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軒眼角餘光瞥見冷玥非但未依言逃離,反而折返朝自己疾飛而來,頓時有些氣惱,朝著冷玥發出一聲怒吼:“滾啊!”
冷玥聞言,身形一滯。
沐雲軒再次大聲咆哮道:“你他媽迴來有什麼用?難道是想陪我一起死嗎?你腦子進水了嗎?現在迴去,找你師父來,讓他為你報仇,為你父母討迴公道,這才是你該做的事!你留在這裏,隻會白白送死,你知不知道!”
然而,他的話語並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冷玥還是提著斬馬刀衝了過來,依舊是迎著冷修遠攻了上去。
沐雲軒見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深深的無奈,此情此景,竟荒誕得如同那些俗套狗血的劇集一般,讓人既好氣又好笑,卻又無可奈何。
恰在此時,先前被擊飛的幾柄飛劍重新飛迴沐雲軒身邊,一時間,四人再度陷入了一片刀光劍影閃爍交錯的混戰之中。
沐雲軒心思急轉,在與冷換天激烈交鋒的過程中,他開始且戰且退,希望將戰場分隔開,隔得越遠越好。
隻要能拉開冷修遠和冷換天的距離,那麼那詭異笛聲便隻能影響到其中一人。
如此一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冷玥,便有可能憑借自身的實力戰勝對手。而獲勝的一方,即可騰出手來,迅速趕去支援另一方,扭轉這岌岌可危的戰局。
至於那神秘的吹笛人,隻希望他或者她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親自現身了。
否則,一旦此人現身,再與冷修遠、冷換天形成合擊之勢,他們今日恐將插翅難逃。
慢慢地,沐雲軒引著冷換天就飛到了數千米之外,
而那笛聲並沒有跟著他們而來,看來那人或許更想要留下冷玥。
隨著他們逐漸遠離夢月山,那笛聲也慢慢消失,冷換天仿若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他原本渙散無神的瞳孔,逐漸恢複了往日的清明。
之前,他在笛聲的蠱惑下,強行透支自身的力量,持續進行超負荷的進攻,此刻,猶如緊繃至極限的弓弦突然斷裂,身體與內力瞬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沐雲軒果斷抓緊時機,“劍域”“合止域”“衝冠”這些技能毫無保留地一舉用出。
實力大跌的冷換天,防禦力也驟然下跌,麵對此般狀態的沐雲軒,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哀嚎劃破長空,他便被天劍洞穿了胸膛。
沐雲軒斬殺了冷換天,趕緊飛迴去支援冷玥。
然而,當他趕迴夢月山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的心猛地一沉。原本應該在此地激戰的冷玥與冷修遠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那一片狼藉的戰場。
他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直至又朝著與他來時路相對的方向飛了近千米之後,耳邊隱隱約約又聽到了那尖銳急躁的笛聲。
看來冷玥與他有同樣的想法。
同時他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稍稍鬆弛了些許,既然那笛聲沒有停止,說明冷玥還沒死,還在跟冷修遠戰鬥。
不多時,在一片廣袤無垠、冰寒徹骨的湖麵上,冷玥與冷修遠激烈拚鬥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沐雲軒疾速靠近戰團,隻見冷玥那原本利落的衣衫此刻已破碎不堪,多處傷口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角,順著手臂緩緩滴落在冰麵之上,將潔白的冰麵暈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而冷修遠那邊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一隻已被折斷,傷口處的皮肉翻卷,顯得猙獰可怖,他的麵容上卻看不到絲毫痛苦,依舊是一副猙獰且瘋狂的模樣。
沐雲軒毫不猶豫地操控飛劍朝他攻了過去。
此刻的冷修遠,盡管已陷入失控發狂的狀態,但其自身實力本就與沐雲軒存在著較大的差距,更何況如今還身負重傷。
七柄飛劍化作七條冰龍,瞬間便將冷修遠吞沒,冷玥看準時機,一刀便斬下了冷修遠的頭顱。
冷修遠身首異處的那一刻,笛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悠悠傳來:“哎~還真是廢物的兩父子,還得本座親自出手!
沐雲軒和冷玥瞬間警惕起來,背靠背站著,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試圖找出聲音的來源。
“是誰?藏頭露尾的,有本事出來!” 沐雲軒大聲喝道,聲音在冰麵上迴蕩,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片刻後一陣黑色的霧氣朝著他們席卷了過來。
沐雲軒抬起左手,推出一招“亢龍有悔”,一道雄渾無比、剛猛絕倫的金色掌力如洶湧的海嘯一般,從他的掌心奔騰而出,直直地撞向那撲麵而來的黑色濃霧。
黑色濃霧在這強大的掌力衝擊下,瞬間被吹散開來。
在那彌漫的霧氣漸次消散之際,一個人影逐漸浮現於兩人的視野之中。
冷玥看著這人影,眼神閃爍幾次,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那人率先開口:“丫頭,真沒想到,你命還挺大,不但沒死,居然還有膽子迴來。既然如此,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說出‘混沌蠱’的下落,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沐雲軒眉頭緊皺,側目看向冷玥,低聲問道:“你認得這個人?”
冷玥緩緩點了點頭,十多年過去了,這人的容貌好像一點也沒有發生改變,按說她應該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了。
她的印象裏這人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為何如今出現,她周身散發的氣息卻如淵似海。
她僅僅是站在那裏,就給她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壓迫感,這種強大的壓迫感甚至不下於師父伍奕承。
冷玥好似想到了什麼,她冷冷開口道:“秦姨,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父母?”
那女人聽到冷玥的質問,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冰湖上迴蕩,讓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丫頭,你倒是聰明,可是你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冷玥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如今卻無比陌生的女人,對她的嘲諷置若罔聞,再次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不是你?我要你親口承認,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父母?”
那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猙獰與得意,她揚起下巴,冷冷地說道:“沒錯,是我!當年就是我指使冷換天父子,殺了你那愚蠢的父母。他們太不識好歹,守著‘混沌蠱’的秘密不說,讓我在這鬼地方找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