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我們是想來商討一下,我們要選什麼人進(jìn)行二次庭審會比較好。”
“我覺得,我們幾人達(dá)成一個共識會比較好。”高山和希朝著阮鳴鈺說道,默認(rèn)阮鳴鈺就是這三人裏的話事人。
菲茨傑萊德告訴高山和希,他來到這裏的時候,藍(lán)頭發(fā)和金頭發(fā)的美女是已經(jīng)在了,粉頭發(fā)比他慢一點到。
雖然不能按先後到這個廣場的順序來定排名,畢竟菲茨傑萊德那麼早轉(zhuǎn)化為辯護(hù)人也才七百多名。
但是,菲茨傑萊德親眼看見的阮鳴鈺招唿阮平夏和亓官煜到她身邊去,相當(dāng)於這個三人小隊是她組起來的。
這仨人可能之前就認(rèn)識,都是金榜上的人,還能同時在信息互不相通的情況下同時到這個地方來,看著像“學(xué)霸小組”。
高山和希目光落在阮鳴鈺身上,會有前三名的人嗎?
“我們應(yīng)該無法達(dá)成共識。”阮鳴鈺微笑著說道,直接拒絕了他們潛藏的含義。
“我們不會幹?jǐn)_你們選誰,畢竟,那是屬於你們的權(quán)利。不過我們也有自己的思量。”亓官煜作為三人裏唯一一位男士,他年齡也比這兩位妹妹大,自然接過了話頭,擋在兩位妹妹前麵。
“那我直接說明我們的看法吧,不要選高積分玩家。我們在這一局殺不死他們的。但是我們可以在以後其他副本裏,各憑本事,狩獵他們。”
高山和希真怕這群人蠢腦袋,一個勁想把高積分玩家送上庭審,這樣既殺不死他們,還會讓1000個參與者全都記住了這些高積分玩家的臉孔。
“我們能來到這個特殊的地方,可以看到本局所有庭審以及玩家的情況,這是屬於我們的獎賞。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好好珍惜這份獎賞。”高山和希一一掃過阮鳴鈺、亓官煜和阮平夏的臉,企圖從中看出他們的想法。
他就擔(dān)心,如果把高積分玩家送上庭審進(jìn)行二次審判,既弄不死他們,又讓其他參與者都知道了這些玩家是高積分,在其他副本裏弄死他們,搶走那上千積分。
這種給他人作嫁衣裳的蠢事,想想都無法接受。
對於他們來說,越少人掌握這些情況越好。
包括他們在這個副本裏看到的,關(guān)於玩家的記憶片段,他們的生存經(jīng)曆,這是隻屬於金榜上玩家的福利,隻要利用得好,可以和其他玩家拉開很大的距離。
他們作為各自區(qū)域裏第一個辯護(hù)人,頂著被審判的風(fēng)險,將自己暴露在眾人麵前,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特殊獎勵。
高山和希說完,當(dāng)著所有人的麵,將一位沒有積分,狀態(tài)渾渾噩噩的玩家送上了主屏幕。
對於他來說,這類玩家沒有任何價值。
見識過幾千上萬的積分之後,那小小的人頭積分,就跟扔垃圾一樣,施舍給審判庭上的其餘參與者去瓜分。
菲茨傑萊德和讚格威爾也同樣選擇了一位沒有積分的玩家,將他們送上了審?fù)ミM(jìn)行二次審判。
仨人表完態(tài)度,就相繼離開了。
掌握著生殺之權(quán),可以隨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真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明明在進(jìn)入這個遊戲空間之前,大部分人都隻是普普通通的人。
庭審中央席位上,坐著一個戴麵具的白袍老者,他是十荒世界審判庭庭長。
審判庭,九百多位參與者穿著白袍,戴著蛋形麵具,坐在審判席上,那些原本一直在水晶世界裏撿著水晶的人,沒想到會突然被傳送到審判庭。
在他們的對麵,有七個玻璃牢籠,其中三個牢籠突然亮了起來,三名玩家驟然見到光明,他們看到對麵黑壓壓的白袍麵具人,莫名的恐慌驚懼。
“咦?這三個玻璃牢籠上的積分顯示為零。這有什麼意思,審判三個沒積分的玩家。”有個參與者小聲咕噥道。
“不是都審判完了麼?怎麼還又來……”
“什麼意思?那個‘0’是這玩家不值錢嗎?”一直在水晶世界,第一次上審判庭的參與者小聲問道。
“算是這個意思吧。我見到過一個三千多積分的,可惜審判失敗了。要二次審判也該審判那些啊,誰對這些零積分的感興趣啊,一個人頭也就15基礎(chǔ)積分,還不夠瓜分的。”
“這麼說,現(xiàn)在坐在這審判席位上的,大家全都是參與者了?”
“我那遇到一個四千多積分的,也是可惜了,讓那玩家審判失敗了。”
“都怪那些辯護(hù)人,沒事幫什麼玩家。”
“辯護(hù)人?你們那有參與者轉(zhuǎn)換身份為辯護(hù)人?”有人驚奇問道。
“是啊。你們那邊沒有嗎?”
“沒有啊,我們那邊說好了,誰敢上臺成為辯護(hù)人,以後就是我們的對立麵,是背叛者……”
“一直在撿水晶,我第一次聽到還有‘辯護(hù)人’這個身份的。還以為就隻有拾夢者和審判者這兩者身份。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與人的差距哎。”
“我們那邊也沒有辯護(hù)人。”主要是沒人想起要成為辯護(hù)人。
他們就算同情玩家,能做的最多就是不跟著那些npc罵他們,但沒人想過要為了玩家冒險走上審判庭,接受審判。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吧?
鄧光譽再次出現(xiàn)在了審判庭中心的被告席位上,這一次並沒有任何難聽的聲音。
審判席上,沒有一個參與者開口辱罵。
在周圍全都是同類人的情況下,就算有人心懷惡意,也會多少掩飾一些。而且看這玩家的狀態(tài),也不需要他們多費口舌。
但是這對於鄧光譽來說是更可怕的事,他看著那些白色麵具,腦海裏自動湧現(xiàn)出了所有最難聽的話……
他們肯定都在罵自己,他們討厭我,所有人都討厭我,他們麵具底下,那些眼神我都知道的,他們一定覺得我很可笑,他們恨不得我死……
“鄧光譽,你的罪行,弱是第一原罪,同時你不知進(jìn)取、懶惰、傲慢、自以為是,你的無能害死了你至親至近之人,這一次,你認(rèn)罪嗎?”白袍老者蒼老的聲音從白色麵罩裏傳出來。
“我認(rèn)罪……我認(rèn)罪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認(rèn)罪的……”白袍老者的聲音直直砸向鄧光譽,他不由自主,對於認(rèn)罪的話脫口而出,就像是被注射了一劑隻能講真心話的藥劑。
他並不想認(rèn)罪,但是他內(nèi)心是知道也認(rèn)同了審判結(jié)果的,他有罪。
他說完後,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他知道他要死了,他也不敢看向?qū)徟邢ε曼I具之下的那一雙雙眼睛。
隻求能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庭下有一個高大的白袍麵具人手持一把大鍘刀走上了庭審中心。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對不起我錯了!”鄧光譽看到那個白袍麵具人走向他,他嚇得哭喊出聲,想要逃跑,但是他跑不出這個庭審中心。
白袍麵具人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拖到庭審中心的空臺上,一把將他踢跪匍匐在地上。
鄧光譽想掙紮站起來,大刀落地,人首分離,鮮血染紅審判庭中心。白袍麵具人撿起地上的頭顱,拖著那軀體,走下了臺。
幾乎所有參與者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到了。沒想到二次審判,不再是玩家的自我終結(jié)。
蒙英好整以暇看著這一幕,哭得真難看啊……
焱燚秋撇過臉去,不再望向?qū)徟型ァ?br />
中央廣場,也看到了被送上二次審判的人的結(jié)局。
金惠靈放下玻璃方屏,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她才不想做,又沒有什麼好處。
萬一將來要審判她們這些參與者,今天這事隻要做了,都足以被人詬病了。
這遊戲空間,誰也說不定,下一個跪在那裏被斬首的會是誰。
阮平夏、阮鳴鈺和亓官煜最終也沒有做出選擇。
阮平夏看著庭審中央席位的白袍老者,她記得,他說過,“我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會在我們的靈魂裏留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