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牢裏,李蓮花覺得這計謀真的不好,居然要讓自己做出這樣大的犧牲,清空了內(nèi)力不說,還被灌了麻沸散,起了一身的疹子,不過瞞過了角麗譙倒是大功一件。
這內(nèi)力不足,碧茶也控製不住了,五感漸失,最麻煩的是視力變?nèi)酰袞|西都變得模模糊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躺了幾天,隻是這角麗譙也有些太小看人了,這看守的也隻是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
不知道彼丘是怎麼應(yīng)付角麗譙的,這角大美女會這樣放鬆警惕。
那天在極樂塔裏,他就很猶豫,一點兒也不想去動那個羅摩鼎,可是母痋可能就在裏麵,如果他不去拿,方多病一定也會搶著去拿,要是那母痋暴起傷人要怎麼辦?
動了那個羅摩鼎,之前疲於趕路還不覺得有什麼,現(xiàn)在被獨自關(guān)在這個地牢中,有了可以睡覺的時間,夢境不斷,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現(xiàn),別人的故事卻是自己的苦惱,剪不清,理還亂……
還好這兩個小娃娃應(yīng)是沒有經(jīng)曆過太大的波折,還是有些天真可愛的,被綁在這石床上,天天聽兩個小娃娃打嘴仗,李蓮花有時也會偷笑幾聲,那些夢境也可以暫時被他忽略。
現(xiàn)在的他要抓住白日清醒的時間好好修煉一番,這內(nèi)力好賴也要恢複兩成才行。
想到練功這件事,李蓮花一時又覺得角麗譙有些看不起人了,這些時日居然沒有想過要效驗一下自己的內(nèi)力武功,放任自己在這地牢裏積蓄力量。
剛醒來那天,單孤刀來過一迴,沒幾日角麗譙又來一迴,不知這兩個人是不是商量好了,還是有了間隙,竟然不一起來,試探了幾句,果然這兩個人的關(guān)係耐人尋味,都想做捕蟬的黃雀。
這地牢裏沒吃沒喝,使盡了渾身的解數(shù),內(nèi)力隻恢複了兩成,時間不能再拖,趁著兩個娃娃放鬆了警惕,製住了二人,李蓮花才得以脫身,找到了泡在溫泉池中的笛飛聲。
“好看嗎?李相夷。”笛飛聲閉起眼睛,這每日被角麗譙插刀子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想到今天來救他的會是這昔日的死對手。
“嘖~,笛盟主怎麼總是記不住,我如今是李蓮花。”李蓮花從屏風(fēng)後麵繞出來,兩步走到笛飛聲麵前,心有戚戚,這笛盟主經(jīng)了這許多大風(fēng)大浪,沒想到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好看嗎?李蓮花。”笛飛聲睜開眼睛,半瞇起眼睛看著麵前這人,心中腹誹,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計較一個名字。
“唉,笛盟主要是懂得在角大美女麵前也這樣識時務(wù),說不定現(xiàn)在都兒女雙全了。”李蓮花觀察了一下四周,看著綁住笛飛聲的鐵索直咂嘴。
“哼!”笛飛聲從鼻子裏擠出這聲來,閉起眼睛,“囉嗦。”
“好好,不囉嗦。”李蓮花搖了搖手裏的鑰匙。
“不談條件就救我,不怕我日後再找你動手。”笛飛聲睜開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嗨,不用內(nèi)力,我隨時陪笛盟主玩一玩,也沒有什麼關(guān)係。”解開鐵鏈,李蓮花將笛飛聲背在背上,“看來你與單孤刀合作也沒落著什麼好,笛家堡我去了,想來你身上的痋術(shù)應(yīng)是解了。”
“廢話真多,現(xiàn)在去哪?”笛飛聲趴在李蓮花背上,閉上眼睛,解了穿在肩胛骨上的鐵鏈,渾身癱軟如同爛泥一般。自查一番,笛飛聲此時倒有些心灰意懶,這身體不知能不能恢複?
“婚房,你的婚房。”
笛盟主果然毅力非凡,可惜差了一些運氣,隻是碰見了他李蓮花,這沒有運氣也能變成好運連連。
終於,李蓮花喝上了一杯喜酒,這也是他被抓到以後吃到的第一頓飽飯,扭頭看了一眼月亮,臘月二十七,是個好日子,也不算是個好日子,十年前的李相夷就死在了這一天。
“十年前我們還真是年輕,怎麼會選在過年的日子比武決鬥?”李蓮花瞟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笛飛聲,低頭去看手中大紅色的酒杯,這婚房紅彤彤的,倒是喜慶的緊。
“無人牽掛,自然也就過得灑脫些。”笛飛聲輕笑一聲,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杯。
“怎麼會無人牽掛吶,隻是咱們忽略了這些人,比如,我的師父師娘,你的……”李蓮花停頓了一下,忽而抬頭,有些捉黠的看著笛飛聲。
“什麼你的我的,要是敢說那個名字,明天我就去殺了……”笛飛聲皺了皺眉頭,將那個名字咽迴肚中,一口將杯中酒喝盡,“你怎麼不提你的女人。”
“笛盟主又想到了哪裏?我是說,你的無顏啊,他為了讓我救你,可是下了大力氣的,結(jié)草銜環(huán)。”李蓮花哼笑了兩聲,“還有雪鹽,這衷心,倒是讓人羨慕。”
“我自己的恩,我自己會報。”笛飛聲皺眉迴了話,又暗暗挑了挑眉,迴首這十年閉關(guān)休養(yǎng),倒是將最好的年華都浪費了,“話說迴來,方多病那小子又被你丟在了哪裏?”
“什麼叫被我丟在了哪裏?他自然有他的責(zé)任。”李蓮花舉起手中的酒杯,與笛飛聲碰了碰杯,“幹了這杯,今夜養(yǎng)精蓄銳,明日咱們總得闖過這關(guān)才行。”
喝了酒,仔仔細細在這婚房中搜尋了一番,終於找到了角麗譙和南胤的所有秘密,出了門,這裏已經(jīng)被角麗譙包圍,一番大戰(zhàn),方多病帶人前來營救,也總算脫離了險境,留下笛飛聲獨自麵對角麗譙,李蓮花帶著方多病先行離開。
一出門,迎麵而來的是百川院眾人,佛白石三人打頭,雲(yún)彼丘被綁著,跟在眾人身後。
與眾人寒暄過後,李蓮花看著迎上來的喬婉娩,向方多病招了招手,“劍鞘,少師的劍鞘。”
方多病心中猶疑,將少師的劍鞘遞了過去。
李蓮花將少師還鞘,最後看了一眼,雙手捧著遞給喬婉娩。
“相夷,你這是何故?”喬婉娩緊皺雙眉,剛才重逢的喜悅,如今一掃而空。
“喬女俠,這少師經(jīng)曆了四十三手,如今被你買下,這劍已經(jīng)歸你了,還要多謝喬女俠將這寶劍借我用了一用。”見婉娩淚盈於睫,似是有話要說,李蓮花不慌不忙的繼續(xù)說,“如今我已經(jīng)不是李相夷了,更加不是四顧門的人,這少師作為前四顧門門主的遺物,它的去留自然是由四顧門中眾人決定。”
“相夷。”喬婉娩口中念叨了一聲這名字,單手接過少師,“李先生,若是先生願意,這少師也可以賣給先生。”
李蓮花搖了搖頭,勾唇一笑,“在下隻是一介遊醫(yī),要這神兵利器無甚作用,多謝喬女俠的好意了。”
話未說完,忽然楊昀春闖進門來,單孤刀要於明日舉行誓師大會,京中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