齒。
小小的丫頭怎能經受住這種疼痛,司徒晴空可能累了,她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身子一軟,栽倒在小閻王身上,陷入了昏迷。
“我操你媽!!!”這次司徒破空徹底崩潰,他拚命掙紮,四肢纏繞的皮帶給他身上留下道道紅痕。
“是我毒殺的!是我下毒害死瀟家族人的!”這兩句話飄到瀟湘澈耳朵,瀟湘澈的靈魂都停滯了。
“害死他族人,隻是為了瀟湘澈能沒有束縛,希望他能幫我搶奪安靈草,我也需要安靈草幫我修煉!”
司徒破空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淌,已經徹底絕望了。
“同夥呢?洛水良是不是你同夥?”宗主嘴角輕揚,他繼續坐在司徒破空麵前,靜靜地欣賞司徒破空崩潰的姿態。
“沒有同夥,洛水良隻是要好的朋友,自從我和舊友鬧掰,我現在沒有任何同伴。”
“他去鶴武閣,不會也是為了安靈草吧?”宗主慵懶的拄著下巴,“你們商量好的?”
“不是!”司徒破空徹底失態,幾乎是咆哮道:“他去鶴武閣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的妹妹已經被你折磨成這副樣子了,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聽清楚了?”宗主看向痛苦的縮成一團的瀟湘澈,停止對他施加蠱術,“你的族人是司徒破空害死的。”
蠱術停止,瀟湘澈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有些絕望的眼睛失神的看著司徒破空,眼睛裏亮晶晶的。
司徒破空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隻好低著頭,咬牙等待瀟湘澈的憤怒的發泄。
然而意想之中的暴打並沒有出現,等了一會,司徒破空疑惑的抬頭看向瀟湘澈,隻見瀟湘澈坐在地上看著腳尖,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什麼都沒說,察覺到司徒破空的目光,才抬頭看他。
瀟湘澈眼睛布滿血絲,嘴巴紅了一圈,應該是上火了。
“你?不報仇嗎?是我毒死你的族人的,”司徒破空說的吞吞吐吐,這些話,隻會更讓瀟湘澈崩潰。
“報,”瀟湘澈機械地說著,“一定會報仇,”說完,瀟湘澈反手取出身後的刀鞘扔向司徒破空,刀鞘旋轉著“轟”的一聲精準的打碎椅子,又迴到瀟湘澈手中。
司徒破空以為瀟湘澈是要打他,也沒注意重心,身下椅子破碎,司徒破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個四腳朝天,內髒都跟著一陣翻騰。
但是椅子破碎,司徒破空的祖靈,開始重新運轉,恢複了對祖氣和殺意的控製。
見狀,宗主警惕的起身,看著瀟湘澈的一舉一動,“你幹什麼?!”
“讓他先照看自己的妹妹吧,”瀟湘澈說話都是忍著哭腔,想必對司徒破空很失望。
“切,”小閻王撇撇嘴,原本他以為會上演一出好戲,沒想到瀟湘澈都不打他。
司徒破空能理解瀟湘澈失去族人的感受,同樣,瀟湘澈也能理解自己親人被折磨到暈厥時的心情。
可瀟湘澈這樣,無疑是對司徒破空的良心更深刻的譴責,司徒破空從地上爬起來,深深的看了眼瀟湘澈,什麼都沒說。
這種時候能說什麼?對不起?別鬧了。
因為被綁了太長時間,司徒破空全身都麻木了,身子每動一下,都疼得要命,像針紮一般難受。
他踉踉蹌蹌的晃悠到司徒晴空麵前,小閻王撇撇嘴,把司徒晴空推給了他,司徒破空連忙接住,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司徒破空心疼的摸著她的小臉,她的嘴巴還往外冒血,明明隻是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卻承受了那麼多折磨。
“把他們關起來,”宗主冷冷的說著,“明天按照宗族條例,將司徒破空懸掛於宗門,澆灌酸水,以示眾人!”
“是!”小閻王咧著大嘴興奮的就要去抓司徒破空兄妹。
“我自己走,”司徒破空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用這麼著急,宗主大人在這,我也跑不了。”
說完,司徒破空輕輕地將司徒晴空抱在懷中,兩手托著她的腰,像是在抱小嬰兒。
看著昏迷的小丫頭,司徒破空嘴角不斷地抽動,他又看了眼瀟湘澈,後者還坐在原地,已經成植物人了。
“嗬嗬,”司徒破空居然冷笑出聲,徑直朝瀟湘澈的方向走,感受到司徒破空過來,瀟湘澈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一會,還是站起身來,和他麵對麵。
司徒破空一邊朝他走,同時將祖氣注入林貅,彈出兩個很小的玻璃瓶,並用祖氣包裹將它們摔碎在地上,整個過程快到讓人很難反應過來。
“嘩啦!”等到瓶子破碎的聲音傳過來,眾人才迴過神,接著,宗主和瀟湘澈,竟然同時口吐黑血。
宗主一口黑血噴出,直接狼狽的躺在地上,難得的捂著腦袋哀嚎,七竅開始湧出黑色的鮮血。
瀟湘澈也吐了一口黑血,隻是他的血中帶著絮狀物,隨著黑血的噴出,瀟湘澈麵色竟然紅潤起來,就算他沒有祖氣,也能感覺到,折磨他多年的蠱術邪咒,竟然消失了大半。
“攔著他們!”司徒破空大喊,他改成一隻手抱著司徒晴空,另一隻手拿出焚天槍,停止對焚天槍上易溪河魂魄的壓製。
小地獄和安靈草離得很近,隨著焚天槍的出現,小地獄都出現了劇烈的搖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小閻王也不傻,當下連忙去抓司徒破空想要阻止,身形剛動,就聽“嗤”的一聲傳來。
剛才還站在司徒破空麵前的瀟湘澈,已經手持刀鞘瞬移到小閻王麵前,刀鞘準確戳入小閻王的喉嚨,一拔出,血柱噴出老高。
解決完小閻王,瀟湘澈目光一轉看向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宗主,再度衝過去,就要解決宗主。
可堂堂宗主,雖然暫時失去行動力,可怎麼能這麼好解決,宗主咬牙切齒的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瀟湘澈,破罐子破摔,再次控製小型車體內剩餘的蠱術。
雖說蠱術清除了大半,可體內還有殘留,瀟湘澈胸口一疼,再次跪倒在地,雖然很痛苦,但是沒有之前那麼狼狽了。
“司徒破空!!”宗主咬牙切齒的看著司徒破空,身形未動,無形的能量再次打在司徒破空身上。
司徒破空被迫鬆開焚天槍,直接被拍在牆上,又狼狽的掉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卻還死死地護著司徒晴空。
而焚天槍懸浮在空中,開始散發詭異而縹緲的死氣,隨著黑氣逐漸增多,小地獄的搖晃也愈發厲害,地麵開始出現裂紋,並迅速擴大。
“你敢!”宗主咬牙切齒的就要衝上去,卻被瀟湘澈一個刀鞘又打倒在地,頭被打出一個血窟窿。
瀟湘澈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手持刀鞘劈頭蓋臉的朝宗主猛劈,那勢頭,分明是想殺了宗主。
宗主雖然狼狽,可還是接住了瀟湘澈的攻擊,雖然防守的很吃力,可瀟湘澈攻擊的也很無力,畢竟兩人都很痛苦,都是咬牙堅持的。
“堅持住!”司徒破空皺緊了眉頭,終於,地下有不知名的東西鑽出,“轟”的一聲衝破地麵,濺起漫天的碎石塊,遮擋了司徒破空的視線,但還是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一閃進入了焚天槍中,大地的搖晃才停止。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安靈草鑽進了焚天槍中,司徒破空心中大喜,縱身跳起抓住焚天槍,朝著宗主腦袋猛戳。
“一轉溪靈焱!”
能量充沛的火焰溪流、夾雜著體內大半殺意一股腦的朝宗主腦袋砸去。
強大的能量降下,瀟湘澈身上的蠱術也停止了發作。
“跑!”沒時間確定宗主會不會死在這一招,更沒時間補刀,他隻知道,再不趕緊走,章大將軍和其他長老趕來他們就走不掉了。
瀟湘澈會意的將刀鞘扔到司徒破空腳下,“踩上去!”說完,他又反手拿出另一個刀鞘扔在地上,自己縱身跳上刀鞘,刀鞘竟然懸浮起來,瀟湘澈半蹲在上麵,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見狀,司徒破空也踩在刀鞘上,刀鞘同樣懸浮,“站穩了!”瀟湘澈眉頭輕皺,讓自己懸浮在司徒破空麵前,控製刀鞘嗖嗖向外飛去。
在經過一處專門放置刑具的架子,瀟湘澈隨手拿起一條鐵鞭,沿途不少獄卒都在阻攔,被瀟湘澈一鞭一個準確地抽在脖子上,直接將他們抽斷氣。
小地獄現在變成了真正的地獄,到處血淋漓,到了門口,瀟湘澈用身子撞開小地獄的門,灑下來的陽光是淡紅色的,刺的司徒破空眼睛生疼,他連忙低下頭,用水屬性祖氣在眼睛上盤旋,緩解痛苦。
抬頭一看,天上罩著一個半透明的紅色防禦,應該是防止他們逃跑的。
一衝出小地獄,就有大片趕來支援的長老或者將軍或者弟子出手阻攔,隻是他們的實力都不高,地位應該也不高。
瀟湘澈手腕一抖,鞭子就像打樹葉一樣劈裏啪啦打死好幾個,擾亂他們的心緒,讓他們無法攻擊。
對於能力高的長老或者將軍,瀟湘澈能躲就躲,盡量不和他們糾纏,免得浪費時間,所以兩人速度很快,十幾分鍾的時間就來到了宗族城牆處。
紅色的防禦覆蓋在城牆上,瀟湘澈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扔了鐵鞭,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淩厲的雙眼緊盯城牆,左胳膊緩緩抬起,一把一米長的大刀就從瀟湘澈右胳膊中抽出。
司徒破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在逃命,他眼睛連眨都不眨的看著瀟湘澈手中的長刀。
長刀漆黑,隻在刀刃處有銀色光芒閃爍,刀柄處隻有很簡單的花紋,外表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武器。
能從體內抽出的武器,基本都是家族拚了命尋到的擁有靈性的金屬打造成武器,放置天然的能量潭(比如雷池)吸收幾百年的天地能量,讓他具有自己的靈性。
剩下的,就是用自殘的方式,將武器插入自己體內不拔出來,用自己的血肉喂養好幾年,和武器建立聯係,就算不用祖氣,也能隨意控製,這也就是瀟湘澈為什麼沒有祖氣卻能操縱的了刀鞘。
瀟湘澈兩手緩緩舉起長刀,加速衝向防禦,就在即將撞上的那一剎那,才用力砍向防禦。
“哢!”防禦裂出縫隙。
“嘩啦!”裂縫瞬間蔓延上整個防禦,最後無力的破碎,碎成漫天碎片在空中飄零,能經受住大風大浪的防禦,竟然被瀟湘澈硬生生砍碎。
碎片在司徒破空眼前飄落,映射出瀟湘澈高大可靠的背影,真的好像前輩哥。
“站穩了!!”思緒還在神遊,腳下刀鞘突然加快,司徒破空差點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瀟湘澈頭也不迴的朝他喊。
“靠!”司徒破空連忙站穩,自己低頭,用祖氣將宗主布在他腦袋中的蠱術推出體外,並且控製著讓它飛向另一邊。
“去....啊!”司徒破空剛想說去蜉麵嶺,瀟湘澈又再次加快速度,司徒破空都能感覺到自己正頂著白色的風壓,壓的他不僅喘不動氣,耳朵還嗡嗡作響,似乎耳膜都能隨時爆炸。
司徒破空把頭深深埋在胸前,摟緊司徒晴空的小腦袋,把她小心的護在懷中。
這樣過去了不知多長時間,司徒破空感覺頭都暈了,腳下的刀鞘才逐漸減速,司徒破空才敢抬頭環顧四周。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隻有零星的幾棵樹,此起彼伏的草坡連綿不絕。
瀟湘澈踩著刀鞘降至草原上少有的大樹旁邊,才跳下來,司徒破空也連忙跳下來,刀鞘吧嗒一聲落在地上,瀟湘澈沒有收迴來。
“這是哪?”司徒破空抱著司徒晴空環顧四周,他可沒聽說過烏都外麵有這麼大的草原,而且在去蜉麵都和烏都的時候,也沒見過。
周圍人跡罕至,瀟湘澈不會是要在這裏殺人滅口吧?
“七歲的時候,因為用自己的身體喂養瀟和湘導致胳膊不能彎曲,根本練不了武功。”
瀟和湘應該是他武器的名字,這種靈性的武器,有個名字再正常不過,而他有兩個刀鞘,刀肯定是一對。
“於是父母就帶我來到這片草原,這也是我唯一一次踏出都城外出遊玩,加上來迴路程,離家足足半年。”
瀟和湘,應該是他的刀的名字,瀟湘澈似乎不記得司徒破空毒死他的族人,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以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