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哥!巖哥!”華巖還在睡夢中,就被手環給震醒了。
這手環一大早就在吵他,它還響個不停,他不耐煩地點擊了接通,翻了個身,抽出枕頭壓在自己頭上,那邊就傳來了樂天吵吵嚷嚷的聲音。
“有屁快放。小天天,你現在要是講不出個好歹來,你看我操不死你。”華巖一股怒氣,原本就沒睡好,樂天這聒噪的聲音聽得他青筋暴跳。
“巖哥,你這兩天有沒有做夢?有夢到祁哥嗎?”大概是聽出了華巖語氣不善,樂天齜著的大牙收了迴去。
祁哥自從進入副本後,巖哥這兩天可是瘋狂盯著他訓練打卡,要把他之前落下的時長都補迴來,比祁哥盯著他的時候還可怕。
“嗯?”華巖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昨晚,夢見祁哥了,【末日崩塌】那個副本!”不待華巖反應,樂天又繼續說道。
“祁哥不是在路邊拉起那個特殊npc平夏小姐嘛。我早上在群裏順嘴說了這個事,你猜怎麼著,藍哥也夢到那個場景了。”
藍匯迴憶著夢境裏的畫麵,當時祁哥和平夏小姐同時扭頭望向他時,那目光,說不上的怪異的默契,就好像,祁哥和那個npc不是初次見麵。
藍匯從夢裏醒過來時,內心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太真實了,這個夢,夢裏那種驚異的感受,延伸到了夢外。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夢到這個場景,一個平平無奇的,他們甚至都忘了當時自己在副本裏的狀態,夢境又將全部細節展現了出來。
路麵裂開的聲音,吵嚷驚慌的人群,掉落的碎石塊……
華巖掀開枕頭,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衡旭堯說他也夢到了。巖哥,你敢想象嗎!我們三人做的夢竟然一模一樣,絲毫不差!”樂天說完,又嘿嘿笑了一聲,“這不是看你一直不在群裏說話,我就想著打電話來問問你……”
“你們夢到了,祁凜在路邊拉起平夏小姐,然後對平夏小姐說,她長高了一點點,是不是。”華巖坐在床上說道。
“對對對!巖哥你也做了一樣的夢!”樂天就知道,巖哥和祁哥關係那麼好,肯定也會夢到的。
這是他們幾個人共同在場的場景,華巖還記得,夢裏藍匯最後還問了祁凜一句,祁哥,你認識這npc。
這夢境真實得就像曾經發生過的一樣,每個人的表情,所說的話,是那麼清晰。
“巖哥,你說這會不會和祁哥他們這次的副本有關啊。這個副本就叫【記憶審判】,不會在審判祁哥的過去吧。”
“知道了,玩去吧你。”樂天還想再說什麼,華巖一把掛斷了通話。
華巖這會睡意全無,他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瞬間鋪滿整個房間。
華巖望著窗外的樹葉,他不僅夢到【末日崩塌】那個副本,他還夢到了,祁靈死亡的那個喪屍副本。
當時的他坐在直升機上,遠遠看到,有人將祁靈推了下去,祁凜拉不到她,也跟著跳了下去。他後來在副本世界裏,找到了那幾人,將那幾人也都殺死了。
祁凜當時因為死亡下線,被迫退出了遊戲。
祁靈的屍體,還是他在副本世界裏給埋葬的。這也是當時能給到祁凜的一點點安慰,祁靈至少不算是……死無葬身之地……
第一次的夢境和之前發生的情況一模一樣。
然後夢境突然陷入了無限循環,祁凜一次次在那個副本世界裏努力改變結局,但又一次次選擇陪著妹妹一塊死去,華巖也是一次次看著他倆在他眼前死去。
夢境裏,祁凜似乎懷疑是自身的原因,一度把妹妹交給華巖,但華巖也沒能保護好祁靈。
無解的結局。
就像當時的他,在直升機上,無能為力那樣,他救不了祁凜和祁靈,祁凜救不了妹妹。
華巖當年在副本裏殺那幾個人時,他問過,“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推她下去。她才15歲啊,你怎麼能這麼狠。”
“我不知道……當時……下意識就伸出了手……”惡念的產生莫名其妙,那個人說,就是,鬼使神差的……做了那件事。把人推下去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華巖還莫名夢到了小時候,薑殊和祁凜爭“孩子王”,記憶太過久遠,他早已沒什麼印象了,他記憶中應該是祁凜打輸了。
但是,夢裏薑殊突然抱住祁凜的媽媽大哭,說所有人都死了,醒來的時候,華巖發現自己也是哭濕了半邊枕頭。
薑殊,這次也進入了副本……
華巖正兀自發呆,手環又開始震動了。
“華巖……”是孔西,他語氣有些糾結,“那啥,你有沒有做夢。我一晚上都在開飛機……”
祁凜的妹妹在那個副本裏死亡對當時的孔西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他隻是在副本裏和祁凜他們臨時組隊。
但是一晚上的夢,不斷看著他們兄妹在死亡,孔西從夢境裏醒來的時候,莫名有些難受。
然後他聽說,好多人都做夢了,和本次進入副本世界的玩家相關,他就打電話來問問華巖了。
也不知道想說什麼,可能就隻是想,單純的疏解一下自己有些低落的情緒。
“嗯。我也夢到了,應該和你是一樣的,那個喪屍副本。”短暫的沉默,華巖嘖了一聲,輕笑,“沒什麼,我覺得那樣也挺好的。”至少祁凜,已經努力嚐試過了,應該也能稍微放下一點。
就像這些年,華巖也會反複想,如果自己當時早點到,如果他看到那人伸出手的瞬間,先開槍打死他,祁靈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不止祁凜懊悔,華巖也是。隻是他不能表現出來,祁凜當時已經崩潰了,需要有人拉他出來。
華巖五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孤兒,他原本應該被送到地方國育院,祁凜父母接收了他。
在他眼裏,祁凜和祁靈就是他的弟弟妹妹,祁父祁母沒了,祁靈也沒了,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下祁凜。
“夔哥,你怎麼了。”夔仞一早就在拳擊室訓練,把隊員一個個拉來暴揍了一頓,在第十個被挨打了之後,廣年拿著一瓶水和一條毛巾過來,小心翼翼問道。
怎麼一大早的,就有人惹這瘋子不痛快了。
夔仞接過毛巾,睨了廣年一眼,也沒說什麼,就從拳擊臺上跳了下去。
煩死了一整晚夢的祁靈掛在祁凜身上撒嬌,關鍵他當時出現在那附近,其實是想過去誘拐人家妹妹。
結果沒誘拐到人,還被祁凜冷著張臉對待,有種衝不進夢境裏打人的憋屈感。
一定是祁凜那狗東西搞的鬼!
“還是像之前一樣,到現在都還沒有人從副本裏出來麼?”夔仞隨意擦著汗,邊走邊說道。
“嗯。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