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正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清明最後捏出的沸血印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僅此而已,《祭王令》這本典籍他曾經看過,了解其中功效,隻是沒想到清明短短一天的時間就能修煉到沸血印的程度,這才心神動蕩之下被清明占了便宜,若再有下次,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目光深深得看了一眼不斷大口喘氣的清明,封不正不禁啞然失笑,他不是小氣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在年輕人麵前丟了臉麵就惱羞成怒,反而因為清明的優秀心中莫名快意。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見過的江湖,終究是老了啊。”
封不正大笑一聲,問道:“你是叫清明?”
清明輕輕得嗯了一聲,顯然是累得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記住了,明日清晨,我會再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封不正就是頭也不迴得離開。
屠夫見封不正離開,也是與端午交代了幾句之後,迴到了村子裏。
在場就隻剩下含光,清明與端午三人。
清明掙紮著轉頭看了一下四周,似乎在找什麼人。
環顧了一圈之後,依舊是沒看到心中的那抹影子,清明眼神不免有些失落。
含光將清明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中了然,但依舊是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一番喂拳之後,想必你們也感受到喂拳的好處了,等等我會送來一些消腫化瘀的草藥,你們到時候外敷全身即可,雖然不能讓身體痊愈,但至少不會影響明天的喂拳。”
端午有些麻木得看了看天空,剛剛那一番喂拳,徹底將他晉升二流高手帶來的自信擊碎。
這藏劍峰上隨便來個屠夫都能把他按在地上打,偏偏他還毫無還手之力。
身體上的疼痛倒是其次,心靈上的創傷絕不是靠草藥就能治愈的。
含光看著端午沮喪的模樣,心中暗道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兩天之後,不論你們有沒有修煉成功,都要去獲得屬於自己的兵器了,你們要先想好,是去劍窟還是去兵塚,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這輩子也就這一次機會了。”
“以我過來人的經驗,若是你們想要的兵器是劍,我還是推薦你們去劍窟。”
說著,含光瞥了一眼清明背後的“去呀”:
“如果已經有了趁手的兵器,那還是去兵塚碰碰運氣比較合適。”
說到這裏,含光突然壓低聲音道:“不過你們進去了之後,最好是在外圍逛逛,插在地上,埋在土裏的,隨便拿一件出來都是不俗的神兵。”
“唯有碰到單獨的兵室,你們就要小心了,這些兵室裏的武器都具備一定的自我意識,在挑選主人的時候也不會如同外麵的兵器一般,隻會簡單得認可或不認可。”
端午疑惑道:“此話怎講?”
含光繼續道:“具有自我意識的神兵認主都需要一定的契機,有的神兵需要讓試煉者經曆一場心魔,有的則會吸幹試煉者一身內力,更有甚者需要試煉者一身精血開鋒。”
“當然,也不是所有具備自我意識的神兵都會如此,據我所知,曾經在兵塚深處鎮壓魔兵的寶刀,隻需要使用者心懷赤誠,有一身浩然正氣便可。”
說到這裏含光一臉可惜得搖了搖頭:“隻可惜當年這柄寶刀被賊人奪取,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方……若是這寶刀還在兵塚之中,你們也可去兵塚深處一探,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聽到這裏清明憤憤不平得啐了一口:“這該死的奪刀賊!”
“總之你們進去的時候碰到兵室小心些就可以了,裏麵的兵器每一件都不是好相與的。”
含光說完起身就要準備離開,卻被清明叫住。
“等等!”
含光轉過頭。
清明滿是淤青的臉上有一絲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得說不出來。
含光迴頭就走。
清明連忙道:“誒誒誒,別走啊,我說我說。”
含光這才停下腳步。
清明扭扭捏捏:“那個……你知道扶幽,住哪裏麼?”
“扶幽?”
含光疑惑迴頭。
清明一邊比劃一邊道:“就是上次那個,和我蓋一床被子的女孩。”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堪入耳,清明的臉迅速紅了起來。
“那天你見過的,肯定是你們藏劍峰上的人。”
含光麵無表情道:“不認識,不知道。”
說完含光就是頭也不迴得走了。
清明碰了個釘子,轉頭對著端午道:“他是不是怕我把他們藏劍峰上的女子拐跑了自己娶不到媳婦,所以才不想告訴我?”
端午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這個大傻子,艱難得爬起來迴了石屋。
……
經過一天的休整以後,清明和端午兩人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雖然臉上依舊腫得像豬頭,但也已經不影響行動。
而這一整天的時間,清明望眼欲穿,依舊是沒能等來扶幽的出現,這個女孩子就像是一現的曇花,自那天以後就再也沒了蹤影。
清明隱隱有著不安,心中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塊似的。
隻是藏劍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尤其是每一座石屋錯落有致,似乎有奇異的陣法加持,每一次從同樣的地方進入,碰到的卻都是不一樣的人,若不是熟門熟路,想要在裏麵找個人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最後清明依舊是無功而返。
望著藏劍峰下層層疊疊的烏雲,清明隻覺得心有千斤重擔。
那一日女孩的所有音容笑貌此時都仿佛變成了一根根絲線,牽動情緒。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極目遠眺,清明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到底在哪……”
而在清明的身後不遠處,含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立在那裏,手裏拿著一串做工精細的白玉石手鏈,每一顆珠子都被打磨成了同等大小,晶瑩剔透,即便在陰雨天氣也是折射著瑰麗的光芒。
如果清明看到就能發現,這串手鏈,正是那一天花光了身上僅剩的銀子從玉石鋪子裏買來贈送給扶幽的。
含光看著站在懸崖邊麵露思念的清明,想了想還是將手鏈揣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