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尚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低聲喝問:
“在哪裏?”
然而,盡管舒尚鼎已經盡力克製,但他內心的激動還是難以掩飾。
他湧動的氣息如同山嶽傾覆一般,氣勢磅礴,讓人喘不過氣來。
被這強大氣息籠罩的鐵牛,此刻仿佛遭受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他的身體像是被一座巍峨的大山壓住,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在與那股強大的力量抗爭,卻總是以失敗告終。
鐵牛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地伸出手臂,手指顫抖著朝前一指。
舒家主見狀,順著他的手勢看去,隻見視線之中,隱約出現了幾個人影。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幾個人影逐漸清晰起來。
其中一個身影,對於舒家主來說再熟悉不過,那是他看了十幾年的身影,如今卻在朦朧的眸光中若隱若現。
而在她的身旁,站著一個中年人,正是舒家主的兄長——舒尚武。
舒尚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視線也因為激動而變得模糊不清。
將近一年的時間,他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
此刻。
她就站在眼前,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涯。
“爹……”
一聲清脆的唿喊,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直直地傳入舒尚鼎的耳中。
他定睛一看,隻見自己的女兒舒鶯正急匆匆地朝他奔來。
舒鶯的步伐有些踉蹌,顯然是因為心情過於激動。
她一路小跑,終於來到了舒尚鼎的麵前。
然而。
當她真正麵對父親時,卻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隻喊出了一個字,便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舒鶯的鼻子忽然一陣發酸,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重重地壓覆著她的心靈。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晶瑩的淚花隨著她那輕柔的聲音滑落,仿佛夜空中的流星,轉瞬即逝。
而此時的舒鶯,那雙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眼眸,也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
“咳……迴來就好……咳……”
舒尚鼎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一邊咳嗽著,一邊慈祥地看著眼前的人,臉上的神情不斷地變幻著。
他伸出兩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手掌隻是在空中徒勞地揮動著,微微發顫。
他的內心此刻正像被暴風雨襲擊的海麵一樣,波濤洶湧,無法平靜。
將近一年來積累下來的千言萬語,此刻都仿佛被壓縮成了一句話,哽在他的喉嚨裏,讓他難以順暢地表達出來。
“爹……你沒事吧!”
舒鶯見狀,急忙跨前一步,滿臉擔憂地抓住父親的手臂。
她的目光緊盯著舒尚鼎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解讀出他的真實狀況。
“沒事。”
舒尚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他微微一笑,試圖安慰女兒。
然而,他的眼睛卻已經變得模糊不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佛隨時都可能滾落下來。
“鶯兒,你總算迴來了。”
舒尚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雖然麵帶微笑,但眼眶已經紅腫起來,那是被淚水浸泡過的痕跡。
猛烈的山風吹過,卻無法吹幹他眼角的淚痕。
過了許久,舒尚鼎才緩緩轉過身去,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看著站在舒鶯旁邊的中年人,輕聲說道:
“尚武,這次辛苦你了。”
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也就是舒尚武,聽到這句話,連忙搖了搖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孩子受苦了……為兄不辛苦……”
他的目光落在舒鶯身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疼惜和關切。
這個中年人,身材魁梧,肌肉結實,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息。
他的麵容剛毅,眼神銳利,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此人正是與蘇鋒有過交手經曆的武者,而被舒尚鼎稱為“尚武”的他,顯然與舒鶯有著密切的關係,應該是舒鶯的伯父。
就在這時,一陣焦急而又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舒尚鼎的身後,一個身影緩緩浮現。
那是一個中年女子,她的出現如同春日裏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柔和。
她的容顏清麗脫俗,宛如仙子下凡。粉黛微施,更襯得她麵若桃花,嬌豔欲滴。
女子身穿一件素藍色長衫,長衫上點綴著點點淡紅色的春燕,仿佛春天的使者,給人帶來生機與希望。
她的肌膚白皙如雪,嬌嫩如絲,仿佛吹彈可破。
披肩的秀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用一根粉色束帶輕輕挽起,更顯其溫婉動人。
她的目光柔和平淡,宛如一池春水,卻又似乎隱藏著無盡的憂愁。
女子的嘴唇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卻給人一種嫵媚無比的魅力,令人心動不已。
然而,在她那美麗的眉角處,卻隱隱地藏著一絲憂傷,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盡管她已為人婦,但依然煥發出青春的活力,宛如盛開的花朵,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她,便是舒鶯的母親——上官納蘭。
上官納蘭快步走到舒鶯麵前,緊緊拉住她的手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女兒。
她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歎息,仿佛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然而,盡管她的語氣中帶著責備,但那聲音卻如同春日暖陽一般溫和,宛如麵對一隻受傷的小兔,生怕會驚嚇到它。
“娘……我……”
舒鶯的鼻子猛地一酸,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成股地流淌而下。
這將近一年多的時間裏,她四處奔波,曆經流離失所之苦。
而心中積壓的對母親的思念之情,也在這一刻如火山噴發般噴湧而出,全都化作了心酸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下。
“好了好了……你就別再責怪鶯鶯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舒尚鼎見狀,急忙走了過來,打斷了上官納蘭的話語。
上官納蘭的眼眶早已哭得紅腫,那眸中滑落的淚珠,仿佛每一滴都重重地砸在了舒鶯的心魂之上,讓她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