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內(nèi),黃飛虎自顧自的坐在窗邊,窗外粉妝玉砌,山河俱白。
一杯酒水在手中漸漸溫涼,黃飛虎身上貂裘半解,就著山河景色,一口飲盡,在張口緩緩唿出,眼前是白霧繚繞,愜意之極。
燒水的銅爐上冒著蒸蒸白氣,一壺小酒放在銅爐裏。淡淡的酒香揮散開來,像是盛夏之際,河岸對麵的蘆葦叢裏傳來的戲水聲,引人遐想。
黃飛虎一邊給自己倒著酒,一邊朝著另外兩人偷偷看去,那比幹已經(jīng)不知道咽了幾次口水,眼神好幾次不經(jīng)意的瞄了過來。
“那費尤二人奸佞無道,不堪大用,若是成了氣候必定會禍亂朝歌,不知大王打算如何處置?”
比幹有些擔憂的說道,這二人哪怕不用七竅玲瓏心,都看得出來一副貪得無厭的德行,很多時候借著政務(wù)剝削民脂民膏,引得百姓怨聲載道。
帝辛知道比幹心中的擔憂,更知道他擔心的其實是怕自己沉迷於讒言媚語,畢竟如今朝歌內(nèi)外,他早已經(jīng)被冠上了昏庸無道,沉迷酒色的名頭。
帝辛自嘲一笑,但還是對自己的叔叔解釋道。
“如今朝歌城內(nèi)憂外患,費尤二人是孤有意縱容,以收攏貪逆之臣,等孤騰出手來,正好把他們連根拔起,那九尾狐設(shè)的刑罰那麼多,不愁沒花樣,一振民心,二填國庫,三來……就要勞煩皇叔了。”
一語既出,比幹雙眼一亮,以自己識人之術(shù),自然能辨別能人,等那些國之蛀蟲被一一剔除幹淨,再任用賢人將其補上。
“甚好,甚好。”
比幹欣慰的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眼睛裏充滿感慨,隻是內(nèi)心忽然想起一事,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大王,聞太師前不久發(fā)來密信,過幾日班師迴朝,想必是聽了民間關(guān)於大王的傳言……”
咣當——
青銅酒器掉落在地,黃飛虎似乎沒緩過神來,帝辛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苦了下來,這聞太師三個字好像有著莫名的威力。
周圍的空氣突然安靜,過了良久,帝辛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悻悻的說道。
“哈哈哈,聞太師要班師迴朝,真是大喜事啊,至於孤的計劃就先不要告知太師了……大不了當著眾臣的麵指責一頓,孤,早已習慣了。”
比幹看著自家大王這副模樣,也是心疼不已,大王自幼便是在聞太師的鞭策下成長起來的,旁人不知道,自己作為叔叔的可都是看在眼裏,那聞太師手裏有一對雌雄金鞭,有手腕粗細,是真的鞭策。
每次迴朝後的第一件事,必先考較大王的謀略兵法,政策要略,大王是敬他三分,讓他三分,畏他三分,剩下的一分是大王苦苦支撐的尊嚴,這還是他身為人皇,聞太師給他留下來的。
“算了,此事先放置一旁,接下來孤還有一事,那九尾狐詭計多端,如今鹿臺建成,那一麵玉石琵琶修養(yǎng)五年,被九尾狐貼身藏於胸口處,孤需要一人假意行刺孤王,實則重創(chuàng)九尾狐與那琵琶精,讓她們消停幾天。”
“可那九尾狐與那申公豹本領(lǐng)高強,又精通玄門法術(shù)……”
“人皇紫氣萬法不侵,孤會護在兩人之間,如此,他們的玄門術(shù)法便不起作用,當然,如此一來,九尾狐也就無法用妖法護住自己。”
“那派何人去合適?既要武藝高強,又要熟悉皇宮布置。哎……”
說著說著,帝辛與比幹的目光朝著黃飛虎看了過去……
黃飛虎剛換了一個新的酒器,心有餘悸的喝了一杯,打算壓壓驚。
沒辦法,聞太師的名頭實在駭人,別看他的虛職是個文官,動起手來還真不是對手。
念及此處,黃飛虎又喝了一口,熱酒入肚,晃了晃頭,舒坦的很。
“飛虎,你過來。”
“嗯?咋了大王?我還以為沒我啥事呢。”
……
話分兩頭,素心堂近些日子倒是清閑了許多,楊嬋倒是樂的自在,這幾天一直坐在窗邊,捧著本書讀的津津有味,做大夫的,越是清閑,便越是開心。
倒是赤翎天天打著個算盤,劈裏啪啦的,自從有一次給人算命後,那人頗為感慨,說是幾年前這裏有個姓薑的老頭,算命很是了得,日進鬥金,還被大王宣進宮,當了個大官。
至於官有多大,那人沒說清,隻是言語鑿鑿的說,肯定是比在街頭算卦要賺的多。
這讓赤翎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光是算命就日進鬥金,那當了大官豈不是數(shù)的手抽筋?
赤翎雖然口袋空空,可是胸有鴻鵠之誌,又豈能被這點挫折所絆倒?方法他都想好了,先打算跟貓哥蛙哥借一點啟動資金,然後在火神宮附近買塊地皮。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技長自有人送懷,赤翎深諳此道,連當日打賭贏來的那幅墨寶都帶了過來。
赤翎心想,若是在開店之時,將這墨寶貼在門聯(lián)之上,想必會招來不少客人。
想到此處,口水就忍不住的流了出來,正在看書的楊嬋有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
“把口水擦擦,白長得一張?zhí)煺婺槪觞N一副癡漢的模樣。”
赤翎吃了一驚,連忙擦了擦嘴,抬頭狡辯道。
“哪有!主人我這是肚子餓了。”
然後摸著肚子,小臉一垮,就這麼趴在桌子上。
楊嬋嘁了一聲,轉(zhuǎn)頭繼續(xù)看書,不理會這個裝模作樣的家夥。
這時候後院的門簾掀開,阿烈拿著把菜刀,興致衝衝的朝著赤翎說道。
“咦?三哥你肚子餓了?要不要試試我的新菜爆炒腰子?”
赤翎眉毛一挑,這菜名他一聽就覺得霸氣,當場就點了點頭。
“東家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要一盤山珍菇燴飯,記得湯汁濃一點。”
“好咧!”
阿烈晃了晃手裏那把菜刀,刀身打磨的鋥光瓦亮,隱隱浮現(xiàn)出一隻藍色的霸龍紋,隨後哼著小曲,就往廚房走了過去。
那把刀是楊嬋完成任務(wù)後抽取的d級物品,叫做永靈刀,據(jù)說切東西時,能讓食材保持新鮮度,是大廚夢寐以求的廚具。
楊嬋迴來之時,便將這把刀扔給了湯姆,畢竟家裏就它一隻貓在做飯,不給他也不合適。
後來湯姆搞了一個儀式,又將這把刀當做信物傳給了阿烈,神情肅穆,言稱這是他們這一門的傳承之物。
那時候阿烈還尤為興奮,沒想到貓哥還有這層背景,與有榮焉的他連忙詢問道自己入的是何門何派?
“喵嗚!”
“菜刀門?”
“喵嗚喵嗚。”
湯姆貓說著,阿烈立馬單膝跪地,雙手上托,鄭重的宣誓道。
“菜刀門第二代弟子阿烈,雖是巫族,也必將以弘揚炎黃廚道為己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罷!湯姆才將永靈刀連同一份責任,莊重的放在阿烈的手上。
阿烈也想不到,在許久許久的未來,這把刀就像是一個身份的象征,代表著廚神的榮耀,也代表著一個隱形門派,菜刀門的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