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航,蘇達,陳建斌,這次影展就全部拜托給你們了,記住,一定要主題鮮明,盡量做到簡潔、高端、大氣,有檔次,讓領導們刮目相看。”
“加油哦,多努把力,算是提前送給老師的新年禮物吧。”
多媒體教室內,李湘麗衝著口中三人,尤其是齊航眨起眼睛,以此鼓舞。
……
“嗯,別走,再陪我瞇會兒。”
臨近春節,放假前的最後一個周末,齊航和楊帆雙雙從睡夢中醒來,嘿嘿,這下可沒有礙眼的人再過來多管閑事了吧?
“為什麼不跟著一起迴去?”
“我讓司機送你。”
嚶嚀著摟緊手臂,舍不得對方這麼早離開,閉目享受溫存。
“……”
齊航並未應聲,楊帆也不再多問,匆匆穿好衣服就此在學校門前揮手告別。
在對方的注視下,假意乘坐公交前往火車站的方向,卻在中途下車,給黑子打了一個電話,由他駕車返迴濱河。
“聽說你有戰友過來看望你了?”
“他們也都跟我一樣,少爺,我是想……”
“不用解釋,有時間將他們帶過來見見吧。”
“哎,相信您一定會喜歡他們的,嘿,這幫小子。”
“去,我可沒那愛好,不搞基。”
“哈?”
齊航喜歡安靜,黑子也少言寡語,話不多說。
突然開口,搖搖頭又怕對方多想,隻是象征性得簡單詢問幾句。
從黑子的語氣中,能夠感受到他和他的那群戰友們之間的濃濃情誼,堅強,不屈,共同經曆過戰火,背靠背換命時的決然囑托。
往事歲月,麵對這份烙印,並不想過於幹涉,一切,但憑順其自然。
金水與濱河相距不遙遠,穿高速,一個小時便可直達新區。
“呦,小航迴來啦,來來來,快屋裏坐,進去歇歇,將東西放下,怎麼樣,累壞了吧?”
沒有讓黑子跟隨,接過行李以及買好的禮物之後便打發他迴去過年,等到初六再開車過來。
……
“小航,再跟你兩個弟弟比比,看看誰高。”
年夜飯,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其樂融融的外表下依舊充斥著明爭暗鬥,難掩火藥之味。
“兒子,去把你哥屋裏的啞鈴拿來,做它個百十八個,助助興。”
大人之間總是喜歡攀比,變著花樣地想盡各種手段,施展本領,無論如何也要穩壓對方一頭。
旗開得勝,明知道在成績上無法取得突破,也隻能從外形條件上入手,求得安慰。
“嗯哼,哈,別聽你舅媽胡說,來,快吃菜,吃菜,多嚐嚐我做得糖醋鯉魚。”
不動聲色,見齊航沒有什麼反應,也怕氣氛鬧得太僵,二舅趙柏安狠狠瞪了自己媳婦一眼,打著哈哈,出來幫忙打起圓場。
“怎麼樣?”
“難道不合胃口?”
“要不,單獨給你重做?”
小心翼翼給齊航夾起一大塊魚肉,軟中帶硬的話語,乍一聽也沒什麼不對。
“很好,不用那麼麻煩。”
麵對這種貌似關切的緊張詢問,即便惜字如金,齊航也不得不勞動筷子,違心吐露。
“哎,媽,還有二姐,之前的話還沒說明白呢,你們的病究竟是怎麼好起來的啊?”
“簡直太奇怪了,匪夷所思,你們是說是吧?”
段淑芬也夾了一口,吧唧下嘴,琢磨片刻,又重新將話題引迴到自己的婆婆身上,暗自納悶的同時,也一再將懷疑的目光,不斷掃過旁側在坐的齊航。
“你看看,平時讓你們燒香拜佛,誰也不相信,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問什麼問,這就是老神靈再天保佑,顯靈啦,阿彌陀佛。”
趙柏芝雖然心裏明白是怎麼迴事,但卻不能說出來,隻得繼續裝瘋賣傻。
“得得得,打住打住,你說得那些我們根本不信,要是真有那麼靈,趕明兒我也上柱香,求個簽去買彩票去,看看中不中。”
三舅趙柏山最是煩他二姐的那一套迷信說辭,當即不耐地揮手阻止她繼續再說將下去,草草收尾,起身拾掇東西結束話題。
“媽,你真打算把這房子,還有剩下的養老金都給二姐?”
“就是,憑什麼?”
“我可聽人說,過不多久我們這裏將要麵臨拆遷,到時候……”
“這不公平,別忘了她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航可不姓趙,垚軒和韌強才是你的親孫子,他們都姓趙。”
“……”
原本已經告一段落,奈何還是橫生枝節,兩個媳婦互相幫腔著一唱一和地娓娓道來,逐步進行逼宮。
“嘭……”
“憑什麼?”
“你們居然還有臉問我憑什麼?”
“你們,你們的良心全都讓狗給吃了嗎?”
“他們倆小的時候,是誰,一把屎一把尿的替你們看管?”
“又是誰,冒著嚴寒酷暑讓我這個老婆子背著上得醫院?”
“結果到頭來,卻說我沒有悉心照料?”
“你們看!”
宋崇祖被氣得渾身哆嗦,u看書 .uukanshu 險些暈倒,扶著桌子,猛然將碗放下,大聲嗬斥,越說越是激動,竟當場扒開自己的衣服展示起身上的疤痕。
“……”
啞口無言,終於羞愧的低下頭去,難以應對。
“媽,你這是幹什麼呀?”
“天怪冷得,當心身體,趕緊穿起來吧啊,別著涼。”
生怕被自己的丈夫看見,兩個媳婦急忙惶恐不安地望向門外,上前遮掩。
“我去上個廁所。”
齊航也不想繼續在這裏多呆,懶得分辨此二人嘴臉。
“哎,吃罷就上廁所,直腸?”
兩個舅舅聽見動靜從廚房走來,難明所以,完全摸不著頭腦,自己母親怎麼會沒來由地生那麼大氣?
“唿——”
舒緩口氣,喘息均勻,到得街邊的公廁退下褲子開始放水。
激流永注,很是湍急,滿滿一泡。
正方便著,冷不防,也未曾察覺,誰知道從哪裏竟冒出一個頭發花白的地中海老頭兒,半蹲下身子,使勁盯著齊航的那玩意兒猛看個停。
“嘶——”
惡寒襲來,激靈靈打著冷顫,瞬間驚覺,甚至連褲子也來不及提,立刻著後退做出防範。
愣了半天,感覺到有些麵熟,這不就是住在附近的嗎?
漸漸迴憶起來,以前,還在很小的時候聽別嘲笑、低聲議論過,說是他某天爬樹,不小心摔下來碰到釘子,不僅把蛋皮給戳破了,而且還徹底失去了功能。
擦,這老小子壞得很,他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