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我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有一個老者顫顫巍巍走出來，聲音打顫，不敢看張素玄一眼，“是有一個大人將我們找來，告訴我們該如何做，我等便如何。”
張素玄眼睛瞇起，麵無表情的說道，“紅煞！”
“奴家在。”
平地起陰風，七月的溫度也驟然下降。
紅煞撐著一個紅油傘出現，麵對老者，緩緩抬起手，指尖紅線靈活而動，鑽進老者的腦袋裏。
“嗯？”
紅煞先是一愣，隨後抓住張素玄飛快後退。
“啊！！”
老者發出一聲慘叫，身體整個炸裂開來。
鮮血飛濺，碎肉橫飛。
帶著濃鬱到化不開的腐臭味。
“他們，都不是人！”紅煞的聲音清冷，張素玄卻是聽出些許的凝重。
“嗯？”張素玄心頭一凝。
“他們早已經死去多時，身體裏沒有任何靈魂波動，所作所為都是機械性的行為。”紅煞繼續說道。
“他們是，屍煞！”張素玄聲音一頓，眼中寒意凝結。
“死了？我們早就起了？”
“不！我這不活的好好的？”
老者的死好像刺激到了這些人，他們跌坐在地，口中呢喃自語，身體在顫抖。
“這怎麼可能呢？”
“我的皮膚還是溫熱的，白嫩水靈。”
他們用手觸碰自己的臉，撕扯下來一塊塊血淋淋的肌膚和血肉，露出裏麵腐爛發臭的肌肉組織。
更有甚者，因為用力過猛，露出森森白骨，可以透過白骨看到內髒、舌頭、眼睛……
這場麵，駭人無比。
“啊！！”
淒厲的慘叫，響徹在整個街道，越來越多的人從虛假中蘇醒，重新變得渾渾噩噩，陰氣和屍氣在不斷的升騰，氣息也越來越強大。
“那個孩子！”張素玄猛然開口，“其餘人以合理的方式出現在鄉紳富豪的身邊，唯獨那個孩子是不合理。”
“而且，你說，他的靈魂不對勁……”
張素玄話還沒有說完，紅煞整個人便衝了出去，化作一道紅光劃破長空，抓向小男孩。
“嘿嘿……”
小男孩口中發出瘮人的笑聲。
“紅煞啊！想不到你竟然養出了一頭紅煞！”麵對全力施展，陰氣沸騰的紅煞，他沒有絲毫的畏懼。
而是伸手撕裂自己的胸膛，跳動的心髒上貼著一張符籙，符文複雜，充斥著磅礴的靈氣。
“退！”
張素玄驚唿。
祝由術！
竟然是祝由術！
紅煞沒有猶豫，一個急剎，以完全違背空氣力學的姿態猛然的後退。
“嘭！”
符籙炸開，一道道金光飛射，帶著神聖的氣息穿透紅煞的身體，鑿出一個空洞。
“啊！”
紅煞慘叫。
身體宛若篩子一般，陰氣從空洞中不斷泄露。
張素玄踏步前衝，“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剎那升騰，渾身上下燃燒起來灼灼烈焰。
奔掠如火！
張素玄衝入屍煞群之中，太陽之火焚燒萬物，抬手下撥，直接清空一片區域。
“劍！”
一聲長吟，劍氣縱橫八萬裏，逼退撲殺過來的小男孩。
膝蓋微微下彎，猛然拔空而起，太陽之力和金光咒收攏入體，一把攬住紅煞的腰肢，飛快的後退。
太陰之力不加吝嗇的渡入到紅煞的體內。
另外一隻手甩出數十道符籙，“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落照，照我分明。遠去運來，接我號今，調動天兵天將，地兵地將，神兵神將，官兵井將，五雷神將，符到奉行，急急如律令！”
“雷公助我！”
天雷滾滾，五雷奔走，哀嚎著衝上來的屍煞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便暴虐的雷霆撕裂成齏粉。
張素玄腳步輕點，退到房頂之上。
“吼！”
大量的屍煞從四麵八方湧出來，醜陋、畸形、令人作嘔。
幕後之人布置如此場景，所用屍煞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整個小鎮被無盡屍氣籠罩，天地變色，在望氣術中，眼前的一切都化作灰暗色，立足之地，仿佛是森羅鬼蜮。
“此地已毀，殺了他，離開。”沙啞、幹澀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張素玄循聲看去，看到一個身穿青銅重甲，背負長戈，腰間挎劍的身影立於房頂上，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軍中之人？”張素玄蹙眉。
“好！”小男孩獰笑著，對著張素玄掏心掏肺。
嗯，字麵意思的掏心掏肺！
小男孩心肺處，皆有著刻畫祝由術的符籙。
“道士？”
“是！”張素玄冷漠。
“看看是你的道術厲害，還是我的祝由術厲害！”小男孩猙獰大笑著，五官近乎扭曲到一起。
而就在這時候，成千上萬的屍煞奔湧而出，或是踩著同伴的屍體，或者攀爬牆壁，嘶吼著湧向張素玄，宛若喪屍攻城一般的景象。
“那便試試！”
張素玄冷聲說道。
鬆開紅煞，太陰之力的渡入，讓她恢複過來。
“你小心。”
“劍來！”
留下一句話，張素玄禦劍而行，殺向小男孩。
“雕蟲小技！”
小男孩冷笑，一道道符籙從身上飛射而出，如光似劍。
“斬！”
劍勢凝結，周遭的瓦片化作最鋒利的利刃劃破長空，和漫天符籙對碰。
從白山領悟劍勢，到武鬥臺上熟練劍勢作用，到現在，張素玄已經可以做到信手拈來。
“嘩啦啦！”
枯葉漫天，在劍勢的影響下，每一片葉子都仿佛化作最鋒利的劍！
“嗡嗡嗡……”劍鳴聲長鳴不斷，唿嘯而去，宛若蝗蟲過境，所過之處，化作齏粉。
漫天符籙瞬間被撕裂一個大口子，無盡劍氣蔓延百裏而不絕。
張素玄抬手，劍勢再漲，周遭的一切都化作劍，瓦片、碎石、斷骨……
身後，一片明亮，那是升騰的劍勢！
“毛都沒長齊，在道爺這裝逼，你也配！”
張素玄冷笑，看著被劍氣擊傷，渾身是血的小男孩，手指輕點，萬千劍氣縱橫而下，殺向小男孩，“記住，殺你的，道門天師，張素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