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歸山了！”
“何時的事？”
“就在方才！”
......
在許哲的授意下，劍宗掌教歸來的消息如春風拂過山澗，悄然傳遍宗門每個角落。
劍宗禁地深處，寒玉洞內幽光流轉。
“辛苦你了。”
許哲凝視著鳳璃，眼中流露出一絲歉疚，隨即從袖中取出晶瑩剔透的洞明露，遞到對方麵前。
“武老頭還算識趣，沒讓我親自找他開口！”
“可他卻將這爛攤子全數推給了你。”
許哲沒有作答，隻是向前一步，輕輕握住了鳳璃的柔荑。她下意識想要抽迴，卻被那溫暖的手掌牢牢包裹。
“阿璃，”許哲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待你渡劫功成，我們便舉行雙修大典可好？”
鳳璃指尖微顫，卻終究沒有掙脫。她抬眸望向許哲，那雙清冷的鳳眸中似有星火閃爍，卻又很快被壓下。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她聲音微涼，卻藏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動搖。
許哲低笑一聲，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溫聲道：“自然知道。”
“劍宗正值多事之秋，而你如今更是人族代表，卻想著這些？”
鳳璃別過臉，耳尖卻悄然染上一抹緋色。
“正因如此，才更不願錯過。”許哲目光灼灼，“阿璃，我不願你等太久。”
百世經曆，二人之間的熟悉，早已超過任何人。
曾經以往的點點滴滴，似乎再次浮現。
洞內寒氣繚繞，卻掩不住兩人之間逐漸升騰的溫度。
鳳璃沉默片刻，終是輕歎一聲：“待我渡劫之後……再說。”
許哲眼中笑意更深，他知道，這便是她的應允。
......
劍宗主峰大殿內，雲紋石柱撐起巍峨穹頂，日光透過雕花窗欞斜射而入，在地麵投下斑駁劍影。
許哲端坐青玉案前，指尖輕叩劍鞘，金石相擊之聲在空曠殿內格外清脆。
“弟子劉鴻，拜見掌教。”
身著墨藍弟子服的青年跪伏於地，脊背繃得筆直，額頭幾乎貼地，姿態恭敬至極。
“起來吧。”許哲袖袍輕揮，一道柔勁將人托起，“你可知為何獨召你來？”
劉鴻垂首而立，喉結滾動，聲音微顫：“弟子愚鈍...”
“是愚鈍，還是裝糊塗？”許哲突然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緩緩起身，玄色長袍垂落，步履無聲地踱至劉鴻身前。
“我記得當初，是我親自將你招入劍宗，點為三甲。”許哲目光如劍，直刺劉鴻神魂，“你背後的那副劍匣，也是我親手鑄造。”
劉鴻渾身一僵，額頭滲出細密冷汗。
“可我怎麼聽說——”許哲語氣陡然轉冷，“你小子趁我不在宗門的時候，有些不安分啊？”
“掌教大恩，弟子沒齒難忘！”劉鴻猛地跪下，聲音發緊。
他咽下一口唾沫，額頭抵地，顫聲道：“啟稟掌教，此言有失偏頗……”
與此同時，劉鴻的神魂深處——
“要死要死要死！師尊！關鍵時刻不要裝死啊！怎麼辦嘛！”
“師尊！”
“你個老家夥，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
大殿內，許哲眸光微冷。
“行了。”他淡淡道，“讓那個老家夥出來吧。”
劉鴻渾身一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弟子不知掌教在說什麼？”
大殿內，空氣驟然凝滯。
劉鴻仍伏跪在地，但脊背卻詭異地僵直，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撐起。他的頭顱緩緩抬起，原本清澈的瞳孔此刻卻泛起一層幽邃的金芒，嘴角勾起一抹不屬於他的笑意。
“嗬……”
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從劉鴻喉間擠出，語調悠長，帶著幾分玩味。
“許掌教，倒是老夫小覷了你。”
話音未落，劉鴻周身驟然爆發出一股磅礴劍意，如淵似海，竟隱隱與許哲分庭抗禮！
許哲神色不變，隻是眸光微斂，淡淡道：“終於肯出來了？龍華上人。”
“龍華上人”四字一出，大殿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三分。
劉鴻——不，此刻掌控這具軀殼的，已然是那位傳說中的龍華劍宗之主！
他緩緩站直身軀，姿態從容，仿佛這具年輕弟子的肉身隻是他暫居的皮囊。那雙金芒流轉的眸子直視許哲，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夫自問藏得夠深，你是何時發現的？”
許哲負手而立，衣袂無風自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自他上神仙山選拔的那一刻。”
龍華上人眉頭微挑，眼中金芒流轉。
\"那時我便察覺，”許哲指尖輕撫腰間劍鞘，發出清越錚鳴，\"此子體內藏著一縷不屬於他的劍意。”
\"雖隱晦至極，但——”
\"我總不至於，連《混元五行劍訣》都認不出吧！”
大殿內空氣驟然凝固，懸掛的青銅古劍無風自顫，發出陣陣悲鳴。
良久，龍華上人忽然仰天大笑，笑聲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落下：\"有意思...當真有意思！\"他踱步向前，每走一步腳下便綻開一朵金色劍蓮，\"既然識破老夫身份，那你更該明白——”
話音戛然而止，他袖中突然迸出九道金線，在空中交織成古老劍印：\"你我之間，本無仇怨！”
\"你寄生此子，所求為何？\"許哲劍指輕劃，無形劍氣將金線盡數斬斷，\"複活？\"
\"複活？\"龍華上人嗤笑一聲，殘魂幻化的身影忽明忽暗，\"老夫不過一縷殘魂，多活一日都是偷來的光陰。\"他忽然凝視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聲音陡然轉沉：\"隻是不忍...龍華一脈的傳承就此斷絕。\"
龍華上人歎息一聲，隨即又看向許哲：“隻是想不到，居然能再見青帝傳承！”
許哲古怪的看著龍華，顯然他還不知道天塹關發生的事。
整個一師門內戰。
“既然你說你是龍華，道器九陽劍何在？”
“我...不知。”
“你不知？依據記載，那劍明明是在你手中丟失的！”
“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找！”
“那日突然傳令，要我等共赴天外斬仙！結果...”
“玄霄？”許哲冷不丁開口。
龍華上人如遭雷擊，殘魂劇烈顫抖：“你...你怎麼...”他忽然癲狂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哭腔：“是了！你當然知道！那可是...仙啊！”
“我等修士窮極一生追尋的...真正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