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並非老奴不幫你，隻是這皇命……不可違。”


    望著安如錦近乎絕望的樣子，曹巖純麵帶惋惜之色。


    想當(dāng)年這位皇親國戚，勵精圖治，狀元之才，也曾為炎玄社稷貢獻過諸多力量。


    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受人賞識……


    隻是，縱然入仕多年，隻是走了與前人一樣的老路，逐漸變得貪墨成性。


    但也不足道也。


    現(xiàn)如今卻要淪為陛下的‘養(yǎng)料’。


    “閉上眼睛。”曹巖純將手緩緩伸出。


    “曹公公……”安如錦心如死灰。


    曹巖純的手輕描淡寫地覆上安如錦滿是細密汗珠的額頭上，一股混沌的煉神衝擊，向安如錦腦中侵入。


    不多時，安如錦啜泣聲便停了下來，沒人知道他在自己的神魂世界中，看到了怎樣的景象。


    隻是這位曾經(jīng)的年輕俊傑臉上，痛苦之色消失，此時已然一片祥和。


    曹巖純突然從袖口取出一柄短刀，將安如錦的一隻胳膊抓起，用力一切！


    哢嚓——！


    鮮血濺地四處都是，離得近的文武麵色皆是變得慘白，全場之人身軀都在劇烈顫抖。


    曹巖純滿臉是血，用煉神早已將對方牢牢控製，免得那慘烈的嚎叫聲，驚擾陛下。


    “老曹，何故如此？”炎武帝略微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嘩啦啦——！鮮血在地上流淌，匯成了一小股，曹巖純低頭沉默地看著，語氣恭敬道：“陛下，安大人無漏，我命人將其押入天牢。”


    “不必了，帶過來。”


    曹巖純聽到命令，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眼神漸漸怔住，不多時，他歎息一聲，將安如錦的身體扶起來，慢慢送入紗幔之中。


    自始至終，楊千秋目光平靜，注視著方才所發(fā)生的一切。


    紗幔之後，兩具身體的輪廓，仿佛漸漸融為一體，詭異的聲音傳出，直到安如錦的手耷拉下來。


    眾人才看見，那沒斷的臂膀上，血肉已經(jīng)消失，變成了一具幹癟的空皮囊。


    “啊……”長公主等人麵色煞白，口中發(fā)出顫音。


    紗幔的簾子晃了晃，身形巍峨，昂藏高大的黑金長袍身影，從裏麵緩緩走出。


    很多人不敢抬頭去看。


    楊千秋不畏生死的目光，卻直接與炎武帝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楊卿，你有什麼事，想對朕說？”炎武帝問道。


    楊千秋久久無言，一直沉默。眾人之中，已經(jīng)有抬頭瞥向他的人，想知道是否楊巡撫在看見方才那一幕之後，也如他們一樣心驚膽戰(zhàn)。


    楊千秋卻徹底放下手中的長奏，向地上滑落，紙張連在一起，上麵是嘔心瀝血的萬千控文。


    “臣……來奏陛下七十五條罪狀。”


    此話一出，全場一驚，皇後娘娘猛地抬起倦怠的臉，神色滿是不敢置信。


    “楊大人，您……您在胡說些什麼？”龍將軍站前一步，伸手想要攔住。


    楊千秋卻目光從容，再度高聲說道，“其中，三十條大罪！三十條重罪！”


    “還有十條不可質(zhì)辯之罪！”


    “五條……罪無可赦之罪！”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朝堂上下，落針可聞。


    曹巖純也被震驚地久久無言。


    很快，曹公公便擠出了笑容，“楊大人，這是朝堂，這位是陛下，您受了什麼刺激，為何要……”


    “住口。”


    炎武帝身披黑金開衫，衣袂長到落在地上拖動行走，他含威的容顏，浮現(xiàn)出了一絲饒有興致。


    邁開步，緩緩向楊千秋走來。


    “楊卿，且再說一遍。”


    炎武帝身軀較楊千秋高出一截，居高臨下俯視，手也緩緩摸在了對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