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選的安排，馮英麵色微變，顯然是有些不滿意。


    作為一名軍人，他時刻都想著上陣殺敵立功，尤其最近這幾個月，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訓練虎賁軍上，現在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方選卻不帶他，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方選也看出他的想法，於是開口解釋，原本他是打算讓劉仲達留守，馮英跟隨自己出征。但是劉仲達突然被召進京去了，奮威郡不能沒人鎮守，範文懷雖然威望夠，但他是個文人，而且政務繁忙，吳自啟和鐵算盤又都是專業型人才，幾人都不懂軍事，不適合主持大局，所以思來想去，方選決定讓馮英留守。


    此言一出，馮英心中釋然。


    因為按照方選的說法，他的重要性已經和劉仲達相當。


    “你隻管鎮守烏山，訓練好士卒，便是首功！”方選說道。


    “公子放心，我定恪盡職守，誓保後方無虞。”馮英急忙下拜。


    方選將之扶起，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走下看臺，轉頭進了烏山城。


    來到議事廳時，鐵算盤和吳自啟等人正在開會，見方選來到，急忙將之迎入。


    鐵算盤遞上賬冊，表示衛伯的四十萬已經到賬，其中有大約三十萬的現金和現銀，剩餘部分則是等價的珠寶。


    方選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用過目，轉而詢問吳自啟，火炮和彈藥準備得如何。


    “這幾日加緊生產，已有五十門鐵炮庫存。”吳自啟道，“相應的炮彈也有近千發。”


    同時他還表示，這幾天除了轟天雷炮，他還命人製造了大量火龍雷炮和手雷。


    方選點點頭，隨即吩咐道：“你盡快組織一批工匠，明日隨我一同出征。”


    “明日？”吳自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於是急忙表示，。如今火炮彈藥存量並不多， 是否需要多生產一些再出兵。


    “夠用就行。”方選擺擺手，表示一千發炮彈足夠打第一仗，而且從奮威到琢郡還有個兩三天的路程，期間火藥和炮彈照樣生產，隨時補充就好。


    吳自啟聞言點頭，隨即又詢問，既然讓他跟隨方選一起出征，那他走後由誰負責配置火藥。


    “我已有人選了，很快便到。”方選笑笑，又詢問了其他一些事項，幾人正說話間，範華領著兩個人進來了。


    兩人都是半大少年，走在前麵的是僅有十六歲的孫九，後麵一人年齡更小一些，眾人都不知道名字。


    “公子，人帶來了。”範華拱手道。


    方選點點頭，詢問孫九：“近來學業如何？”


    “迴稟雷神爺爺，我已通過先生的考試。”孫九迴道，“範先生還給我等都起了名字。”


    “哦？”方選忙問，“起的什麼名字？”


    “我叫孫誌明。”孫九迴道。


    “我叫思遠。”後麵的少年說道，“隻是還未有姓氏。”


    方選這才想起，以孫九為首的那批少年，自幼就是孤兒，都是無名無姓，於是說道：“你若是不嫌棄，就跟我姓如何？”


    “承雷神爺爺大恩，小的以後便是方思遠了。”少年急忙行禮。


    “還請雷神爺爺開恩，也賜我姓方。”孫九急忙說道。


    “你既有姓氏，何必更改？”方選說道，“理應謹記出身，光耀門楣才是。”


    “爺爺有所不知。”孫九苦笑道，“小的並無姓氏，所謂孫九，隻是市井之人隨意叫的。”


    “原來如此。”方選點點頭，“那你們便跟隨我姓方就好，也別再稱唿什麼爺爺了，隻管叫我大哥就是。”


    “這可如何使得。”二人異口同聲道。


    “你二人如今都姓方，你我的年齡，以父子相稱可不合適。”方選笑道。


    被他這麼一打趣，現場眾人也都笑了，兩位少年見狀，隻好表示，以後公開場合就叫他“公子”，私下裏叫他“大哥”。


    “我曾有言在先，誰人通過考試，便可得我重用。”方選嚴肅道，“如今有重要之事交給你們，不知可否？”


    “還請公子吩咐。”二人急忙下拜。


    “隨我來。”方選起身，招唿二人和吳自啟一同離開。


    幾人前往禁區，一路上，方選說了自己的安排，他要讓方誌明和方思遠負責配置火藥，今天就跟著吳自啟學習，明天開始就要做到能夠獨自工作。


    “我之雷神稱號，皆因擅用火藥。”方選正色道，“此乃奮威郡立足之根本，死生皆在此間，你二人若無決心，則不必勉強答應，我也可另行重用。”


    說著他就詳細講述了火藥對奮威郡的重要性，以及相關的危險。並且表示如果二人答應了方選的要求，就等於永遠失去自由，整天都會有多名侍衛跟著，並且不能輕易離開禁區。


    “公子放心，便是刀山火海，我二人也絕無怨言。”二人忙道。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方選朝吳自啟示意，讓他帶著兩人去禁區，盡快將配置火藥的技術教給他們。


    隨後返迴議事廳，知會鐵算盤，給方誌明和方思遠定個中級職稱，再讓老黑給他們安排衣食住行，相應的安保措施也要配上，確保他們的安全。


    安排好一切，方選這才離開烏山城。


    迴到侯府，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府內眾人還在玩牌，還沒到掌燈時分就點起了燈籠，隻為了視線更加清晰。


    方選走過去，跟眾人打個招唿，看見周顯在其中一桌坐著，於是走過去旁觀。


    這桌玩的是港式五張，不多會功夫，周顯就輸了不少，一怒之下直接梭哈。


    由於方選將教得很詳細，所以連梭哈也一並教了。這是他從香港電影裏看來的，所謂梭哈，就是英語“show hand”的諧音。在港式五張或者德州撲克的遊戲過程中，玩家可以選擇梭哈，也就是將桌麵上的所有賭注押上，而對方不管手中還有多少賭注，都必須也押上，否則視為棄牌認輸。


    這個規則有利於以小博大，經常在香港賭片中出現。


    作為一個資深賭徒，周顯掌握了其中精髓，眼見局麵不利，當即押上全部注碼。


    “梭了！”周顯怒道，“開牌！”


    同桌的是城中的幾位掌櫃，賭博風格較為保守，見周顯擺出你死我活的架勢，當即服軟，紛紛棄牌認輸。


    “哎，真沒意思。”周顯將桌上的銀兩攏到麵前，“換幾個夠膽的來玩！”


    “行了，別玩了。”方選拍拍他的肩膀。


    周顯被人打斷興致，正要發作，扭頭卻見是方選，於是滿麵堆笑道：“兄弟，你也來一把？”


    “跟我來。”方選將他從賭桌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