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封不正如約而至,隻是今日與他同行的不再是肉鋪的屠夫,而是賣菜的大嬸。
端午看著眼前衣著樸素,平易近人的賣菜大嬸,一想到等等就要被她按在地上打,心裏總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賣菜大嬸並沒有屠夫強?自己或許有一敵之力?
端午心中暗暗想著。
然而當(dāng)賣菜大嬸的第一個拳頭落在身上的時候,端午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
清明看著被賣菜大嬸按在地上胖揍的端午,心裏直突突,縱然昨天已經(jīng)有了親身體驗,但作為旁觀者去看還是覺得肉疼無比。
畢竟那一聲聲拳頭落在身上的悶響可是實打?qū)嵉摹?br />
“別看了,該我們了!
封不正笑道。
清明認真得點了點頭,同時拉開了拳架,擺出了防禦架勢。
而還沒等清明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封不正就是突然消失,同時便是感覺腦門上一陣劇痛,眩暈的感覺襲來。
還沒等他恢複過來,全身上下到處都傳來了劇痛,而且這拳頭比之昨天還要更重,更痛。
顯然今天封不正是不打算讓清明再有任何反擊之力了。
含光站在一邊看到清明挨揍,津津有味,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在上山路上,這個臭嘴的小子,說過自己是臭臉男。
大仇得報的快感席卷心田,每當(dāng)清明挨揍狠了還忍不住拍手叫好。
痛苦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慢,清明和端午隻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封不正和賣菜大嬸才堪堪停下。
“嘶!”清明倒吸了一口涼氣,艱難得翻過身,後背碰觸到地麵又是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今天打得怎麼這麼疼啊……”
封不正笑意盈盈:“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未來下山以後,可沒人為你們喂拳了。”
清明心中暗罵,嘴上還是非常老實,恭敬道:“謝前輩。”
“哈哈哈哈,還以為你會和昨天一樣倔,能屈能伸,不錯,不錯!
封不正開懷大笑。
“怎麼樣?今天打熬完體魄之後,可有感覺體內(nèi)有兵氣要孕育而出了沒?”
清明搖了搖頭。
封不正疑惑得捏了捏清明的手腕:“不應(yīng)該啊,氣血已經(jīng)完全沒有問題,甚至超過旁人許多,怎麼也應(yīng)該要有兵氣出來了……”
“沒事沒事,不用擔(dān)心,以你的氣血量,今天兵氣不出,明天應(yīng)該也會出了!
封不正安慰道。
清明不以為意,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這兵氣早就已經(jīng)修煉出來了,隻不過被“去呀”斬碎吃了。
封不正和賣菜大嬸離開之後,含光也一並離開了。
而就在這時候,清明的眼神卻猛然直了。
一抹明黃色的倩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懸崖邊,正賊頭賊腦得看著石屋這邊。
端午識趣得迴到了石屋裏。
清明快步走到少女麵前,臉上滿是笑意,隻不過因為臉上腫得不成樣子,笑起來也格外醜。
少女見到清明接近,警惕得後退了幾步。
清明轉(zhuǎn)念想到自己現(xiàn)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正常人也確實認不出來。
“我,我是清明啊!
少女脆生生得念叨了一聲:“清,清明?”
清明笑上眉梢:“是啊,扶幽,我是清明呀,你看,你送我的黑繩,我還一直戴著呢!
說著,清明伸出手腕,抖動了一下,黑繩來迴晃動。
少女看著黑繩,臉色逐漸變冷:“我不叫扶幽,我也不認識你,也從來沒送過你什麼黑繩!
清明一愣,隻覺得遭受五雷轟頂,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扶幽,鵝蛋般的臉,淺笑時會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不濃不淡的眉毛在說話的時候會輕微顫動,就連疑惑時歪著腦袋的習(xí)慣也是一模一樣。
“怎麼會呢,兩天前,我們一起在峰上逛了一天,買了酒,買了書,還買了飾品,你還說要等我從北地迴來,和你一起去看皚皚白雪,去看大漠孤煙的!你還讓我不要忘了你!
清明有些焦急,抓住了少女的手臂。
少女連忙掙紮得甩手:“哎呀!你抓疼我了!”
清明被少女一推後退了幾步,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悲戚。
雖然兩人僅僅在一起一天,可那一天卻勝過清明之前活的十多年,他從來沒有一天那麼開心過,在扶幽離開之後,清明更是日思夜想,無時無刻腦子裏都是女孩的身影。
可日盼夜盼,最後盼到的女孩看待自己卻像個陌生人。
少女柳眉輕蹙,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臂,眼神中充滿了厭惡,繞過清明朝著村子裏走去。
清明看著少女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方才那一個厭惡的眼神更是讓他如墜冰窖,遍體生寒,追上去,恐怕也隻會惹人生厭。
“為什麼會這樣?”
清明抿嘴,胃裏翻上來的涼意差點讓他吐出來,雙手雙腳冰涼,一股麻痹的感覺湧上指尖。
“這世間女子就當(dāng)真如此薄情,一日歡愉,甚至不能讓她記住麼?”
“難道那日所言,就都是逢場作戲,那日神情都是惺惺作態(tài)麼?”
清明自顧自念叨著,隻覺得胸口被一雙無形的手撕裂,掏心挖肺。
失魂落魄得走迴石屋之中,清明默默躺在床上不發(fā)一言。
端午注意到清明的異樣連忙問道:“怎麼了?這幾天沒見不再多待一會?”
清明將扶幽的事情說了一遍。
端午皺眉道:“有沒有可能,這兩個不是同一個人?”
清明擺了擺手:“不可能,我看的仔細,若說長得一樣也就罷了,但是不可能連說話習(xí)慣也都一樣。”
端午沉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清明眼眸低垂,似泣似訴。
“是不是我,不值得女孩喜歡?”
端午麵色鄭重。
“這天底下,哪有不值得女孩喜歡的男孩,隻有還不知道如何欣賞男孩的女孩。”
清明:“你都沒有過意中人,你怎麼知道。”
端午:“小時候聽說書人說的!
清明:“我都和你待一塊,我怎麼都沒聽過這句話?”
端午:“大概你聽的時候都不帶腦子!
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