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烏拉爾想要開口說話,隻是片刻又沉默了下來,她看著我伸出的那隻手,停留在半空中。
她靜靜的等待著我接下來的動作。
這裏安靜的可怕,就連幹柴在火焰中發出的脆響都一清二楚,就連銀針掉落在雪地裏的聲音也極其的清晰,就算是踩雪的聲音也在耳朵裏盤旋。
更別說她的心跳聲。
“砰砰!”
似乎要砸開的胸膛露出血淋淋的心髒,告訴她眼前人,自己的赤忱。
我的手就停在那裏,明明沒有幾秒鍾,時間卻像是靜止了一般。
烏拉爾伸出脖子探了探,那張漂亮的臉蛋在我的手背上蹭了蹭,細膩的溫柔的手感直達我的大腦。
烏拉爾像是一隻小貓咪,黑色耳朵的小貓咪,對著自己的主人撒嬌。
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我,她的動作很輕很小心,像是流浪貓麵對陌生人的善意時的警惕。
“你……可以摸摸我……就一下的話…可以…”烏拉爾約到後麵的聲音就越小,她的羞紅的低了下去,她的背也彎了下去,隻是抬著自己的小腦袋,給到一個很好撫摸她臉蛋的姿勢。
我得到了烏拉爾的特許,手掌在烏拉爾的臉蛋上輕輕摩挲。
她的臉很嫩,在這冰天雪地裏,讓我覺得都可以捏出水來。手感意外的細軟,她的臉蛋上像是帶著細細毛絨的嬰兒肌膚。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那原本並不溫暖甚至是冰涼的手,在這時候已經變的溫熱。
烏拉爾這才開始提醒,“你……摸夠了嗎?”
“啊?”我這才反應了過來,一陣寒風吹過,我這才收迴了手。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兩個人渾身上下似乎都燒了起來。
烏拉爾渾身像是在冒著熱氣,她顫顫巍巍的看向我,目光裏是膽怯,我很少能見到她這麼一副可愛的模樣。
“你…不是說可以的嗎?”我把手插進口袋,來掩飾我的心虛。
“我說的是……就一下…”
烏拉爾紅著臉不斷的解釋著,但是木已成舟,更何況她其實很開心。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會出現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作怪,她好想說點什麼,但一出口就隻會變成小聲的低語,她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別扭。
“那…你摸迴來?”我撓撓自己的腦袋,提了一個不是很合適的提案。
“真……我才不要呢!”烏拉爾的眼神瞬間放光,隻是下一秒就又變成了熟悉的嫌棄目光。
烏拉爾雖然這麼說著,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伸出了手,她的手骨節分明,蔥白纖細,指尖在寒風中微微透露著紅,很是誘人。
她時不時把目光看向我,明明伸出手還沒有幾秒鍾,她卻已經看了我不下四五次。
“你不是說不要嗎?”
“我……”烏拉爾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那隻小手直接伸了出來,趁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狠狠的在我的臉上捏了一下,又立馬的收了迴去。
還碎碎念念般說,“一點也不好摸,我真是吃大虧了!”
說著還不忘鄙視的看向我。
我無奈的笑笑,她卻不動聲色的伸出剛剛捏我臉的手,似乎是在細細琢磨著剛剛到手感。
我的臉上沒什麼肉,最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的飲食習慣都很差勁,我的身體幾乎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這麼想我臉蛋的手感也不會好。
隻是在烏拉爾的眼裏就不一樣了。
“硬硬的,沒什麼肉,冰冰涼涼的,還有紮手的胡子,很糟糕的體驗。”
“叫他不好好照顧自己,活該不長肉,我要……照顧好他的…會的。”
她在內心對自己說著。
烏拉爾一直都是一個很倔強的人,她很獨特,麵對任何的問題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解決,而是逃避,因為解決問題,沒有逃避問題來的輕鬆。
烏拉爾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
所以,她會為了斯卡森·門卡利達的身體,去為他做飯,做好以後還專門送過去。
斯卡森·門卡利達生病還會煲粥專門去看望。
斯卡森·門卡利達狀態不對,會安排人去看著。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隻是覺得這麼做她的內心才會好受一點,盡管隻是好受一點。
每一次,每一刻,她都迫切的想要見上一麵,看著他的那張消瘦臉龐,莫名的悲傷就會湧上心頭。
可……一切想要說出口的,肉麻的話語,都會被她自己扼殺。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早點休息吧!”我淡淡說了一句,天空中下起來小雪,白色的雪花映襯著潔白的月光,美極了。
“嗯…”烏拉爾轉身進到帳篷裏。
我依舊坐在篝火旁。
良久,烏拉爾開口,“你要不要進來一起睡覺?”
烏拉爾的聲音盡量平靜,我卻很容易聽出她聲音裏的顫抖。
“不了。”
我又給火堆添了柴,黑煙彌漫。
“那行。”烏拉爾平靜的說。
我把帽子戴上,小雪下個不停,好在並沒有影響篝火。
又過去了大概一個小時。
一隻手從帳篷裏麵伸了出來,她拉拉我的衣角,聲音很小很小的說,“你陪我睡覺好嗎?”
“嗯?”
“陪我,睡覺,外麵好冷,你的,你的身體不好的,我……”烏拉爾斷斷續續的說,卻半天也說不在點子上。
“你想我睡你?”
“不是!”烏拉爾驚慌失措的迴答,她像是一隻驚弓之鳥,撲騰撲騰。
“你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了好嗎?”烏拉爾明顯是生氣了,她氣鼓鼓的指責著我的不對。
“那是不想我睡了咯?”我笑笑調侃著她。
“那也不是!”她立馬反駁,隻是片刻,她這才又迴過神來,立馬大聲斥責說,“你在說些什麼話呢?”
“你先睡吧!我晚點會睡的。”
我平靜的說,烏拉爾頓時就不再爭吵,隻留下一句,“那你注意身體。”
烏拉爾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說話時隻要過於的平靜就總會出現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我會的,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就要迴去了。”
“嗯,我……”
烏拉爾沉默了,她多麼希望這一天的光陰能成為永恆,但是做不到,也沒辦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