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變……


    這三個字，在長公主耳中無限放大，振聾發聵！


    她頭上的朱釵碎簾輕搖，嬌軀輕顫，美眸怔怔地盯著楊千秋看，好似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定身一般！


    黑暗朝堂，四處不見曙光，那濃鬱的黑，如潮水般侵染而來，不止充斥著危險，殺機，還有那無處宣泄的絕望。


    但楊千秋方才那句話，正如一支通天立地的定海神針，將她的慌亂的心神穩住。


    “公主殿下……”


    看見長公主情難自已的樣子，兩旁的丫鬟語氣憂心不已道。


    “沒事。”


    長公主輕輕擺手，再次看向麵前這位飽經風霜的西川巡撫，一步退後，恭敬行禮，目光充滿敬重！


    “楊大人，您一定要保重！”


    楊千秋微微一笑，雙拳一抱，還以禮貌：“殿下也是。”


    長公主悄悄退開，為楊千秋讓路，楊千秋目光平和地向前直視，抬起頭，步入殿中！


    文武百官在列，殿內氣氛莊嚴肅穆，皇後娘娘姿容疲憊，還安在的皇子們，臉色死灰。


    無數道目光朝楊千秋身上匯聚。


    沉穩的腳步聲，迴蕩在明明人多，卻依舊顯得空曠的大殿之上。


    “臣，西川巡撫楊千秋，特來覲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千秋行君臣之禮，雙手端起官袍衣擺，跪在地上。


    如今居於中央的龍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紗幔圍攏的私人區域，那紗幔透明，隱約可見一尊正方漆黑古鼎，立在那兒。


    炎武帝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楊大人……”


    一名俊秀青年正跪在楊千秋麵前，當楊千秋進入殿內，這青年迴過頭來，那張臉上寫滿惶恐不安，輕喚一聲楊千秋，眼神頓然浮現生機，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楊千秋跪拜之後，未等炎武帝開口，便自己直接站起。


    “安大人？”看著跪在自己麵前那惶惶不安的俊逸青年，他眼神略顯一怔。


    司禮監首席太監曹巖純在紗幔旁邊站定，眼神頗為感慨，卻還是無奈道：“楊大人，陛下還未開口……”


    楊千秋從懷中取出一疊疊奏章，雙手奉上，“臣有要事，含糊不得。”


    曹巖純輕吐口氣，轉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紗幔之中坐臥的那道身影，眼神帶著詢問之意，“陛下，您看……”


    “別急。”炎武帝低沉的聲音，從紗幔之中傳出，“事情總要一件件的辦，楊大人，你先候著，待朕解決安如錦的事後，就輪到你……”


    “是。”楊千秋手中一厚摞奏章被碼好，放下雙手等待。


    “陛下，您開恩啊，求求您饒我一命！”


    安如錦原本以為，他與楊千秋都是罪臣，同病相憐。但現在看來，楊千秋並非因為身負罪責，而被召入宮內！他痛哭流涕喊道。


    炎武帝冷淡開口道：“金陵的皇城鐵和玄武金，一直由你負責開采，年產減了這麼多，你難辭其咎。”


    “陛下，我不是……”


    “老曹，現如今宣了紙，那就按我信定的規矩辦事，讓滿朝文武都看看，不聽皇令的下場。”


    曹巖純臉上露出一抹無可奈何，朝紗幔中的人恭敬點頭，旋即，快步下了臺階，走到安如錦麵前。


    “曹公公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