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蔣家也去,我會安排好糖糖的安全。”
“蔣家蔣煬?”
沈老爺子摸著賀執的腦袋,笑著道:“這小子二十好幾了還沒結婚,急的他爸媽天天逼他相親,也是個倔的。”
賀旭極其關注沈棠的事,對她每一件事都記的很清楚,也極其敏銳旁人覬覦她的視線。
要說他當年什麼都沒感覺到,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區區幾天共事而已,他不信蔣煬就這麼入了心。
這麼多年,他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兩人通信的時候他還讓他別耽擱了年紀,找個老婆結婚,也有試探的意味在。
可惜蔣家每一代子嗣都是出了名的情種,求而不得,選擇不結婚的也大有人在,故而沈家從來不會隻生一個單苗苗。
賀旭長睫微垂,下意識握緊沈棠的手。
他這個人感情上是有潔癖的,愛欲其生,恨欲其死。
沈棠若是對旁人生出一丁點男女之情間的感動,他不僅膈應,也無法正視這段感情,更不可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掩埋著痛苦生活。
也幸好,沈棠從來不曾對旁的人動過心。
當然,韓忠國不算。
他確信他的沈棠隻喜歡了他一個,沒有旁的人。
沈棠不明所以,反握住他的手,小聲問:”怎麼了?“
賀旭搖頭,低頭把玩她粉嫩蔥長的手指。
沈老爺子沒在這個話上聊,反而說起賀執上學一時。
他今天已經五歲了,之前在家屬院沒有上學前班,明年倒是可以直接入小學一年級。
沈棠也是這麼打算的:“一年級隻是學字識數,我在家裏教了一些給小寶,上一年級應該能跟上進度。“
小家夥聽到要上學,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沈老爺子就笑:“怎麼,你不想上學?”
小家夥點頭:“我去學校看過,要一天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一點也不好玩,媽媽,我在家裏跟你學字不要去學校。”
沈棠戳了戳他腦門:“不行,小朋友就應該去上學,不上學沒有朋友跟你玩哦。”
賀執嘴巴一下子就撅了起來。
小朋友怎麼會喜歡上學?
大人總是這樣不顧小朋友自己的意願。
沈老爺子瞥見賀珠還沒走,還記得著剛剛她帶人過來的仇:“你迴去吧,免得賀老頭找不到人該著急了。”
賀珠趕忙賠罪:“沈爺爺,今天的事真對不住了。”
沈老爺子也沒多怪她,他怪的是賀老頭那個沒良心的,賀珠一個小姑娘哪有勇氣拒絕那老頭。
他擺擺手,沒怎麼理會:“迴去吧。”
似想到什麼,又對賀旭說:“你也迴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特寶貝那幾張大龍郵票,你給我拿過來,讓老頭我也瞧瞧。”
賀旭:“……隻是瞧瞧?”
沈老爺子頓時耳朵一紅,小老頭怪模怪樣的別開視線:“不是說他手裏的東西都給你了嗎?我瞧瞧就給我孫女,反正是一家人,那不都一樣。”
賀旭無奈,他爺爺寶貝著那幾張郵票,雖然不至於從不讓人看,但自己拿走幾張最稀缺的,隻怕老頭子要在屋裏罵罵咧咧了。
不過他還是照做了。
誰讓爺爺處事不公呢。
沈老爺子看到郵票,笑嗬嗬的背著個小手去外麵炫耀了。
遇見賀爺子,眼睛都笑瞇了。
“賀老頭啊,多謝你給我養了個好孫子。”
賀老頭氣的磨牙,不想跟這個老光棍說話,拄著拐杖飛快走了。
次日,賀旭開車帶著沈棠去參加秦尹的婚禮。
他們的婚禮是在國營飯店舉辦的。
現在不流行收禮金,但大家或多或少帶了禮物上門。
沈棠兩人來的不算晚,進門就瞧見了秦老爺子麵色蒼白的坐在首位,時不時咳嗽幾聲,看樣子是大病還沒好。
兩人正碰上了蔣煬。
幾年不見,蔣煬似乎更加成熟了些,氣質溫潤如玉,五官也格外清雋。
“賀旭,沈同誌。”蔣煬笑著跟兩人打了聲招唿。
沈棠對他很陌生,隻點了點頭。
蔣煬想起自己打聽到的事,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賀旭臉上的笑不變:“坐吧。”
“聽說你高升了,我還沒送上一聲恭喜,如今你迴了京,咱們倒是可以常見麵了。”
說話間,服務員上了幾瓶酒和茶上來。
賀旭將剝好的瓜子放在沈棠麵前:“剛迴京,事情有點多,以後有空了,我再約你們。”
蔣煬瞧見兩人親昵的動作,眉頭微蹙:“我聽說沈同誌出了事,傷了腦袋是嗎?”
賀旭淡定的瞥了他一眼:“我的錯,沒能保護好糖糖。”
“幕後之人查出來了嗎?”
“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賀旭笑著說完,話題一轉:“蔣煬,我兒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不結婚吶?”
蔣煬有些心虛和苦澀:“工作太忙,結婚了我沒辦法顧全家裏。”
兩人說著話,他注意到沈棠吃了幾口瓜子就沒再動上麵的東西,當即給她倒了一杯茶:“喝點水,瓜子吃多了上火。”
沈棠也沒意識到不對勁,剛要去拿杯子,突然感覺一道視線盯著她。
側頭一看,是賀旭。
黑漆漆的眸子看得都滲人。
這人咋了,抽風了?
盯著她看啥呢?
沈棠下意識摸摸臉,出來的時候她是染了點口紅在唇上,應該沒塗歪吧。
賀旭低頭給她整理發絲,順便將她麵前的杯子拿遠了點,她耳邊輕聲說:“這茶不好喝,我背包裏帶了水壺,喝那個。”
沈棠以為這茶裏加了料,肅著一張小臉點頭。
可不能中了別人的奸計!
蔣煬打聽到沈棠腦袋受了傷,記憶有些問題,原以為她與賀旭應該是有些生疏的,現在看這情況,兩人似乎和以往並未有多大的區別。
他心裏有些失落。
卻並沒有別的情緒。
賀旭是他兄弟,他對沈棠產生了感情已經是可恥至極,怎可能去搶他的女人。
有些感情,是需要壓在心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