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白姑娘和柳姑娘呢？”進院內，蘇澤漆就用靈耳尋過，沒有她倆的響動。


    寧采臣轉頭看向周沅笙。


    “現在衙門缺人手，我命白姑娘和柳姑娘去斷案了。


    沒必要一群人圍著雞毛綠豆大的小事轉。”周沅笙手中依舊拿著那本冊子，看得出神。


    “周兄，高，果然是高。


    那我去尋她們，有事找她們幫忙。”蘇澤漆轉身，準備離開。


    “蘇兄且慢，那日昨日你問我魔音攝魂一事，我還未說完。


    想要隔絕魔音，也可用的避音符。”周沅笙放下手中卷軸，抬頭看向蘇澤漆。


    “你個老六，也不早說！”蘇澤漆滿頭黑線，與月如影這一戰，他硬生生刺穿自己的雙耳，現在告訴他還有避音符這種東西。


    “老六是什麼！”周沅笙麵色一沉，反問。


    “就是大聰明的意思。”蘇澤漆壓下去心中怒火，這一戰打也打了，再計較也沒用，就是痛了些，損失不大，順帶也領悟了碎命劍第五式，不虧。


    “大聰明？蘇兄，我還有一事，我與寧大人商量，想建一所臨時學堂。


    聽娘說，陸姑娘和田姑娘學富五車，聶姑娘的畫藝了得，想讓她們執教授課。”周沅笙換了表情，道出心中計劃。


    蘇澤漆轉過身來，周沅笙果然是會利用所有資源的，妖和鬼一個也不放過，但這一切，正合蘇澤漆的心意。


    “周兄，這些事，你安排就是，隻要姐姐們樂意，無須告知我。


    還有，她們可是你娘親的妹妹，你怎麼也得叫聲姨才對，咳咳，我呢，不是那麼講究的人，你就隨意些。”蘇澤漆勾起唇角，這話他早就想提醒提醒。


    周沅笙麵色鐵青，重重迴了一個字：“滾！”


    蘇澤漆並沒有生氣，笑著離開書房，向衙門審訊的前廳而去。


    還未走兩步，看見蜘蛛精正站在院中，垂頭喪氣。


    蘇澤漆見四下無人，走上前去。


    “蜘蛛精姐姐。”蘇澤漆輕聲喚道。


    蜘蛛精恍然迴過頭來，目光警惕地向四周一掃而過，拉著蘇澤漆的衣袖，躲到牆角。


    “還未謝過蘇公子，替我保密。”蜘蛛精抬頭看向蘇澤漆，自從第二次不死城一別，一直沒能單獨說上話。


    “蜘蛛精姐姐，無須客氣，我還得謝你，一直未將我的事告訴周沅笙。”幾番相處打交道，蘇澤漆發現蜘蛛精還不錯，守口如瓶，很機靈，是個做臥底的料，想必周沅笙也是看上她這一點。


    “姥姥和姐姐們那邊，我會去說說，你無需憂慮，她們沒什麼其他心思，怪隻怪你以前下手太狠。”蘇澤漆很清楚蜘蛛精現在的處境，除了周沅笙，她也沒有什麼依靠，最關鍵的是，周沅笙對她的態度，也就那樣。


    蘇澤漆真心為她不值。


    “謝過蘇公子，以前的事，是我不對。”蜘蛛精晶瑩剔透的眼珠裏，滿是委屈。


    “你沒有什麼不對，隻是各為其主，姥姥她們都是明理之人，會想明白的。


    你就打算這樣，一直待在周沅笙身邊，陪他到死。”蘇澤漆搞不明白，一個妖怪，哪來這般癡情，她能活千年，而周沅笙不過短短百年，身體健壯的時間，也就區區三四十年，用漫長一生換幾十年的溫存，怎麼算怎麼都虧，關鍵還是苦逼的一廂情願。


    蜘蛛精長長歎了口氣，嬌媚的臉上染了一層不該屬於她的愁容。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隻希望在他有生之年，陪在他的身邊做個婢女也好。”蜘蛛精緩緩開口，像極了一個情根深種的怨女。


    “何必呢，周沅笙身邊的女子那麼多，目光放遠點，蜘蛛精姐姐生得如此貌美，要什麼樣的找不到，哪天我重新給你介紹兩個。”蘇澤漆腦海中已經在盤算人選。


    “別，謝蘇公子好意。


    我先走了，不能讓公子知曉，我曾騙了他。”蜘蛛精再次警惕地向四周再看了一眼。


    “嗯，如果需要幫助，隨時可以來找我。”蘇澤漆給蜘蛛精一個簡單承諾。


    “嗯。”蜘蛛精心中一暖，緩緩點頭，整個世間，或許隻有蘇澤漆是真心待他。


    說罷，蘇澤漆轉身向衙門大廳走去。


    這裏是衙門最熱鬧的地方，東水鎮人多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少不了，哪個朝代的人，都愛看熱鬧。


    蘇澤漆擠進人群，隻見白薇薇穿的是一身特製的官袍，未帶官帽，隻是將頭發束高，雖然眉眼還是溫柔，但一下子多了些威嚴。


    柳青青穿了身黑色的捕快長袍，同樣是束高青絲，她本就長得大氣。


    手中環抱一把長劍，站在白薇薇身後，乍一眼看，還真像是那麼迴事。


    蘇澤漆不由得對周沅笙多了些佩服，他沒有性別成見，做事全憑能力，知人善用，能快速給所有人找到對應的位置。


    柳青青站得高，一眼就看見蘇澤漆。


    蘇澤漆將手指放在唇邊，向柳青青搖頭，不打算打擾白薇薇讀心判案。


    “這衙門是沒人了麼，讓一個女人審案。”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


    “什麼，白姑娘可是天仙下凡，誰心裏頭想些什麼她都知道。”身旁的人，低聲迴應。


    “可不是，還長得那麼美，她要是天天審案，我就天天來看。”另一人迴過頭，輕聲道。


    這些細小的聲音，都能傳入蘇澤漆的耳朵裏，想必也逃不掉白薇薇的讀心。


    隻見白薇薇麵不改色，手中拿著一紙判書，提筆寫下判詞。


    等到今日案件審理結束，人群散去，蘇澤漆才穿過人群，向白薇薇走去。


    “蘇公子，你何時來的。”白薇薇放下手中一疊判書，抬眸望向蘇澤漆。


    “他都來了好一會了。


    怎麼樣，聽姐姐判案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倒覺得這比我每天看話本子精彩多了，百人生百心，有些事，簡直就想不到。”柳青青說得眉飛色舞，喜笑顏開，能看出，她對這份工作，很喜歡。


    這一點，蘇澤漆認同，上一次他就恨不得帶包瓜子。


    “白姑娘，柳姑娘你們辛苦了，今日還有一事，想請白姑娘幫忙。”蘇澤漆拱手，看向白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