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邊離開後,陳之一行人繼續(xù)往南走去,因為他受傷的緣故,眾人也都刻意放慢了腳步。
還未到南疆,就已經發(fā)生了這麼多事,飛宇城來的武者們儼然已經將陳之當作了自己一行人的領頭人,待到了南疆,等其他城裏的武者聚集在一起時,有陳之這樣的人領頭拿事到底會硬氣些。
金玄灝那幾位掌門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是不屑與他們打交道的,但其他城裏武者就不一樣了,雖然都是固聖國江湖上的武者,終歸還是有著地域之分,同城的武者相聚都難免生事,更何況是來自天南地北的武者,畢竟誰也不願不被誰壓上一頭。
董婉攙著陳之,雲(yún)明走在陳之的另一側,陳平則跟在三人身後,經曆剛才一戰(zhàn),陳平對這個救命恩人的崇拜之情愈發(fā)濃烈了。
他們幾人走在隊伍的後麵,麵前的那群武者雖然已經走的很慢了,但與陳之幾人還是拉開了一段距離。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隊伍後,雲(yún)明忍不住問道:“剛剛那一劍到底是怎麼迴事?”
陳之長舒一口氣後迴道:“雲(yún)明兄,方才在河邊時多謝你肯舍身相救,至於剛才那一劍我隻是有些猜想,其實也並確定到底是怎麼一迴事!”
雲(yún)明點點頭道:“那道劍氣本是要取你性命的,卻在最後時刻轉而襲向了慕容喬,難道出劍之人是你的哪位故交?”
陳之搖搖頭道:“若說在固聖國有其他什麼江湖武者肯出手相助的話,除了聖劍閣的曲煥然也沒有別人了,當然他是抽不出身來幫我的,而且,那一劍確如你所說,開始是衝著取我性命而來的,這倒不像是故交出手,反而像是仇敵所為,並且是我跟慕容喬的共同敵人!”
雲(yún)明聞言納悶道:“你與慕容喬的共同敵人,有這樣的人嗎?”
陳之頓了頓後說道:“雲(yún)明兄,照理說你肯舍身相救,我是不應該對你有所隱瞞的,但我身上的一些事,倘若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過雲(yún)明兄你本是金華寺的僧人,若非此次為了前去南疆誅蛟,是斷然不會與江湖上的人摻和在一起的,所以我跟你說了也無妨。沒有第一時間跟你說出我心中所想,還請你原諒我的猶豫。”
雲(yún)明聞言雙手合十默念一句佛號後道:“陳公子已然十分坦誠了,倒是我犯了癡嗔之戒,我未曾想過此事的緣由會有損於陳公子,實是抱歉,望公子見諒,方才之談就止言與此吧!”
陳之連忙擺擺手道:“雲(yún)明兄言重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而且也隻是我的猜想,聽聽無妨的。”
雲(yún)明笑了笑沒有說話,顯然他心中還是想知道剛剛那一劍到底是怎麼迴事,雖然是佛門中人,但畢竟他還年輕,是做不到跟那些大師傅一樣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陳之接著說道:“方才與慕容喬對戰(zhàn)時,起初並未察覺到有何異樣,但當他將自己的修為注入點蒼龍後,點蒼龍內就生出了一股氣息,這股氣息我十分熟悉,因為我體內曾經也生出過同樣的氣息。
雲(yún)明兄有所不知,我現(xiàn)如今體內的這副骨架不是我本身的骨架,而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副開國境上古帝王骸骨。”
聽到這裏雲(yún)明不禁瞪大了眼睛,換骨一事雖然古籍有載,但古籍上同樣記載著換骨的兇險與艱難,若非是從陳之口中親耳聽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樣駭人聽聞的事竟然真的會發(fā)生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而且居然還成功了。
短暫的激動過後,雲(yún)明的總算是平複了下來,這時他總算是明白了陳之為何能一掌擋下點蒼龍,還有當初慕容喬說的那句陳之的骨頭倒是用來做兵器的好材料是什麼意思。
可惜慕容喬隻是知道陳之的骨頭不一般,他不知道陳之體內的是一位開國境上古帝王的骸骨,開國境,又有帝氣加身,這樣的骨頭豈是一般神兵所能媲美的存在?
想到這裏雲(yún)明恍然大悟道:“陳公子所說點蒼龍內生出的那股氣息莫非是帝氣?”
陳之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帝氣,雖然我曾經為了化去一道邪祟將體內的帝氣悉數(shù)用盡,但畢竟帝骨尚在,這些年我感覺到帝氣又在不斷地在我體內生出。在點蒼龍生出帝氣的一剎,我便知道了它並非尋常材質所鑄,人體內未有長槍般大小的骨骼,所以我猜測點蒼龍實際上是一截龍骨。”
雲(yún)明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帝王乃人間真龍,那真龍之骨點蒼龍所生龍氣自然與帝王所生帝氣是一樣之物。這麼說來,你與那慕容喬倒是有著相似之處,一個身藏帝骨,一個手握龍骨,也就是說,那一劍並非是針對你與慕容喬本身,而是針對你們體內所生帝氣,或者是龍氣!”
陳之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那道劍氣尚未出現(xiàn)之時,在場的還有一人感受到了那股殺意。”
雲(yún)明聞言皺眉道:“哦?難道當時河邊還有人手握帝氣之物?”
陳之點了點頭道:“倒不是手握帝氣之物,是那人本就出自帝王之家,雖不是帝王,但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帝氣,因此才能感受到那股殺意!”
雲(yún)明了然道:“我把宇文展這個皇子給忘記了,嗬嗬,難怪你有所顧慮,也對,這個世上,不容許旁處生出的帝氣的也就隻剩中朝城那位了,想必他已經知道你體內有著帝氣的存在了,你以後行事得慎而又慎了!”
陳之笑了笑說道:“雲(yún)明兄是明白人,我一說你就什麼都知道了,他知道了也無妨,我跟婉兒從南疆迴去後就要啟程迴中土大陸了,我深切體會過與皇族產生糾葛之苦,我是不會在固聖國久留的!”
雲(yún)明點點頭道:“是啊,不生是非的唯一之解隻有遠離是非,我本來還想著邀你去金華寺一敘,算了,相識一場便已足夠了!”
陳之笑著迴道:“雲(yún)明兄有心了,我答應婉兒南疆事畢會先去放馬城祭拜金三,屆時我會去金華寺與你一敘的!”
雲(yún)明聞言也笑了起來:“那可就太好了!”
說罷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於是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事情我大致都已了然,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青月劍在最後一刻會舍你而去,反而衝向慕容喬了!”
陳之迴道:“我在青月劍即將來臨之際,便已經猜出了一二,之所以選擇直奔青月劍,倒不是我一心求死,而是為了縮短與慕容喬,或者說是點蒼龍的距離,也幸好我最後一刻成功的將體內的帝氣給成功的送了出去,點蒼龍畢竟隻是一截龍骨,麵對我送出的帝氣它還是會欣然笑納的,若是換作是個人,恐怕結果就不同了!”
雲(yún)明聞言不禁哈哈大笑一聲道:“陳公子在那般境況下,竟然還能想出這一樣一招,真是臨危不亂啊!彼時你體內帝氣渾厚過點蒼龍,所以青月劍才會直奔你而去,等你將帝氣送了出去,那點蒼龍就成了青月劍唯一的目標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真是什麼時候都是這樣!不過青月劍竟然能一舉將點蒼龍與慕容喬雙雙湮滅,那出劍之人該是何等境界,看來皇城內還有著不世高手!”
陳之點了點頭道:“盯著我便罷了,若是尋事,我也不懼!”
又是一段荒無人煙的小道,連條河都沒有。眾人早上走的匆忙,隻備了幹糧,十幾裏路下來,他們又開始口幹舌燥起來,唾液也變得珍貴起來,剛開始還談天論地的隊伍此時也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