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聖子說的很坦然。
張素玄嘴角抽了抽,“你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將白蓮教的計劃說出來好嗎?”
“反正已經失敗,不是嗎?”白蓮聖子很隨性的擺爛。
隨後,伸了伸懶腰,“趕緊跑吧,這個怪物比你想象的棘手。”
“大羿!大羿!大羿!”
嘶吼聲滾滾,是猰貐的咆哮聲。
黑霧翻滾,直衝天際,無盡的負麵能量籠罩整個寧縣。
天驚地動,猰貐的怨恨延續了不知多少個歲月都不曾消減,反而增多三分。
“吼!”
尖銳的咆哮從地底的深淵之中散發出來。
越來越多的黑氣從地下的深坑中湧出來,化作吞噬人的猙獰巨獸,將四周來不及躲避的修士抓住,拖進深淵之內。
“不!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教主!教主!救救我!!”
“該死的造孽,我跟你拚了。”
……
慘叫聲夾雜著怒吼聲,數百人逃避不及,被黑氣卷入其中,血肉、靈魂,在剎那幹枯,身軀成灰燼,緩緩消散。
“兩腳羊……新鮮的血肉……還要更多……”
猰貐的呢喃聲卻猶如驚雷一般炸響。
黑氣掀起陣陣漣漪,山唿海嘯一般朝著外麵蔓延,他想要吞噬更多的生靈,更多的血肉精華,更多的靈魂來修補自己沉睡無盡歲月的虧空。
“不好!”
參雜在人群中,準備先離開的張素玄瞳孔不自禁的收縮,黑氣蔓延,朝著城外遷徙的百姓而出。
相比較城內數量不多的修士,猰貐更想要的是城外數十萬百姓。
一個人氣血有限。
可數十萬百姓匯聚在一起,就猶如黑夜中的明燈,閃耀明亮。
“該死!!”
張素玄破口大罵。
“轟!”
禦劍而行,身形破空,發出猶如野獸咆哮的音爆聲。
先一步抵達城門口。
看著黑氣如夜叉般兇惡衝出,破空聲尖銳,
迴頭轉身,是數十萬的百姓。
“不能退!”
古老存在帶來的威壓,仿佛整個天地都壓迫在身上,帶動得霧中細小水珠都在虛空中跳動。
大量修士破城而出,沒有理會逃難的百姓。
在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麵前,還是自己的最重要。
“快走吧,你擋不住的。”白蓮聖子猶如鬼魅一般出現。
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竟然勸誡起來張素玄。
“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孰輕孰重,你看不懂嗎?”白蓮聖子輕聲說道。
“連司隸校尉都跑了,你自己一人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城內外,大量的司隸校尉飛快撤離,不曾停留下來。
生死危機之前,誰會在意別人的生死。
越來越多的修士一湧而出,白蓮教教眾和司隸校尉竟然達成了某種潛意識的和解。
他們不再相互廝殺,不再爭鋒相對,而是涇渭分明的逃離出去。
“救救我……”
“啊!”
慘叫聲,不斷傳來。
終究有弱者逃的比較慢,被卷入黑氣中。
下一秒,屍骨無存。
“嗚嗚嗚……娘,娘,你在哪啊!”
突然,施展善知他心智神通的張素玄猛地扭頭看向一個方向。
“救我……”
“救救我……”
有好幾人的痛苦低吟聲,從大門大開,什麼都不清的幽暗冰冷屋子裏傳出。
“還有沒有撤離的百姓?”
張素玄心頭一沉。
在災難來臨的時候,很多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撤離,不是逃跑,而是躲起來。
這是人的本性。
“嗡!”
張素玄劍氣橫生,朝著聲音來源處衝去。
一處民宅中,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緊緊相擁在一起。
麵對有成人大腿粗細的黑氣,男孩抽了抽鼻子,將鼻涕吸了進去,推開女孩。
小臉上是露出堅毅,費力從庭院中拿起斧子,堅定的擋在女孩麵前。
“別,別怕!我,我來保護你!!”
男孩不住的吞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一雙小短腿不住的打顫。
可,縱使如此,他沒有後退分毫。
堅定的站在女孩身前。
“刷!”
黑氣動了,卻沒有一擊必殺男孩、女孩,而是將男孩撞飛出去,斧頭脫手。
它很是享受這種居高臨下,俯瞰他人的快感。
相比較直接吞噬,它更喜歡虐殺。
人類的慘叫聲,生靈的哀嚎聲,那是多麼美妙的樂章。
“當!”
一根小小的木頭砸在它的腦袋上,打斷了黑氣中的意識的幻想。
小女孩將一根木柴費力的砸在它的身上。
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是堅毅。
眼底深處的恐懼無法作假,可她依舊堅定的站在男孩身前,一如之前男孩保護她一般。
男孩掙紮著站起來,和女孩並肩而立,玩呀看著黑氣。
小小的身體在顫抖,卻依舊堅定的比女孩超出半個身位。
“姐姐別怕,一直以來,都是姐姐保護我,現在,我來保護姐姐!”
小男孩從最初的恐懼化作勇氣。
這小小的身影仿佛和曾經的身影重合,黑氣在抖動,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憤怒。
人族的勇氣,令它厭惡。
因為人族的勇氣,使得他們敢於向神明拔刀。
“大羿!大羿!大羿!”
黑氣怒吼著,咆哮著。
它沒了戲耍下去的興趣,它怒吼一聲,朝著男孩、女孩衝了過去。
它要將他們撕碎,一點點撕碎,擊碎它們引以為傲的勇氣。
“不怕!不怕!不怕!”
縱使這時候,小男孩依舊擋在姐姐身前,不斷的安慰著姐姐。
死亡麵前,兩人沒有退縮,而是緊緊相擁。
“嗡!”
一道劍光閃亮而起,斬斷黑氣。
“趕上了!”
太陰之力化作鞭子纏繞在二者身上,猛地一抓,將小男孩和小女孩拉了迴來,抱在懷裏。
飛速撤離。
“吼!!”
好似有無數生靈在一同咆哮。
這漫天黑氣是一體的,又是獨立的個體。
“刷刷刷……”
無數黑氣猶如利劍出鞘一般,化作猙獰的兇獸模樣,發出兇戾的咆哮,朝著張素玄衝去。
“雷公助我!”
“轟!”
天打雷劈!
閃耀的白光短暫的驅散黑暗,令光明重現人間。
擊潰黑氣,張素玄沒有停留,破空而去。
路過寧縣衙門時,張素玄看到了那一具具屍體,看到那個牌匾。
“為國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