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隨著菜陸續(xù)上齊而開始。
秦越先出來主持大局,站在高位處充當(dāng)了司儀角色,將新娘和新郎迎了出來。
新郎穿著中山裝,新娘帶著紅花,陪著一身紅衣,兩人瞧著倒是郎才女貌。
沈棠還挺新奇的:“我們以前結(jié)婚也是這樣嗎?”
賀旭笑著搖頭:“我們的婚禮是在軍隊辦的,沒有這樣繁瑣,但是也很隆重。”
沈棠隻是提了一句,恍惚間,她腦海裏閃過一片模糊的畫麵,是她和賀旭坐在自行車上,身後跟著很多騎著騎行車送嫁妝和彩禮的人,還有些人在唱歌。
腦子裏的疼痛讓她臉色蒼白了些,賀旭注意到她麵色不對,摟著她輕聲說:“快別想了,醫(yī)生不是說了,淤血消失,記憶就會慢慢迴來的。”
沈棠點點頭,在他耳邊問:“事情安排好了嗎?”
“放心。”
賀旭掀起眼簾,朝走廊一處看去,郝運朝他點了點頭,確認(rèn)了這裏國營飯店確實私藏了人。
正好新人敬酒,他們的位置比較靠前,秦尹敬了幾桌就來到了他們這桌。
兩個新人身後還帶著不少年輕的新郎團,要麼是他同學(xué),要麼就是官二代,賀旭也是認(rèn)識幾個的。
秦尹拿起酒杯,笑容有些勉強,但是看了自己哥哥一眼,欲言又止的話咽了迴去。
“賀大哥,往日有些得罪之處,今天我就借著我結(jié)婚的酒,跟你道個歉。”
賀旭就笑著說:“前些日子我受了傷,不能飲酒,我以茶代酒,迴你一杯,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咱們兩家好歹也是一個大院的,雖有些齟齬,但情分還是在的。”
秦尹被他笑的心裏毛骨悚然。
喝完一杯,他朝沈棠再次敬酒:“聽說沈棠姐失了記憶,病好了沒?我有個姨父是腦科方麵的醫(yī)生,或許可以幫看看。”
沈棠:“好多了,就不麻煩秦家了,也祝二位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多謝多謝,聽說沈棠姐和我家酒酒在軍區(qū)認(rèn)識,那真是有緣份,沈棠姐,酒酒在咱們大院難得有一個知心朋友,以後還請你幫我多多照顧一些酒酒。”
王酒酒捏緊了酒杯,抬眸隱晦的看了秦尹一眼。
沈棠看出她笑容僵硬,隨口應(yīng)了聲:“好,酒酒這麼多年來頭一次遇到想要結(jié)婚的對象,你以後可不能辜負(fù)了她。”
秦尹笑著說不會。
敬完酒後,他再次敬向旁邊的蔣煬。
當(dāng)年蔣煬姐弟幫著沈棠對付他們的事曆曆在目。
秦越兄弟想起那件事就覺得惡心至極。
敬酒的時候,氣氛都冷了幾分:“蔣煬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千萬別學(xué)著我哥遲遲不結(jié)婚啊。”
蔣煬淡淡說:“我家人多,結(jié)不結(jié)婚沒關(guān)係,反正養(yǎng)老的人有的是,兩位今日是新人,我就祝兩位白頭偕老,恩愛不疑。”
這話說的像是諷刺似的。
誰不知道兩人根本沒認(rèn)識幾天。
秦尹笑容不變,他是真喜歡王酒酒,這話他聽的舒服。
但王酒酒不喜歡他,臉上的笑僵硬了片刻,隨即提醒秦尹敬下個一個人酒。
一大群人走後,一桌子的人終於可以吃飯了。
此時已經(jīng)十二點,沈棠餓的胃都疼了。
桌子上的菜很豐富,畢竟是國營飯店的大廚親自抄刀,沈棠吃的很滿足。
敬了酒之後,王酒酒就迴自己的包廂換衣服去了。
這時,一直跟在王酒酒身後的秦家小堂妹走到沈棠身邊。
“沈棠姐姐,我嫂子那邊有點事找你,請你過去一趟。”
沈棠和賀旭對視一眼,隨即問:“什麼事?”
那位秦家小堂妹眼神微閃:“說是之前在海市的事,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看不如你過去一趟,我聽嫂子說話好像有些著急。”
沈棠起身:“那行,我過去問問,你帶路。”
賀旭順勢捏了捏她的手,沈棠會以一個安撫的笑。
深入走廊,是一片昏黃的燈光。
越往裏走,白日的光芒遮蔽的越是嚴(yán)實。
沈棠忽然彎下腰,捂住肚子:“哎呦,我肚子好痛,廁所,廁所在哪?”
秦曉曉年紀(jì)不過十八歲,第一次替堂哥做事,本來就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
如今看她似要溜走,她連忙說:“前頭,廁所就在前頭,咱們先過去再說。”
沈棠看了一眼走廊盡頭,推開她的手:“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大概是要拉肚子了。”
隨即她立馬往走廊另一邊跑,然後推開一間包廂門闖了進去。
秦曉曉嚇的緊跟了進去。
可下一秒,裏麵的情況就讓她汗毛立起。
郝運穿著常服,帶著幾個大漢坐在沙發(fā)上,手中不停的把玩著刀。
而沈棠則根本沒有事,站在她身後盯著她。
秦曉曉當(dāng)場腿軟,聲音顫抖如哭訴:“沈棠姐,我、我爺爺找我有事,我就先迴去了。”
她年紀(jì)是小,可也是從小就被人捧著長大的,從來都是她欺負(fù)別人,哪裏會不明白她堂哥的計劃失敗了。
沈棠笑了聲:“別啊,曉曉妹妹,你剛剛說要帶我去哪裏?”
她的聲音明明是慵懶清泠的,可秦曉曉卻聽出了一股寒意。
她本就不是什麼意誌堅定的人,立馬就哭著把堂哥交代她做的事給吐露了出來。
“沈棠姐,不是我要對付你,是秦越秦尹,我是被他們逼的,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個被秦家找迴來的私生女,哪有能力算計你,是堂哥他們逼我的。”
“可你也是從犯,對嗎?”
沈棠是不會隨意牽連無辜之人的。
秦家多了一個從來沒見過麵的的秦家姑娘,賀旭也查的一清二楚。
秦曉曉說是秦家遠(yuǎn)房親戚,不如說是秦家小兒子私生女。
隻不過是秦老爺子的小兒子是真喜歡秦曉曉的母親,這才讓想盡辦法接了人迴來。
秦曉曉曾經(jīng)的事很好查,對方仗著有個權(quán)勢的爹,自小就沒受過什麼苦,在學(xué)校作威作福,甚至還叫人打殘過一個同班女孩。
為了進秦家,她把自己裝成乖乖女,可迴秦家後沒多久,秦家四房的那位真正千金小姐,就以報效祖國的名義當(dāng)了知青,下了鄉(xiāng),還是極其艱苦之地。
秦曉曉反而被他父親帶著去認(rèn)識了不少官二代。
沈棠不管她是不是主謀,既然秦曉曉知道秦越等人要對付她,為此還幫忙算計她,那麼這個人,她勢必是不會放過的。
“打暈吧,秦家打算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就勞煩你自己去親自體驗一番了。”
秦曉曉瞳孔微縮,立馬就要尖叫,被身後的人一掌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