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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洗了澡,從衛生間裏鑽了出來,看著傅雲深托腮坐在沙發上,他稍稍皺了皺眉頭,“你不是都說清楚了嘛,你去的是高端酒吧,沒有什麼閑雜人員,季司朗要去m國找朱舊了,你去送送他,順便要他有事就聯係你。他也隻是去喝酒的,沒有胡混,阿誠也去了!”
說了半天,見傅雲深隻是抬眼看著自己,李嘉勾了勾唇角,稍微有些不耐煩,“你怎麼還不迴家去?”
傅雲深抬手,解開自己的西裝扣子,觀察了一下嘉嘉的臉色,將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剛才幫著嘉嘉一起將床移了迴來,嘉嘉進去洗澡了,他坐在外麵等著,等著汗消下去。
李嘉瞇了瞇眼睛,打開自己的箱子,換好了衣服,將牙刷當著傅雲深的麵扔進了垃圾桶裏。
早上,這把牙刷被傅雲深用過了,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有些膈應。
“嘉嘉,我真的沒有到處去玩,昨天晚上就是去給季司朗送行,你知道的,m國,什麼都沒有,走之前當然要好好請他喝頓酒呀!
“嗯,你喝你的,我說什麼了?”李嘉開始收拾東西,今天下午他就要迴無錫去,過兩天才迴來,這個地方已經被傅雲深知道了,也正好到期,剛好也要換地方,“感冒好不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究竟要到哪去?”傅雲深有些急眼,他剛才跟著嘉嘉從學校迴來的一路上,基本上將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全部交待了,基本上沒有什麼隱瞞,除了複合的這件事,他一口咬定李嘉已經同意了。
李嘉瞥了一眼傅雲深,從一邊的桌子上拿過自己的雙肩包,掏出幾個塑料袋來,將髒衣服和用過的毛巾、洗漱用品統統塞進塑料袋裏,有些煩躁的將這些東西塞進書包裏。
“別急著收拾。”傅雲深立刻站了起來,拉住了李嘉的手,從他手裏拽出裝著那些洗漱用品的塑料袋,“我也要洗澡!
李嘉歪著頭去看傅雲深,稍稍挑了挑眉,“今天不用去公司?你家裏也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傅雲深偏頭想了想,他搖了搖頭,微微抬起下巴半瞇起眼睛,“好像,也沒、沒有!
“磕巴什麼?心虛呀!崩罴挝⑽⒐戳斯创浇牵蛄苛艘谎鄹惦吷钌砩系囊路,“我可沒有衣服給你換!
“不,不用你的。”說著話,傅雲深往裏擠了擠,硬是擠到了最小的那個衣櫃門前,打開了衣櫃門,用木門擋住了嘉嘉視線,伸手進去,取出一套衣服出來。
李嘉看著傅雲深的這套動作,兩步走了過去,將傅雲深推到一邊去,將那衣櫃櫃門拉開,這下,他終於知道了,那些“時尚潮流”原來都藏在了這裏,除了成套的皮衣皮褲,黑色毛衫,還有那條露著大腿的牛仔褲。
他手裏拽著這條褲子,滿眼驚訝的看向傅雲深,“明明被我扔了,這又是哪裏來的?”
“我?”傅雲深指了指自己,訕訕的不知道該怎麼迴答,他怎麼會知道?
“你?”李嘉瞇了瞇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那櫃子,見裏麵除了這些潮服,還有幾套正常人的衣服,“這些又是怎麼迴事?”
“你?問我?”
“我!”李嘉忽然瞪起了眼睛,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誰給我換的衣服?”
“我,”傅雲深舉起右手的三根手指,直直的舉過頭頂,“我發誓,對天發誓,什麼都沒做。”
李嘉半瞇著眼睛,一臉的不信。
“我想親你來著,後來忍住了!备惦吷顚⒛侨种概e得更高了些,滿臉的正經。
“那衣服!”
“是你自己換的,是你自己洗了澡,在洗手間裏換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床!”
“床是我挪的,我怕呀,嘉嘉!闭娴呐履闩芰搜剑惦吷钤谛难Y念叨,現在他可不能讓這個人一聲不吭的躲開。
李嘉撇了撇嘴,將這衣櫃裏的衣服統統掏了出來,打開手機軟件,叫了個外賣,他現在需要一個大箱子,將這些衣服統統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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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深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晃晃悠悠的從洗手間出來,腳上這雙一次性拖鞋,濕噠噠的黏在腳上。
這雙一次性拖鞋,他怎麼看都像是用一次性口罩改的。
穿著還不如不穿,隻是這個環境,好像還是穿著幹淨一些。
要說他自己,他自認為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在國外讀書的那些年,他也是勤工儉學過來的。
去車行打工,修車擦車,他什麼沒幹過,老板和那些老外的白眼他也沒少看。
國外的居住環境,對於留學生來說,其實是比不上國內的,總會不通知的突然停電,還有停水,動不動的就莫名其妙的被鄰居投訴。
還有幾年前的m國,那裏的環境更加糟糕。
可是傅雲深卻覺得,那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什麼都比腳上這雙濕溻溻的無紡布一次性拖鞋要來的舒服。
他心疼的很,不知道嘉嘉幹嘛要住在這樣的環境中?省來省去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嘉嘉?”
李嘉忙忙碌碌的將小櫃子裏的衣服統統疊好,仔仔細細的放進他剛才叫外賣買迴來的行李箱裏,聽見傅雲深叫他,有些不耐煩的偏頭去看。
“跟我迴家去住吧!备惦吷钣行┬奶,手上不停的擦著頭發,一眼看見自己剛才脫下來的衣服,已經被嘉嘉妥妥帖帖的放進了一次性的西服收納袋裏。
李嘉不吭聲,手上的功夫不停,他真的要趕時間,下午的高鐵票已經買好了,他可不想錯過這班列車。
等新老板迴來以後,他就要開始忙著“伺候”老板了,實驗數據還有臨床經驗,這些都夠他忙活的了,以後遇到的患者隻會越來越多,那時候再想請假迴家去看奶奶,估計老板會宰了他。
傅雲深見嘉嘉不理他,自顧自的說個不停,先是誇嘉嘉細心,還幫他將西服收拾起來,又說現在外賣真是方便,居然可以這麼快將行李箱送來,見嘉嘉始終不理他,忽然大喊了一聲,“有蟑螂!”
“你煩不煩呀?傅雲深,蟑螂有什麼可怕的?!”
“真的有蟑螂,嘉嘉~”傅雲深趁著嘉嘉站起來迴頭想要罵他,緊走兩步,撲著跌進李嘉懷中,閉著眼睛抱著人就不撒手。
“別裝了,好嗎?我真的趕時間,一會兒我還要去趕高鐵!崩罴握媸潜凰麩┑耐竿傅牧,以前隻是覺得這個人話有些多,現在隻覺得這人真是聒噪,不僅聒噪,還十分會耍無賴。
“趕高鐵?你要迴無錫去?”傅雲深睜開眼睛,抬頭看著嘉嘉,這人現在真是無情,居然不抱著自己,任由自己耍賴一般的貼著他。
李嘉看著這雙眼睛,有些無奈,他扶著傅雲深的肩膀將人扶正,讓他老老實實的站在自己麵前,也不能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不坐高鐵了,咱們開車迴去,”傅雲深指了指多出來的那個箱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嘉,“這個箱子還有你的箱子,都暫時放迴家去,等咱們從無錫迴來……”
傅雲深越說越興奮,忍不住的眼神開始打量這個小旅館,終於要離開這個旅館。
他深深的唿出一口氣來,卻忽然覺得空氣安靜的有些尷尬,此時才想到要去看看嘉嘉的表情。
傅雲深挑了挑眉,覺得有些不妙,他小心翼翼的去看嘉嘉的臉。
確實有些尷尬,這張臉上,現在從眉毛到嘴唇,就連頭發絲,傅雲深現在隻看見了“不答應”三個字,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