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半個月。
張素玄一行人才終於遠遠的看到了坐落在天邊盡頭的康縣。
白山事件中,康縣至今沒有恢複過來。
萬畝良田無人耕種。
十室九空。
縱然有逃荒而來的百姓,也不願意在這裏落戶。
整個康縣,仿佛就是一片死地。
“想不到,快一年時間,這裏還是這副生機潰散的模樣。”
張素玄以望氣術觀望。
康縣上空氣運不聚,呈現凋零的灰白色。
人,便是氣運。
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獨特的氣運。
當人聚集在一起,氣運凝結,便會一城之運,一國之運。
而今,康縣氣運蕭條,隻有康縣上空有些許金光閃耀,有氣運凝結。
“阿彌陀佛!”恰在此時,一聲佛號在張素玄身後響起。
“和尚?”
張素玄挑眉。
迴過身來,一個風塵仆仆的大和尚麵帶笑容的看著張素玄。
大和尚笑容祥和,活脫脫的彌勒佛形象。
“和尚?”
張素玄錯愕。
大秦的國土疆域內,雖是百家爭鳴,卻沒有寺廟、和尚。
張素玄卻也不奇怪,可此時見到和尚卻是感覺好奇。
佛教源於天竺,外來的宗教信仰。
為何此處會出現和尚?
“敢問施主,前方可是康縣?”大和尚一口流利的大秦語。
“是。”張素玄輕輕點頭。
“大和尚,你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大和尚一愣,笑容凝固在臉上,心想,“這位施主是要考我嗎?”
隨即,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
“從來處來,到來處去。”
“啊……這……”
大和尚這麼一說,給張素玄整懵逼了。
這大和尚在說啥?我怎麼聽不懂?
我不就是問他從哪裏來的?要幹啥去?
他給我整這死出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嗎??
張素玄腦袋上有很多問號。
最後隻能訕訕一笑,“大師佛法高深。”
“小兄弟也懂佛?”大和尚詫異。
這是佛門第一次走出西方傳教,竟然有修道人知道他們的跟腳。
張素玄輕笑一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切萬法,皆從心生,心無所生,法無所住。不住法者,謂照見身心法相空也。”
“菩提自性生諸萬法,行深般若見諸實相。平等十方無所不至,入塵不染,出塵不失。生滅得失在沿途,歸得寶所皆空寂。”
……
張素玄張口就來。
前世雖不通佛法,可基本的還是知道一點的。
畢竟,前世時,佛道亦有爭。
不過,道門勢弱,不似佛門那般高調張揚。
據說,那一代的佛門方丈還斥巨資買了一塊地。
可憐道門,抗戰時底蘊消耗殆盡,十室九空。
張素玄歎息一聲,卻是注意到大和尚滿臉的震驚之色。
不曾想,隨便的一個路人竟然有這般底蘊??
“想來,定然是世外的高人!亦或者是大秦的棟梁!”大和尚想入非非。
“敢問施主身份?”
“一個普普通通的修道人。”張素玄輕笑迴應。
“如我這般的,大秦沒有百萬也有數十萬吧。”
“我僅僅是泯滅於眾生之中的一人而已。”
張素玄淡然一笑。
一舉一動之間,頗有高人風範。
“施主謙遜了。”奉命來傳教的大和尚收起來輕視之心。
如果真如張素玄所說這般,自己這趟傳教恐怕是草率了。
大秦之內,能人輩出。
自家的教,恐怕沒那麼容易傳播開來。
“得讓佛陀給我找人!”大和尚心中想到。
“大和尚,你來這裏做什麼?”張素玄很是“隨意”的問道。
“奉佛陀法旨,前來中原傳教。”大和尚坦然說道。
正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
大和尚還是很實誠的。
“怎麼想到跑到東邊傳教的?”張素玄好奇的問道。
“佛愛世人,不會放棄每一個人。”大和尚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傳教傳的如何了?”張素玄再問。
大和尚苦笑一聲,沒有作答。
張素玄想了想,覺得也不會太好。
如楚地,有自己的信仰。
楚國的神話體係在整個華夏體係中,都是有名的。
而其餘國度,佛門不拿出足夠的好處,又怎會接受呢?
王權不同意,佛門就休想傳教開來。
“以現在的形式,佛門想要傳教,隻有一種可能會被接受。”
“僧兵!”
佛門派遣大量的僧兵,幫助任意一國打贏這場戰爭。
可是,以佛門的摳門勁,可能性不大。
大概率會告訴君王,佛門六戒,不殺生之類的話。
然後,被攆出來。
張素玄如是想到。
“這大和尚是?”柳如煙好奇的傳音道。
紅煞和公輸霸道也好奇向張素玄投來目光。
“西方的一個教派,信奉佛陀,講究什麼佛愛世人之類的……”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康縣城門下。
因為人煙稀少,進城的人並不多,守城門的兵士也是昏昏入睡。
百無聊賴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張素玄抬頭,豔陽當空,這大太陽的,鬼物當真會都這般囂張嗎。
突然,張素玄注意到自己身旁撐著紅紙傘的紅煞,陷入了沉默。
好像,還真都挺囂張的……
“不比華夏啊,建國後,不允許成精……”張素玄心中吐槽。
“你看那人,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突然,站起來活動身體的守城兵看到了張素玄一行人,眼睛瞇起,推了身旁的同伴一下。
“誰啊?”同伴不耐煩的說道。
“眼花了吧,這些天,進城的人可不少了。”
“不,不對!”那位守城兵揉了揉眼睛,又驚又喜的說道,“不對!不對!我沒看錯!”
“我在青樓的話本上看到過他!”
“我看你小子就是昨天給自己整虛了!”同伴不耐煩的抬起頭來。
看著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張素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我沒看錯吧?”
“好像是說書裏說過的,一人一劍阻擋數萬人賊人的張大人,張臥虎!!”
張素玄腳步一頓,腦門上浮現一道道黑線。
某些不堪迴首的往事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