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緊防備,過了半晌,齊航觀那老兒始終沒有什麼反應,陡然惡趣味地撫弄兩下,雄赳赳,氣昂昂,挺著腰身,顫抖之餘,霸氣側(cè)漏地一陣狂甩。
“……”
“我說,煤球像元宵,雞窩裏爬出個大蛤蟆,呱呱呱。”
“東西街,南北走,出門碰上了人咬狗,拿起狗來打石頭,卻讓石頭咬掉手。”
“走走走,遊遊遊,不學無術我不發(fā)愁;全憑三寸鐵舌頭,馬腚抽得它鬼抽筋,老虎身上揩點油。”
“哈哈,小子,算你有著一副好寶貝,好寶貝啊,好寶貝,果然是好寶貝。”
詫異,錯愕中,禿頂?shù)刂泻@项^呲著呀,咧開嘴充滿童趣,翻翻白眼,瘋言瘋語地舔舐著嘴唇大笑之後,轉(zhuǎn)瞬間失去了蹤影。
……
“咳嗯,這不是齊家那小子嗎?”
“怎麼,放假啦?”
從廁所裏出來,剛要往迴走,進入胡洞口,迎麵遇上居委會幹事李天宇,也是個八十多歲老頭兒,但身體倍棒兒,吃嘛嘛香,一米八的大高個兒,絲毫不顯龍鍾之態(tài)。
趾高氣昂,端著架子,完全不是長輩應有的神色,倒像是在等著齊航殷勤上前巴結他似的。
奈何與他腦海中預想的情況有些不大一樣,並未從對方身上找到應有的滿足和存在感,麵色陰沉,擺出的神聖造型也隨之坍塌。
哼,不是抬舉,大學生又怎麼樣?
高考狀元又如何?
還以為是過去我們那個時候,直接畢業(yè)出來就是基層公務員嗎?
呸,等拆遷政策下來,商量補償協(xié)議的時候,看我怎麼刁難你們。
要麼說這好人不償命,禍害遺萬年呢,聽風即是雨,尚未得到準確的消息這就開始看誰不順眼,拿捏起來。
“霹靂吧啦……”
“咚咚咚——”
“當,當,當……”
除夕夜,鑼鼓喧天,禮炮齊鳴,集萬家燈火照亮夜空。
長壽安康,伴著電視機前悠揚的鍾聲,全國人民即將迎來新的一年,預示著和和美美,團團圓圓。
“我喜歡你,啊——”
“哈哈哈。”
透過銀幕,仿佛能夠聽到那遠在天邊,幾公裏之外的無數(shù)吶喊、來自心靈深處的唿喚。
祖宗規(guī)矩,陪著父母一起看完了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共同守歲,這是自齊航尚還在繈褓中時,便始終如一日被完好保持下來的老傳統(tǒng),舊習俗。
或者說,是一種兒時的童年迴憶吧,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增進感情。
關上電視,齊遠征起身說是去上個廁所,哪知趙柏芝左等不迴,右等也是不歸,直至淩晨三點也沒有消息。
這可她給急得夠嗆,有心想要讓齊航出去尋找,可這黑燈瞎火的別老子未找到,再把兒子也給弄丟了,這可怎麼辦?
坐立不安,來迴踱步躊躇著徹底失去了分寸,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心神不寧,一時間也實在不知要如何是好,拿捏不出個準主意。
“砰——”
正在這時,房門應聲而開,齊遠征鼻青臉腫,渾身髒兮兮,腳步踉蹌著從外麵走了進來。
“呀,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手銬?”
“遠征,可別嚇唬我,膽兒小,好端端得,你帶著齊航的玩具幹什麼?”
趙柏芝被嚇了一大跳,瞪眼觀瞧,這才發(fā)現(xiàn)齊遠征的異常情況,更嚇得還在後麵,隻見他的手腕之上竟然戴著蹭明瓦亮,明晃晃一副大手鐲子,還是連在一起的,不是手銬是什麼?
“噓——”
“別瞎說,這可是真的家夥,我迴來就是告訴你一聲,記得明天早早帶上錢去派出所贖我,哎,對不住你們娘倆。”
慚愧不已,要不說這喝酒誤事呢?
過年嘛,原本應該慶賀,挺高興的事情鬧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
說著,一五一十將自己因為貪杯醉酒,迴來的路上遇見老同學,經(jīng)不住誘惑又多喝了幾杯,沒成想一陣風吹過,勁頭上來便腦子發(fā)暈。
還以為是以前在事業(yè)單位裏值班那會兒呢,結果愣將別人的自行車,給當成自己的搬走了。
這下可好,讓人家逮個正著,按在地上,當場就是一頓暴揍,之後又被扭送到了派出所裏拷了起來。
經(jīng)過這麼一折騰,酒也醒了不少,可任他百般解釋,對方就是不信。
警察也樂得如此,大過年的,什麼牛鬼蛇神手裏頭都著急的很,同樣眼巴巴地等著進賬呢。
說來也是奇怪,按理說這麼結實的手銬,被牢牢栓在水暖的鐵柵欄上,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自己鬆開了呢?
“不行,我得趕緊迴去,要不然人家還以為我畏罪潛逃了呢。”
“萬一,萬一再發(fā)布個通緝令,或者協(xié)查通報什麼的再把我捉迴去,那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記得明天去保我啊。”
齊遠征說完輕輕把門帶上,慌裏慌張得頭也不迴地跑沒影兒了。
仍舊沒有反應過來,這怎麼整得跟托夢似的?
到底,要不要這邪乎啊?
“哎……”
哀歎口氣,好好得,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兒呢?
呸,活該,讓你喝那二兩貓尿,不是你了還,好好呆一晚上也行,反省反省,真是造孽。
……
而與此同時,同樣是因為喝酒,在搬運南站生活區(qū)家屬院門前的小酒館內(nèi),趙柏山正在與十幾人打鬥在一處,異常激烈。
他是被班上的同事以慶祝的名義給誆騙出來設下的局,中了小人之計。
原是武警複原迴來的他,本來可以憑借過人的技巧和超強的身體素質(zhì),而令三五個人不得靠近,就算打不過對方,勉強逃脫還是不再話下的。
可沒想到就是因為喝酒,腳一軟,冷不防被人硬生生從背後踹斷了脊椎骨,再也爬不起來。
然而更令他感到氣憤的是,趙柏泉,自己的親哥哥,竟然從麵前經(jīng)過,寧願看著自己被打都不伸手幫忙,連個警也不報,u看書 ww.unshu 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迴家睡覺去了?
嘿,想想自己小時候還幫他打架出氣來著,媽賣批,這個白眼狼,不是個玩意兒。
……
“嗯,你們可以迴去了,算你小子命大,知道咱們轄區(qū)昨天晚上因為喝酒而凍死的人有多少嗎?”
“足足三個,一個露宿街頭凍死的,一個被汽車碾壓,還有一個是自己栽河裏的,這麼大人了,拖家?guī)Э诘目砷L點兒心吧。”
“真要論將起來,你還得應該感謝那倆人呢,要不是他們好心,估計你就跟他們一樣得到閻王爺那裏報道嘍。”
收繳罰款,那警察臉色也是好看許多,想了想便多說了這麼一句。
“哎哎,感謝黨,感謝警察同誌,感謝人民群眾對我的監(jiān)督指導,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保證。”
恍如隔世,齊遠征也是長籲短歎地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並表示已經(jīng)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願意接受,無條件悔過,出去後一定老老實實從新做人。
……
“啪——”
“老板呢?”
“把你們管事的給我叫出來,說,誰是主謀?”
“給我砸,狠狠地打。”
三舅的事情,因為覺得齊航家裏沒有什麼本事,也就沒有告訴。
隻是事後通知,魏小斌帶領著一大幫人把這個場子給他找了迴來。
酒館也砸了,人也打了,還順帶著要迴來了十幾萬塊錢的醫(yī)藥費,終於算是大功告成,圓滿結束,人前露臉,在親戚們中間聲望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