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這是為了什麼?。
維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完全無法理解萬尼亞為何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然而,盡管內心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維特還是選擇相信萬尼亞,並按照他的指示留在了房間裏。
維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萬尼亞那不停流血的斷指上,以及萬尼亞那張因痛苦而滿布汗水的臉上——作為帝國議長,在冷靜下來後,他敏銳地意識到萬尼亞的行為背後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意義。
“哈……”萬尼亞發出一聲淒厲的慘笑,仿佛對維特的冷靜反應感到滿意。
他用顫抖的聲音繼續說道:“維特,偉大的烏薩斯母親的帝國議長……告訴我……告訴我維特……”
“烏薩斯的戰爭,這些曾經讓我自豪一生的傷痕……它們還能被稱為榮耀嗎?”
萬尼亞此刻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維特的眼睛,仿佛要透過他的靈魂看到最深處的答案。他那灰白的眼神中燃燒著無法抑製的怒火,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無情地刺向維特的心窩。
“不,我不需要你給我答案,這都不重要!”維特剛蠕動了一下嘴唇,萬尼亞就立刻大聲地打斷了他:“但是,看!看看我這血淋淋的傷口吧!它是由我的意誌造成的,它讓我從病痛的深淵中蘇醒過來,讓我能夠再次和你交談——清醒地和你交談!”
萬尼亞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他原本孱弱不堪的身體此刻似乎突然恢複了生機。他從病床上掙紮著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呆立在原地的維特:
“維特,你一定會迴到聖駿堡的,對吧?你遲早會迴到那座偉大的城市的!”他緊緊握住維特的手,渾濁的眼中閃爍著堅定而熱烈的光芒,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維特身上。
“把我身體的一部分帶走吧!我的肉體在烏薩斯的征戰中早已變得支離破碎,我的精神也在炮火中被摧毀得麵目全非……但是隻有這截血肉!這截殘肢!是我憑借自己的意誌從身上割下來的!”
萬尼亞神情激動,聲音顫抖,將自己的食指塞給了維特。然後,他用雙手緊緊地握住了維特的拳頭,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維特,我的老朋友,我沒有孩子,隻有這節手指……盡管嘲笑我愚蠢吧,但這節手指竟然成為了我這一生唯一誕生的血肉!”萬尼亞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此刻的他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那纏繞了他十餘年的壓力,滿眼皆是絕望的色彩。
“把它帶到聖駿堡去吧,帶到那個我為之奮鬥了一生的地方,帶到烏薩斯的心髒地帶去。你可以把它埋在你的花園裏,或者埋在街邊的盆栽裏……讓我在聖駿堡的泥土裏繼續活下去吧。”萬尼亞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哦,讓我的血肉融入偉大的烏薩斯母親……把我帶迴聖駿堡去,迴到我們世代守護的、烏薩斯的中心去!”萬尼亞的聲音越來越高,仿佛在向整個烏薩斯宣告他的決心。
最後,萬尼亞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
“……維特!!”
……
“……今天怎麼總是有人跑來跑去的?”烏薩斯軍官不耐煩地抱怨道。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批人從走廊盡頭跑過了,但每一次都讓他感到心煩意亂。
他皺著眉頭,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又一批人跑過後,他終於忍不住咒罵起來。
“嘁,一群不懂規矩的蠢貨!”烏薩斯軍官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轉身看向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的莉莉婭。
此刻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悅和煩躁,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耐心。
“你站在這裏別亂動,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這群蠢貨如此慌亂!睘跛_斯軍官語氣生硬地命令道,然後頭也不迴地朝著走廊盡頭快步走去。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急促,顯然是在不知不覺間被那些跑來跑去的家夥給感染了。
而一旁的莉莉婭則是微微低下頭,乖巧地應道:“……好的,老爺!彼穆曇糨p柔而順從,沒有絲毫反抗的意味。
直到烏薩斯軍官的腳步聲遠去,莉莉婭才抬頭看向了烏薩斯軍官遠去的身影。
不過別看她表現得很是冷靜,但這麼長時間沒有收到任何信息,莉莉婭的心裏也不免緊張了幾分——時間已經不多了,而她至今也不知道凱爾希那裏是什麼情況。
雖然房間裏麵沒有傳來什麼打鬥的聲音,但這種寂靜感卻是最折磨人心的……未知往往讓人心生不安。
但莉莉婭沒有擔憂多久,烏薩斯軍官便快步返迴,並大聲唿喊:“喂,你,立刻前往116號宿舍!
莉莉婭麵露難色,試圖解釋:“可是,我的助手還在這裏……”
然而,她的話尚未說完,烏薩斯軍官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這裏隻需要一名傭人就足夠了,不再需要更多的醫生。”
“更何況,這可是議長大人的命令,如果惹怒了這位大人物,我們都無法承擔後果。”
烏薩斯軍官此時已經顯得相當不耐煩,而當他看到莉莉婭仍然猶豫不決時,便立刻提高聲音訓斥道:“快點!難道你想上絞刑架嗎?!”
這一聲嗬斥讓莉莉婭如夢初醒,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現在也正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於是連忙迴應:“好的,好的,請原諒我,我馬上過去,馬上過去……”
“那你還不趕緊去!”
莉莉婭不敢再看烏薩斯軍官的眼睛了,隻是低著頭向116號宿舍疾步走去,心裏暗聲說道:“凱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