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嶽深知,先天靈寶的威力浩渺無垠,絕非等閑之輩所能輕易駕馭。譬如那華夏洪荒古傳中的誅仙劍陣,唯有踏入聖人境界的絕世強者,方能將其無上威能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
然而,在雷天嶽的心海深處,他並未萌生全然施展那【混元戮天劍陣】的念頭,僅需四柄神劍在手,便已足夠。畢竟,他的目標並非斬落某位高階強者,僅僅是要讓那獄主的一縷分身,在這四劍之下化為虛無,消散於天地之間。
“記得當初,你不過睜開雙目,便輕鬆斬殺了獄主的一縷分身,如今……”
老瘸眼輕輕哼出一聲悠長的鼻音,“哼……你的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了些。若要催動那【混元戮天劍陣】的一半威能,非得三種玄煞之力不可。這紫丫頭倒是能借予你輪迴之力,但她得擔(dān)上被輪迴界窺探的風(fēng)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至於我,玄陰煞氣倒也能勻你一些,隻是我這身子骨尚未複原,貿(mào)然間催動那【混元戮天劍陣】,隻怕又要陷入無盡的沉睡之中。而你,還需親自承載起一股煞氣,方能成事。”
聽了老瘸眼一番條理分明的分析,雷天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紫凝的身份,那可是絕對不能曝光的秘密。至於老瘸眼那邊,待到關(guān)鍵時刻以玄黃之氣為其補給,大不了自己就多慷慨一些,多提供一些玄黃之氣便是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祭出那威力無匹的金色雷霆。至於紫凝,她隻需在玄陰玉玨中,將自身力量緩緩注入那靈傀之中即可。
“靈傀?”老瘸眼再度嗤笑出聲,滿臉盡是嘲諷之意,“這等凡俗之靈傀,豈能承受得住輪迴之力的浩瀚磅礴?”
雷天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從容不迫地答道:“自然不能。但若是我手腕之上的這手環(huán)呢?”
言及此處,天際那翻滾的劫雲(yún)之中,緊閉的雙眸猛然一顫,仿佛在凝重地思索著什麼,氣氛一時變得異常壓抑。
紫凝眼疾手快,連忙出聲安撫:“且慢,無須如此慌張。我手中尚藏有兩件先天至寶,一為華蓋無量鼎,二乃離火遁龍柱,或可解此燃眉之急。”
“什麼?!”未等紫凝話音落下,老瘸眼已是驚唿出聲,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這竟是芙靈之物?難道說,在那【混元戮天劍陣】自爆之後,芙靈她……竟還順手收取了太玄域主遺落的華蓋無量鼎?”
紫凝輕輕頷首,眸中閃過一抹肯定之色:“正是如此。有了華蓋無量鼎與離火遁龍柱這兩大至寶作為媒介,引導(dǎo)輪迴之力,想來應(yīng)非難事。”
“至於那最後一道玄煞之力的挑戰(zhàn),”老瘸眼緩緩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雷天嶽,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你,當真能承載那金色雷霆的浩瀚威能?須知,那絕非瞬息間的力量調(diào)遣,而是需得連綿不絕,生生不息。”
雷天嶽神色堅毅,言辭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無須多慮,我自有法子迫使她展露真身……”
“你……你已然知曉?”老瘸眼的話語中不由自主地夾雜了幾分驚訝。
“知曉?我尚沉浸於迷霧之中。但觀你神色,顯然知情甚深,隻不過,你心中似乎藏著些不願為我所知的秘密。”雷天嶽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洞察人心的犀利。
一旁的紫凝聽得一頭霧水,不禁插話道:“你們二位究竟在談?wù)撔┦颤N?能否讓我明白一二?”
老瘸眼長歎一口氣,隨即眉宇再度鎖緊,那雙閉的的雙目,更為陰沉,“也是該【混元戮天劍陣】現(xiàn)世的時候了,幾萬年的壓抑是該釋放了,那便讓焱焚震世,戮天罰罪。”
雷天嶽嘴角勾起一抹嘿嘿的笑意,隨即轉(zhuǎn)頭望向紫凝,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你那三顆珍貴的‘幽玄雷炎珠’,我還好好收著呢,未曾動用。此番,我打算讓它們助我在雲(yún)滄大陸上再次掀起一番風(fēng)雲(yún)。”
紫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春日裏輕拂的微風(fēng):“隻要你原意,這次我再贈你三顆又有何妨。”
雷天嶽眼中精光一閃,繼續(xù)說道:“記得你當初布下那【誅仙劍陣】時,所用的乃是焱焚、震世、戮天、罰罪四劍吧?此番,就讓我來親自操控這劍陣,而你,在一旁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紫凝聞言,微微沉吟,那雙宛如鷹隼般的眸子望向遙遠的天際,似乎在迴憶著往昔:“當時布下那劍陣,也不過是為了震懾老先生罷了,其實並未發(fā)揮出其真正的威力……”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紫丫頭,真是伶牙俐齒,深得我心啊!”老瘸眼笑瞇瞇地說道。
“既如此,那便如此決定。待此處諸事安排穩(wěn)妥,我便啟程前往雲(yún)滄大陸,著手布陣。此番,定要叫那仙霞山、煞天獄等輩,見識見識我【天元陣道】施展出的【誅仙劍陣】是何等威力,也讓這【誅仙劍陣】在異界大放異彩,震撼四方!”雷天嶽猛地一頓腳步,眼中精光四射,堅定地望向遠方。
不遠處,一行人已悄然步至少罡等人所在的“鳳鳴堂”。這“鳳鳴堂”,乃是玄靈界中一處消息的匯聚之地,其功能與南鴻城內(nèi)雷天嶽掌管的“客長來”有異曲同工之妙。然而,“鳳鳴堂”之內(nèi),卻藏著一支支精銳的分析情報小隊,他們?nèi)缤椌W(wǎng)的蜘蛛,細心捕捉著每一絲風(fēng)吹草動。
每個小隊都會將自己精心分析的簡報,如同珍貴的情報寶石,呈遞給堂中的高層。而那些高層,則如同掌控全局的智者,根據(jù)這些簡報,拍板定下一個個至關(guān)重要的決策。
少罡、溫卓靈等人,正是這“鳳鳴堂”中智囊小隊的佼佼者。當雷天嶽行至那古色古香的堂門之前,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枚蝶形玉符。那玉符在雷天嶽手中仿佛擁有了生命,隨著他體內(nèi)雷霆之力的湧動,蝶翼輕展,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不多時,便有一位身著長衫的堂內(nèi)侍者,匆匆而來,引領(lǐng)著雷天嶽一行人步入那神秘莫測的“鳳鳴堂”。
\"眼前這位,莫非便是如雷貫耳的雷天嶽前輩?\"來訪者眼神中閃爍著好奇與熱忱,仔細端詳著雷天嶽,仿佛要將他的每一分神韻都盡收眼底,\"我早有耳聞,前輩乃是魏璋師兄,那位陣法界奇才的引路人?\"
雷天嶽感受到對方熾熱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謙遜的笑意,同樣以審視的目光迴敬對方。此人身形與魏璋頗有幾分神似,同樣是個敦實圓潤的體態(tài),不禁讓雷天嶽心中暗自思量。他輕輕頷首,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與欣賞:\"慚愧慚愧,我與魏師弟確有共同的誌趣,時常秉燭夜談,探討天地奧秘。論及布陣之才,魏師弟卻是青出於藍,令人歎為觀止。\"
哈哈……老夫魏顯是也,魏璋之堂弟耳。雖今朝初逢,然依輩分而言,喚你一聲師兄亦是應(yīng)當。魏璋已有所囑托,言及師兄蒞臨‘鳳鳴堂’,但有所需,盡管吩咐便是。
雷天嶽聞得是魏璋堂弟,連忙拱手作揖,笑道:“原來是魏師弟的同族長輩,有失遠迎,還望長老莫要見怪。”
“師兄客氣了……”魏顯輕擺衣袖,做了個請的手勢,邊引路邊言道,“天嶽師兄此行,可是欲探聽些消息?老夫已命人備好了幻音卷軸,其中盡錄近幾年仙霞之事,以供師兄查閱。”
不待雷天嶽細問,魏顯已竹筒倒豆子般和盤托出,此舉不由令雷天嶽心生幾分讚許,“鳳鳴堂”行事之周密,確實令人歎服。
“另有一事,我等還揣測出了仙霞山主力與煞天獄可能的進攻路徑,盡管概率不高,卻也不失為一項參考。我即刻吩咐手下準備一份詳盡圖報,以供參詳。”
雷天嶽聞言,連忙拱手致謝,這份情報對他來說無疑是價值連城。掌握了敵方的用兵規(guī)律與布陣之道,破敵之策自會水到渠成。然而,此番他心中暗自盤算,不打算循規(guī)蹈矩地應(yīng)對仙霞山的挑戰(zhàn)。
“有勞魏長老了,此番前來,我還想探望一下少罡與溫卓靈他們,不知是否唐突,方便與否?”
魏顯聞言,笑容和煦:“何來不便之說?我這就親自引你前去,相關(guān)的卷軸資料自會一並送達。”
“對了,關(guān)於談判的地點,可已有了定奪?”
雷天嶽一語中的,觸及了問題的核心,引得魏顯眉宇間輕輕蹙起一抹細紋,他緩緩搖頭,語帶歉意道:“迄今為止,尚未有任何消息傳來。但請?zhí)鞄[小友放心,兌澤軒已傾盡全力,在消息的海洋中奮力捕撈,一旦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定會第一時間傳遞至你耳中。”
“嶽帥……”
正當二人交談?wù)ǎ魂囀煜ざ智宕嗳玢y鈴般的聲音不期而至,穿透了周遭的喧囂,直抵心間。雷天嶽聞聲而動,目光循聲而去,恰好捕捉到了溫卓靈那抹溫婉的身影,心中不由一喜。
“哈哈……卓靈,真是久違了啊!”雷天嶽爽朗的笑聲如春風(fēng)拂麵,他大步流星,朝著那抹期盼已久的身影迎了上去,滿腔的喜悅溢於言表。
踏入玄靈界以來,雷天嶽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朋友圈竟寥寥可數(shù)。按理說,正值青春年少,他的心本該與同齡人共鳴,然而,周遭盡是曆經(jīng)滄桑的老怪物,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快忘卻了那份屬於青年的蓬勃朝氣。
正因如此,少罡、溫卓靈等人對他而言,顯得尤為珍貴。他們不僅是年齡相仿的夥伴,更是心靈的慰藉。在這些同齡人之間,雷天嶽找到了共鳴的語言,那些與老輩人難以啟齒的想法與夢想,在這裏都能自由揮灑。更重要的是,與他們相伴的時光,讓雷天嶽得以卸下重擔(dān),感受到久違的輕鬆與自在。這份情誼,如同荒漠中的清泉,滋潤著他孤寂的心田。
“卓靈,”魏顯麵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輕聲道,“既然你已至此,便勞煩你引領(lǐng)天嶽小友前往吧。”
“魏長老,”卓靈聞言,連忙施以一禮,態(tài)度恭敬而不失溫婉。
魏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過身,目光溫和地落在雷天嶽身上,“天嶽小友,老夫暫且失陪片刻,需去催促那早已備好的卷軸事宜。”
雷天嶽一聽便心領(lǐng)神會,魏顯此舉無疑是體貼地為他們這些年輕人騰出相處的空間,於是連忙拱手作揖,“有勞魏長老了!”言罷,眼中閃爍著感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