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曾經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又神乎其神的本草門掌門人花靜虛,三人不知說什麼才好,隻是木訥地盯著他發呆。
怪不得醫術如此了得!
怪不得非要收他們三個為徒弟不可!
怪不得對終南山太乙觀以及元玄子如此了如指掌!
還有一條,最為緊要,他就是燕玄飛的親生父親!
此刻,心情最為複雜和激動的應當是燕玄飛了,她一方麵日思夜想著自己的親生父母,當然,母親林雨霏是去世了。一方麵,又似乎無法麵對眼前這個麵容模糊不清,腿腳又瘸的老頭子。
在她的心中,父親應當是高大的、俊朗的、玉樹臨風或者仙風道骨的,而不應當是如此形象!
“你們都把頭抬起來!想什麼呢!病人還要這裏躺著呢!”
吳大用大喝一聲,三人一齊如夢驚醒。
“師父,你說張總老婆得了癌癥,現在又暈厥過去了,我們應當怎麼辦呢?”
燕玄虎率先打破平靜。
吳大用說:“誰說她得了癌癥了?話沒聽完,又是急於下結論!毛毛躁躁的!什麼時候才能沉穩一些!”
“你剛剛說過沒三分鍾,又想賴賬!”
燕玄虎喃喃自語,表情十分不滿。
吳大用說:“張總老婆的病情很複雜,有生理的原因,也有心理的原因,還有前世今生的造惡積累的惡因惡果!感召來的惡鬼惡魔!
你們知道太一神明陷冰丸嗎?
元玄子有沒有跟你們教過此藥?”
“太一神明陷冰丸?是什麼藥?我們師父從來沒有說過此藥?”
燕玄龍稍微迴憶了一下,絕對沒有此藥。
其他二人也均搖頭,表示不知道。
吳大用說:“太一神明陷冰丸治諸疾,破積聚,心下支滿,寒熱鬼注,長病失意,辟除眾惡,殺鬼逐邪氣,鬼客中惡,胸中結氣,咽中閉塞,或遇惡魔,有時暈厥,毒注相染,不醒不事。”
三人聽得一怔一怔的,一會兒一個魔,一會兒一個鬼,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吳大用說:“此方是這樣炮製的,你們都記下來啊,一會兒就去做。
雄黃油煮一日,丹砂、署石、當歸、大黃各二兩,巴豆一兩,芫青五枚,桂心三兩,真珠、附子各一兩半,蜈蚣一枚,烏頭八枚,犀角、魔臼、射罔、藜蘆各一兩,麝香、牛黃、人參各半兩,杏仁四十枚,蜥蜴一枚,斑蝥七枚,樗雞三七枚,地膽三七枚。
以上二十四味,硯成粉沫,用蜂蜜調和,搗三萬下,丸成小豆大小。先飲服兩丸,過兩天後,再根據具體情況進行加減。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什麼意外,要隨時隨地地告知我,我會再進行調理。
燕玄龍和燕玄虎,你們兩個現在馬上就把病人抬到西院的單人病房去,然後立即去炮製太一神明陷冰丸!不得有誤!”
“是!師父!”
兩人說著就去抬躺在單人木床上的張總老婆。
“連床單一起抬起!”
吳大用見他倆隻是一人抬頭一人抬腿,擔心半路把病人摔下來就麻煩了。
“那,師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燕玄虎見燕玄飛傻怔怔地站在一邊,便迴頭問了一句。
吳大用說:“她留下,我還有話對她說,你們兩個趕緊去辦正經事!不要管別人的閑事!”
兩人吐了吐舌頭,無奈地抬著張總老婆走了。
屋子裏隻留下了吳大用和燕玄飛。
兩人靜靜地站了約有五分鍾,燕玄飛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她再也忍不住自己奔湧而出的淚水,她失聲痛哭起來。
誰能理解一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孩子的心境?
雖說元玄子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可是,元玄子必竟是得道的高人,不可以再將人世的情懷掛礙於心。
從小到大,都是孤獨一人,沒有一個溫暖的擁抱,沒有一句心靈的愛語,沒有一件生日的禮物,沒有一個小女孩子所應當擁有的洋娃娃、連衣裙、小皮鞋、化妝品。也沒有孩童的玩鬧、嬉戲、幻想,什麼也沒有。
直接就是接受道觀的嚴苛生活,早上四點半起床,晚上九點休息,一生沒有碰到葷腥,一生沒有看過電視、電影、畫報、雜誌,手機是老人機,隻能接收電話。
身邊隻有燕玄龍還能說得上話,算是一個知已,就這樣,還經常被師父提出警告,不可越過雷池半步!
如今,燕玄飛出落成了大姑娘了,她已經都二十歲了!
可是,她有自由嗎?她有權利嗎?她有憧憬嗎?
她自己也很迷茫啊。
吳大用抬起手背揩了揩眼角的老淚,雙手把燕玄飛扶起,說:“孩子,你受委屈了!我清楚你的處境,你相當於孤兒,我的罪過是把你帶到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有能力和機會來保護你不受苦受難!包括元玄子,他也保護不了你!誰也保護不了誰!我們都必須要依靠自己才行!
你叫不出爸爸,uu看書 .uukanhu我不怪你!
我也不是你爸爸!沒有給你當一天的好爸爸!你就沒有爸爸!
我現在唯一能給你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在這個世界上能做的應當做的必須做的事情就是把中醫和中藥的絕學傳授給你。
花靜虛原來是本草門的掌門人,是江湖四大高人之一。
可是,花靜虛死了!他真的死了。
但本草門並沒有消亡!
我要培養你做本草門的新一代掌門人!
孩子!我們來到這個世上都是有使命的!不能空走一趟啊!明白嗎?”
到現在為止,一切的身世謎團已經揭曉!
吳大用找到他們並強行要做他們的師父,目的竟然是這個!
燕玄飛的腦袋嗡嗡直響,像鑽進了一萬個蜜蜂似的。
她思忖良久,才問:“為什麼是我?我的醫術也不怎麼行?年紀才二十歲,怎麼能當本草門的掌門人呢?難道說僅僅是因為我們有血緣的關係?你才願意傳承給我?如果這樣推理的話,是不是你的胸懷還有些受限呢?完全可以是別人,譬如說我的大師兄燕玄龍,他在各個方麵都比我要強很多呀。”
吳大用早已經料到她要這麼說,便沉吟不語。
“你為什麼不說話?”
燕玄飛此刻也不知道叫他什麼好,叫他爸爸,真是叫不出口,叫他師父,現在也覺得別扭。
吳大用盯著燕玄飛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要嫁給燕玄龍?”<>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