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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為勢?


    老子說:“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局勢、形勢、態勢、姿勢、情勢、國勢、水勢、火勢、風勢、傷勢、時勢、運勢、走勢、漲勢、跌勢;再到,權勢、地勢、山勢、勢力。


    這是一個令人著迷的詞,從古到今,人們一直都在使用它,覺得它不可或缺、無可替代,但又拿不準它的確切涵義。


    勢數之中,魯連仲用“關門”打了一個比喻:“勢數者,專譬若門關,舉之而便則可;以一指持中而舉之,非便,則兩手。不關,非益加重兩手,非加,罷也。彼所起者,非舉勢也。彼可舉,然後舉之,所謂勢數。”


    這是一個哲學內涵概念,概而言之,可分兩點:一是"勢理",二是"勢用"。


    它包括:勢位、勢能、勢力、勢利、勢治、察勢、屬知勢、逆勢、順勢、用勢以及勢能與勢位的轉化。


    勢可為而不可為。


    就像舉門插,手放在合適的地方,一根手指就能舉起來,但放的位置不對,兩隻手也無可奈何。


    磅礴激流可為勢,日月變化可為勢,有靜到動可為勢,滾滾人心也可為勢。


    故,鬼穀子言:因人導勢,隻因人心可用。


    芬蘭的問題,出在經濟下行上,經濟下行的問題出在貿易出口上,而貿易出口的問題又出在蘇聯市場的劇變中,一連串的因果關係,組成了一條繁而周密的線,卻又讓人無可抗拒。筆蒾樓


    在雅嗯.克萊寧的憤怒中,安寧皺眉揉著太陽穴,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是他無奈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財富增加,如果是過去,普通民眾不懂,以芬蘭的德國馬克儲備,完全可以支撐少部分資本的流出,為國家的經濟低迷和未來,爭取很長一段尋找機會的時間,可是那篇文章,卻像是毒藥,在澆灌著人心之中對財富的追求。


    普通民眾還好,更可怕的是,那一篇文章,包藏著的禍心,安寧幾乎可以肯定,隨著那篇文章在全球發酵傳遞,恐怕很快就會像是鮮血一樣,將全球的投機者和金融大鱷的視線吸引到芬蘭。


    該死的!


    安寧忍不住詛咒了起來。


    在他的計劃中,已經考慮過,如果歐共體可以拖延德國加息的腳步,那麼將會為芬蘭下行的經濟帶來重生的機會,隻要整合資源,開拓新的市場,芬蘭很快就可以從低迷的經濟之中脫離出來。


    即便是德國不受影響繼續加息,以芬蘭的技術,隻要再拖延一段時間加入歐共體,就可以讓經濟平穩過度蘇聯市場帶來的衝擊。


    可是現在,一切都成為了夢幻泡影。


    民眾會帶著財富離開芬蘭,那篇文章的攻心之言,還會讓全世界都注意到芬蘭的困境,一旦有人發現其中的機會朝芬蘭央行大筆拆借資金賣出,那芬蘭恐怕會直接被打入到地獄中。


    隻是作為一個開放的國家,芬蘭又不可能不借錢給別人。


    該死的混蛋!


    幾番考慮,安寧鬆開太陽穴,陰沉著臉嚴肅凝望著雅嗯.克萊寧。


    “雅恩。我們現在麵臨著一個很大的危機,如果不能將那篇文章帶來的攻擊消化,這個國家可能會陷入到地獄裏去。”


    “......”


    雅嗯.克萊寧的臉上同樣很不好看,在郵儲銀行拆分之前,他曾經親眼見過銀行擠兌有多麼恐怖。


    數不清的人擁擠在一起,你踩著我、我踩著你,如果不是政府果斷出手解決了問題,恐怕很多人都會死在其他人的踐踏中。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在銀行擠兌事件中,被活活踐踏至死。


    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銀行擠兌,隻要中央銀行在,還能夠解決,可一旦所有人都擠匯,以芬蘭現在的馬克儲備,恐怕根本就無法再維持盯住埃居的匯率製。到那時候,一旦匯價失守,國家的財富就會在擠兌中化為飛灰,芬蘭要走出困境的希望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幕幕無法接受的慘狀,不由在雅嗯.克萊寧腦海裏浮現了出來,他忍不住咆哮道。


    “該死的。那些平民難道不知道他們在自殺,他們會將我們這個國家拖進地獄的。”


    安寧苦笑不已,從道理上來說,雅嗯.克萊寧說的確實沒錯,如果所有居民都將自己的財富留在國內,再強大的外力,他都有信心抵禦。


    當年,不可一世的德國,在芬蘭這塊土地上失敗了;令人恐懼的紅色蘇聯,也沒有打敗芬蘭人驍勇善戰的心。隻要所有民眾萬眾一心,安寧相信,哪怕是全球所有資本在那篇該死的文章中想要進攻芬蘭,他也不會有半點但又。


    隻是,戰爭看的見血,金融戰爭卻又看不見血,在可以看到的利益下,誰也不可能讓所有人萬眾一心。


    是誰創造了金錢?


    魔鬼麼?


    安寧恍惚了一下。


    啪啪啪——


    一陣毫無章法的腳步聲忽然從走道傳來,接著,一個人滿頭大汗從外麵衝進了辦公室。


    “安寧閣下。我們發現有大規模資本在流出,今天上午,英國一家公司,以價值三千萬英鎊的證券資產想要朝我行抵押拆借等值的馬克.......”


    “......”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安寧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慘白慘白。


    三千萬英鎊,央行目前還能夠應付,但如果是十個三千萬英鎊,一百個三千萬英鎊,一千個呢?


    該死,怎麼來的這麼快。


    “安寧行長。我們該怎麼辦?必須要打退這些該死的投機者,否則真會變成那個混蛋說的那樣。”


    安寧眼睛裏明滅不定,閃爍著擇人而噬的恐怖光芒,他恨極了那個從未見過麵的沈建南,也恨死了那些該死的資本投機者。這是赤裸裸的不將芬蘭放在眼裏,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真的狙擊芬蘭馬克,完全是在挑戰整個國家的尊嚴和底線。


    “行長。”


    投機者不可能長期持有芬蘭馬克,目的,無非是想要衝擊馬克的匯價,來達到賣空的目的。


    安寧不虧是央行行長,也不虧是在美國經濟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瞬間就做出了決斷。


    “通知所有銀行,將隔夜拆借利率上調百分之三十。”


    很遺憾!


    安寧雖然身為央行行長,卻沒有讀過《孫子兵法》,沒有讀過《周易》,沒有讀過《鬼穀子》。


    一個超級掛逼引導的大勢,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之功。


    香港。


    啪啪啪——


    又至夏季,狂風攜帶者暴雨,為高溫的天氣帶來了一絲涼意,隨著雨水猛烈拍打,斑駁的地麵充滿水漬,像是小溪一樣四處流淌著。


    良久,狂風暴雨漸漸消退。


    雨絲霏霏的天氣,撩開了混亂的思緒,撥動了沉睡的躁動。獨自一人漫步於被雨水打濕的泥濘小道,別有一番異樣的舒適。


    此時的小路是最具美感和智慧,它不是幹燥時那般冷漠無情,不是泥濘時那般混沌無形,毛毛細雨下的小路更是充滿著無限的情趣。


    濕潤的路、濕潤的景、濕潤的心在那一刻合為一體,同脈同息。沒有嘈雜、沒有和煦、僅有同病相連的無限依戀。


    那一刻,不再有行走的概念,因為此時的每一步都是無聲的交流。小道狡黠將答案藏於之下,與景中之情,將情寓於景中。


    沈建南向來喜歡泥濘的小道,沒有聲息卻留下深深的印跡,那樣綿軟,那樣厚重。


    而且,當迴望往路,那一串串的印記分外清晰,那是無聲的話語,猶如愛人無盡的叮嚀,給人以慰安和啟迪。


    心不在焉時留下淺淺的印痕,而當彼此用心做過,那深深的印痕見證了彼此的努力,不論成功與失敗那凹凸的印記會成為永遠。


    另一方麵,泥濘的小路會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思考,他會將你的印跡完整的留下。告訴你要想走得直走得準,不能隻盯著腳下,要看前方既定的目標。


    漸漸,沈建南到了小道三岔口,幾番取舍,深入了其中一條小道,但隨著路至盡頭他才發現迷了路,不得不退出掉頭再選擇一條小道。


    終於,在逐一試探深入,他找到了迴家的歸途。


    霏霏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擾人清夢的電話鈴聲在客廳忽然響起,吵個不停,在清晨的蟲鳥啼鳴中,顯得格外響亮。


    “親愛的,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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