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好!”
敖冬瞇著眼睛上下仔細打量著離陽,口中接連蹦出三個好字,顯然對他很是青睞,就差直接伸手拍肩,私底下把龍宮之位給轉讓了,安心迴去鎮壓海眼,頤養天年。
當然,這隻是離陽的幻想,畢竟堂堂龍宮之主絕不能是個人族,這關乎龍族聲譽,就算他現在入贅也不行。
但不管怎麼說,看這樣子,老龍王非常高興。
或許,能借此從這位飛升大能,東海龍祖手中,討得些許好處,受益無窮。
離陽向來是實用主義,言語上的誇讚不過隻是客氣話,拿到手的寶物亦或者秘術,才是實打實的獎勵。
至於究竟怎麼施為,便要看個人了。
注視了片刻,敖冬才收迴目光,點頭稱讚道:“離小友如今登臨問天之境,放眼整個天罡大陸,也算是人中龍鳳,雖比不得那些隱世老怪,但在新生代修士之中,也能位列前茅。”
“若是開宗立派的話,僅你一人,即可定下三品之名。”
單打獨鬥是不可能的,離陽對權力並沒有多大興趣,修行至今,他也不過隻是收了一弟子,一徒孫,即便再加上分身長霄,如今他座下玄泱一脈,也隻有三人,相較於其他動輒成百上千成員的世家亦或者宗族來說,實在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平均修為也堪堪元丹,不足以獨挑大梁,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是以聽敖冬這麼一說,離陽卻是輕搖了搖頭,淡然迴道:“我不擅什麼帝王心術,難以禦下,更何況也不願牽扯太多因果。”
“開設宗門之類的,便算了吧。”
見他不願,敖冬也沒有再勸,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單單微微頷首致意,隨即卻是大笑一聲:“哈哈,吾也隻是說說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既然不想被瑣事幹擾,那便專心修行,日後,自會有所成就。”
聞言,離陽心中卻是莫名一喜,連忙拱手言道:“多謝前輩指點,我一定謹記在心。”
而也不出所料,這話一出口,敖冬臉上也露出欣慰笑容,稍加思索,便憑空掏出一枚碧藍發青的龍鱗,隱隱能聽到其中傳來陣陣碧波蕩漾,海浪拍岸之聲。
“吾觀你似乎修習五行道法,水乃五行之源,這枚海龍鱗能禦使一方汪洋,拿來對敵有所欠缺,不過卻是可以從中參悟道法。”
“當然,憑此,你也可以自由出入其他海域的龍宮,乃是龍族座上賓。”
雖然不能拿來與人鬥法,但對於離陽來說,有素光真劍這一大殺器便足以,其餘的都隻是添頭,有也好,沒有也罷,而若是如敖冬所言,能從其中提煉出什麼厲害神通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總而言之,此物,對他有用。
因此當即又執了一禮,謝道:“前輩慷慨賜寶,感激不盡。”
而見離陽態度如此恭敬,敖冬自然也很是舒坦,不管是否真心,至少表麵功夫做足了,不至於陷入難堪尷尬的境地,處處都有臺階下。
與聰明人交流,便是如此。
他笑道:“嗬嗬,不過些許雜物罷了,你若是喜歡,盡管拿去,反正留在吾這裏也是吃灰。”
說罷,竟是又彈指一揮,憑空射出一柄缺了劍尖的青白長劍,清鳴一聲像是有些不甘,在半空盤旋半周,才穩穩落到了離陽麵前。
“你也修劍道,想來這柄殘劍也能派上用場,若是不喜,也可直接拿去熔煉重鑄,隻不過要記得尋個鍛器大師,不要白白浪費這麼好的底子。”
長劍到手,離陽正打算再言謝一聲,先天感知卻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禁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前輩,這殘劍之中,似乎還寄宿有劍靈呢。”
按理來說,劍靈一般都與劍修魂靈綁定,主人身死,器靈自然也隨之一同灰飛煙滅,但如今,這殘劍的劍靈卻是仍舊存活,難不成其主人還在?
若是如此,離陽貿然接過,恐怕還會憑空接下一段因果,甚至於莫名與人結仇。
敖冬人老成精,縱使離陽不說,心思也被猜得七七八八,不免輕笑一聲:“不必擔心,這柄殘劍的主人是吾曾經一位好友,隻可惜他運氣不好,沒有活到現在。”
“這殘劍也是他臨死前親手托付於吾的,據說其上寄宿了他畢生所修,叮囑吾務必要尋個有緣人將之繼承下去。”
“吾看,離小友便是那個有緣人。”
聽完這番話,離陽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承蒙前輩厚愛,我保證會讓這柄殘劍之上的劍道傳承下去的。”
先人遺澤不要白不要,就算不符心意,屆時也可轉手給其他人,比如葉玄那小子,反正隻要流傳下去就行。
總之,送上門來,不可能不要。
隻不過,這殘劍之中寄宿的劍靈似乎不太樂意,雖沒有直接掙紮著逃竄,但也發出陣陣清鳴,如泣如訴,引得離陽詫異不已,心想莫非是這老登在騙他,根本不是什麼好友托付,而是強搶。
見狀,敖冬頓時目光一凝,無形威壓降下,劍靈才安穩了不少。
她隨即轉向離陽,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這劍靈與我那好友形同道侶,是以在其離去之後,日夜以淚洗麵,性子已然轉變的有些偏執。”
“離小友最好還是先調教一番,實在不行,便直接送她入輪迴轉世吧,也省得徒增悲傷。”
此言一出,離陽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雖說拿劍靈當道侶的劍修也不是沒有,倒不如說有很多,隻是這麼一搞,他豈不是成了曹賊?下手的對象,還是個未亡人?
“離小友可是不喜?”
“咳咳,沒有,沒有,隻是一時走神罷了。”
敖冬的聲音將離陽喚醒,他訕笑一聲,卻是不慌不忙地將殘劍攝入玄泱界中,到手的鴨子,豈有再送迴去的道理。
而見他收下殘劍,敖冬便也沒再計較此事,卻是話鋒一轉,莫名問道:“還不知,離小友覺得吾這小女如何?”
說話間,稍稍讓開身子,顯露出一直站在身後的敖苒。
此時的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俏臉羞紅,低著小腦袋,卻時不時偷瞥一眼,含情脈脈地盯著離陽,和先前大為不同,令他冷汗直冒。
龍女雖好,隻是其性本淫,若是貿然與之結為道侶,恐怕日後便要夜夜笙歌,陽元虧空,陰虛不振了。
這並非離陽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