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友此言又是何意?”
見離陽說得這麼玄乎,縱使身為飛升修士,實力屹立於天罡大陸頂層的尊者也不免有些好奇起來,畢竟在他看來對方雖然天賦異稟,但終究是後進之士,可上廳堂,但難登雲臺。
簡而言之,就是生太晚了,沒能趕上好時代,如今萬年劫變將至,已然沒有多餘的時間供以修煉了,再怎麼天才,也多半隻能停留於問天境界,突破斬神概率微乎其微,破劫更是不用想,絕無可能。
殊不知,離陽可不是一般的修士,他是開掛的孤兒。
“便是字麵意思,尊者可否做主整個寒天北境的歸屬?”
聞言,尊者自然是搖了搖頭,笑著迴道:“嗬嗬,小友你這可折煞貧僧了,若是大自在寺,還能說道說道。”
“但貧僧與小友對於寒天北境來說,皆為外人,又怎能擅作主張。”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卻是話鋒一轉:“不過,貧僧可喚來冰極山宗主,雪玉宮那邊也能說上幾句話。”
“當然,離小友可要慎重,畢竟這兩位可不如貧僧好說話,若是拿不出……”
還未等尊者說完,離陽便點了點頭:“這便足夠了。”
說罷,他伸手成掌,目光一凝,炯炯眼神猶如實質,落在掌心之上,憑空定出一混點,並且逐漸凝塑為七彩棱晶,這是借由先天一道以及陰陽五行權柄生造的通感元石,將神念所見所聞一並記錄其中,好似身臨其境。
通感元石在離陽的施為下開始顯現另一邊的景象,此時此刻,諸神正在收攝信徒以及軀殼,隻要完成這些,祂們便可通過神念來時的縫隙到達秘境,進而降臨天罡大陸。
見狀,尊者眼中頓時精光一閃,忍不住開口問道:“離小友,這是?”
離陽也沒有含糊其辭,緩緩言道:“我在外出曆練之餘,無意間踏入一道裂隙,通往異界,那裏存在數位實力相當於半步破劫境的真神,並且與人和善,不僅沒有刁難我這個外來者,還熱情招待。”
“但由於一些變故,祂們現在不得不離開原生界域,尋覓他處定居。”
“於是,我便告知了祂們大魔一事,約定若是能一同退敵,這寒天北境,就轉入其手。”
聽完這番話,即便是尊者,也不禁陷入了沉思,畢竟茲事體大,牽扯過多,不可妄下決斷。
不過,也隻是思量了片刻,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得這一計劃有些許可行性。
隨即言道:“若是真如離小友所說,那些神明悲天憫人,願意與吾等並肩作戰,徹底消滅大魔,那這淒苦難耐的寒天北境讓給祂們也無妨。”
“當然,此事貧僧一人不能做主,離小友稍等,待貧僧傳音給冰極山宗主,以及雪玉宮那邊。”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便緩緩消隱,沒入空處,再不見蹤影,顯然是去通知那兩位大能了,獨留離陽一人坐在此間喝茶。
“那夫妻二人應該談完了吧?”
隻是孤零零待在這裏實屬無聊,再有一會,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剛好想起外麵宋遊夫婦,打算過去看看。
於是當即站起身來,抬腿一邁,倏忽間便像是穿過了什麼無形屏障,來到了菩提樹蔭之外。
也幸虧尊者設下的禁製可單向通行,不然的話,以離陽現在的實力可衝不破一位破劫大能所布下的陣法。
他的出現未經任何掩飾,是以夫妻二人很快便有所察覺,梵希神色莫名,不知為何撇開了腦袋,不敢直視。
宋遊則是眼前一亮,笑著招唿道:“離兄來得正好,宋某有些話,想要與離兄說說。”
此言一出,離陽不禁眉頭一挑,有些好奇,當即身形一轉,來到了二人麵前。
拍了拍胸脯,承諾道:“何事?宋兄盡管開口,隻要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傾力相助。”
反正想來也不會是什麼難事,他現在不缺外物,也能使喚幾人。
得了這般答複,宋遊自然欣喜不已,連忙拱手執禮:“那就先多謝離兄一聲了。”
隨即也沒有支支吾吾,直接言道:“是這樣的,宋某即刻便要去投胎轉世了,有尊者相助,倒是不必擔心半途夭折。”
“當然,也要看宋某自身的造化,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隻是希望離兄能夠照顧一下家妻,畢竟宋某一旦離去,宗門之中隻剩她孤身一人,獨木難支……”
然而還未等他說完,一旁的梵希便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不必了,夫君這般好意,妾身心領了。”
“妾身雖不擅鬥法,但在丹道上頗有成就,單憑這一技法,便足以維生了。”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說實話,離陽也認為宋遊此舉實在沒必要,覺得自己幫襯不了什麼,畢竟對方是宗門修士,背靠鏡湖這一二品宗門,實力強勁,就算宋遊不在了,也不太可能受人欺辱。
是以微微頷首,附和道:“她言之有理,宋兄也不必太過擔心。”
“不過放心,若是遇到什麼難處,我還是會幫忙的。”
然而,宋遊卻是麵露急色,連忙喝道:“你難道忘了當初焚天穀一事?!”
這三個字一出口,梵希不禁嬌軀一顫,俏臉煞白,顯然這焚天穀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不過此女也是倔脾氣,縱使氣息搖顫,也連連搖頭,沉聲道:“縱使他願意摻和,也不見得能有什麼作用。”
“夫君不必再說了,妾身自有打算。”
她這般反應,反倒是引起了離陽的好奇心,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宋遊,希望對方能給個說法。
察覺到他的視線,宋遊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投胎轉世,塵封前世記憶,而現在這周圍也隻有離陽一人值得信任,便咬了咬牙,下了決斷。
忍不住歎了口氣,麵露歉意:“實不相瞞,家妻出身有些特殊,繼承了一部分炎凰血脈,因此招致昆侖修士追捕,說是要抓她迴去抽髓洗練。”
“多年來,宋某帶著她輾轉各地,都不能擺脫跟蹤,幸好宋某實力尚可,每每能擊退他們。”
“但如今宋某一走,便再無人護持她了,因此希望離兄能幫幫忙。”
“炎凰?昆侖?”
聽到這兩個字,離陽的臉色卻是突然間變得古怪起來,在宋遊看來他是有些為難,實則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