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滄瀾的話傳入浮生鎮(zhèn)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就像是往平靜的湖水裏麵丟入了一座大山,激起千層浪。
“淩雲(yún)十二閣!居然是淩雲(yún)十二閣!”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淩雲(yún)十二閣麼?!”
“還能是哪個淩雲(yún)十二閣?這天底下也就隻有那麼一個淩雲(yún)十二閣!那可真的是站在這人間巔峰的無敵強者!”
“淩雲(yún)十二閣!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淩雲(yún)十二閣的神仙!”
那些從半空中跌落下來的武夫麵色慘白,但聽到吳滄瀾是淩雲(yún)十二閣的人,臉上也是多了一絲釋然。
輸在淩雲(yún)十二閣的神仙手上,不冤。
但其中自然也有一些執(zhí)念深重之輩,依舊不依不饒。
蕭婆婆:“我.....管你是誰......阿歲,阿歲!”
宋遠(yuǎn)行:“幹他大爺?shù)模^大了不起啊!哪天落到老子手裏,看老子幹不幹你就完了!”
老乞丐:“寶寶別哭,爹爹來見你了......”
清明望著天空中渺小卻擁有無盡威勢的人影,背在身後一直沉寂的“卻邪”突然顫動了一下。
吳滄瀾說完之後並未在意浮生鎮(zhèn)眾人的反應(yīng),手掌一捏,整座浮生入夢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擠壓一般,嫋嫋嫋娜的白色霧氣從湖水中升騰而起。
這些霧氣還未散開,就在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之下匯聚,如同一道浮空的河流,蜿蜒曲折得來到吳滄瀾麵前,張口一吸,這白霧就被吞入腹中。
瞇著眼睛感受一番後,吳滄瀾喃喃道:“不夠,還是不夠。”
眼眸流轉(zhuǎn),視線在整個浮生入夢湖上掃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輕笑道:“倒是我著像了。”
話音落下,吳滄瀾手掌朝上,緩緩抬起,口中念道:“起!”
轟隆隆!
響徹天地的巨大噪音轟鳴。
大地顫抖,不少百姓站立不穩(wěn),搖晃著倒在地上。
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之中,浮生入夢湖一顆顆水珠升起,飛上半空,隨著升起的水珠越來越多,逐漸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座小型湖泊。
天地顛倒,兩片湖泊就像是兩麵鏡子,均是映照著湖畔百姓的影子。
“天吶,三清道祖在上,我究竟看到了什麼!”
“快看吶,天上的湖水裏還有遊魚!”
百姓們新奇得對著天上的湖泊指指點點,這樣的場景普通人便是窮極一生都難以見到。
他們就像是來到了湖底,以下方的視角看著天上的湖泊。
而此時地上的浮生入夢湖水位已經(jīng)明顯下降,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經(jīng)露出了底部的河床,水草無力得倒在淤泥之上,還有一些水類在泥裏穿行。
清明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眼神上下不斷瞥著,很快就被河床淤泥中的一抹綠色吸引了視線。
一株小小的水草,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無人問津的雜草,隻是這水草卻生有九片葉子。
是儀狄釀造仙品美酒一直缺少的那味材料!
這九葉草居然在浮生入夢湖的湖底!
與清明同樣震驚的還有同樣在湖邊找尋了這九葉草多年的儀狄。
幾乎是在這九葉草出現(xiàn)的瞬間,儀狄就是一個閃身落在了淤泥之上,單手撚下那株九葉草,仔細(xì)得端詳起來。
看了一陣之後,儀狄就是哈哈大笑起來:
“是了!是了!沒錯!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東西!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天佑我儀家!天佑我儀狄!”
清明此時也躍入湖中,滿臉欣喜道:“恭喜儀狄老哥,心想事成!”
此時更多的湖水升上天空,整個浮生入夢湖底部的全貌都露了出來,大片大片的九葉草遍布在淤泥之中,鬱鬱蔥蔥。
百姓們看著天上如同鏡麵般遮天蔽日的湖水,幽深遮住了陽光,導(dǎo)致整個浮生鎮(zhèn)都像是陷入了黑夜之中。
“他,他把整個浮生入夢湖,舉起來了!”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該不會他想把我們所有見到他的人都弄死吧,我可聽說了,江湖上不少強者都不願意暴露真實姓名,看到的人都要殺掉!”
“你瞎想什麼呢?他要殺我們一掌拍下來浮生鎮(zhèn)就沒了,你沒看到剛剛那麼多強者飛上天空都被人家一掌給拍落,對付我們,用的著費這麼大功夫麼?”
湖底的儀狄完全沒有理會天上的湖水,雙目通紅得望著成片的九葉草,一直都求而不得的東西一下子出現(xiàn)了這麼多,心中的激動已經(jīng)完全不能用言語來表達(dá)。
雙唇顫抖著,儀狄將手中的九葉草小心得揣進懷中,彎下身來想要再采摘一些。
然而就在此時,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出現(xiàn),這鬱鬱蔥蔥遍布整個浮生如夢湖底的九葉草全部爆碎。
一股比之前還要濃鬱的白霧湧現(xiàn),在神秘力量的牽引之下繞著儀狄離開,一股腦得湧進了天上的湖水之中。
浮生入夢湖每八年才出現(xiàn)一次可以讓人入夢的大霧,其根源居然就在湖底的九葉草上!
難怪當(dāng)初在儀狄夢境之中,他父親在臨死之前說的最後兩個字就是“湖底”。
可吳滄瀾如此大費周章,獲取這些白霧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僅僅隻是為了進入夢中斬卻執(zhí)念麼?
他心中的執(zhí)念又究竟是什麼?會需要如此多的入夢白霧?
是因為他武道修為高深,所以正常吸取白霧無法斬掉執(zhí)念麼?
濃鬱的白霧穿過湖水之後仿佛精煉了許多,最後一股腦全部進入了吳滄瀾的口中。
整個天地仿佛陷入了寂靜,吳滄瀾在吞下那片白霧之後雙目緊閉,顯然是進入了夢境之中。
地麵上的百姓也不敢大口喘氣,在不清楚這個神仙一般的人物真正目的之前,他們就像是嗷嗷待宰的羔羊,生死全部都在人家一念之間。
天空之中的湖水靜靜懸浮著,數(shù)不清的魚群在裏麵來迴穿梭著,不時還有幾隻不太靈光的從湖水裏鑽出來,摔死在地上。
在場所有人中,隻有儀狄,在短時間內(nèi)經(jīng)曆大喜大悲,看到了成片的九葉草,緊接著這些九葉草在眼前全部爆碎。
此時的儀狄儼然已經(jīng)陷入了瘋癲:“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
突然,儀狄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那根早就揣進懷裏的九葉草:“還好還好!幸好還剩了根獨苗。”
也就在這時,這根九葉草爆碎,嫋娜的白霧從儀狄通紅的酒糟鼻裏鑽了進去。
眼睛一閉,儀狄便是直愣愣得倒在了淤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