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丹宗宗主，原本還有一些老臉掛不住。
眼看著這徒弟也被自己感染了一般，他又是收起了哀愁。
那是眨眨眼間，便化作了勵誌導師。
拍了拍廖真肩膀，鼓舞道：“欸，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他小子比你略勝一籌，難保你以後就沒機會超越他，為師相信你，可以的！”
這話糙理不糙，說的是一點毛病都沒。
可他心底能不知，這所說的一切。
不過也就是他，為了鼓勵這徒弟的違心之言麼。
縱觀這上百數十載的道界，他這個老家夥。
又豈能不知，林凡的驚才絕豔，那舉世無雙的修煉天資。
怕是他這輩子都難得一見，僅此一子。
年僅十八，便達到了地師八重天之境的少年。
又豈是說追，便能輕而易舉追上的。
金丹宗宗主更是堅信，這道界往後數十年。
怕是都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林凡了。
因為這個世上，那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可以法體雙修之餘。
甚至連那丹道與陣法一道，也有所涉獵的。
僅是這法體雙修，那便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別說以後了，哪怕是如今昌盛繁榮的道界。
那怕是都拎不出一人，與之那小子想比。
那即便是有，怕也隻是堪堪到他腳尖。
更別提這嚇死人的小子，在這陣法一道也好。
還是那丹道一說，好似都有著極為深的見解。
尤其這陣法，那更是駕輕就熟了。
這丹道自不用多說，連帶有丹紋的丹藥。
都給他小子煉製出來了，那豈會是那一知半解的地步？
金丹宗宗主可謂是老眼泛紅，他甚至都有點嫉妒了起來。
為何這麼一個，品性俱佳，舉世無雙的年輕天才。
偏偏他就誕生在了茅山，就不能是金丹宗麼？
且不說石長老這家夥，好像還很不待見一樣。
這要放在金丹宗，怕不是天天給他吃好喝好。
像個祖宗一樣，高高的捧著。
這供著都來不及，他作為茅山的長老還嫌棄起來了。
高興都來不及的事，到他茅山就好像變了味似的。
還真是倒反天罡了，這還有王法麼！
而正是想到此處之時，金丹宗宗主才反應了過來。
差點都忘記了，還有石堅這麼一號人物。
可正當他帶著審視的眼神，望向一旁之時。
卻是讓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隻因那盤坐於地麵，兩手撐在膝蓋上的石堅。
此刻眼神炙熱無比不說，竟連麵部的神情，都好似隨著扭曲了起來。
這與那些弟子們截然相反，可不像是期待林凡勝利歸來的眼神。
反而更像是期待著，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發生。
那種帶著極其隱晦的心思，揣摩著的麵容。
“咳！”石堅幹咳一聲，好似察覺到了掃來的異樣眼光。
他旋即收起了那副麵容，又一手朝那肩膀傷口處捂去。
旋即擺出了一副，疼痛難忍，隱隱作痛的樣子。
就好像在故意展現著，他如今脆弱不堪的一麵。
金丹宗宗主隻覺是否自己眼花了，旋即晃了晃腦袋。
看著轉瞬即逝，又在他麵前表現出了一副羸弱的老人。
有種錯位的既視感，不禁心底自問道：“是……是我看錯了？”
隻是不等他多想，便被側身的愛徒打斷了。
廖真好似平複了心情，滿懷著信念，拱手道：“師父我明白的，我一定不辜負你老人家的期望，即便是修為上不如，那起碼也在丹道上超越林凡！”
“丹……”金丹宗宗主頓時啞口，才迴過神來。
看著那重拾信心，彎身拱手的弟子，很是欣慰。
他也十分慶幸，得虧是收住了這把嘴。
若是讓這傻徒弟知道，林凡或許在丹道之上。
也早已然超越了他，怕是他會幻念破滅吧。
不，不該說是或許，是一定！
哪怕是自己這個天才弟子，那也沒有這等豐功偉績。
這麼些年了，他緊緊跟在自己身旁。
雖不說習得十之八九，那七成是或多或少達到了。
可也就堪堪煉製出過一枚，帶有三紋的丹藥。
那與之林凡的五紋相比，那是有著天差地別的。
若不是控火與那煉化藥材的手法，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那林凡是斷然不可煉製出來的，可這也僅僅是前提罷了。
除此之外，那還需要一門極其高深的禦火術。
而這，恰恰是自己所無法滿足到這個徒弟的。
那玄妙的禦火術別說自己了，就連金丹宗上下。
怕也就隻有那太上長老，手中才持有了。
那得是得到了十八長老，無一反對。
都認同了某個弟子的煉丹水準，才會傳承下來的。
哪怕是一宗之主，有一人反對，那都是觸不可及的。
金丹宗宗主抬頭眺望，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凡。
卻是沒想到，林發這小子居然還這麼替自己這徒弟著想。
怕是不想廖真內心對這丹道有所波動，所以隱瞞了下來吧？
該說不說，廖真與之交好，應該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哪怕今後他人生有什麼波折，或是道法界有什麼動蕩。
就林凡對他的種種跡象來看，應該是會保他無虞。
也難保不準，這未來的道界林凡又會達到何種高度。
但是有一點，是金丹宗宗主是非常肯定的。
那便是今後的道界，怕是會被這橫空出世的白衣少年。
繪畫出，極具色彩濃厚的一筆。
他也定會達到，亙古鑠今，無人可及的高度！
“師父，丹什麼？”
廖真有些許不解，沿著這師傅的眼神扭頭看去。
而那目光所到之處，不是別處。
正是他平日裏，口口相稱為“林兄”之人的位置。
他兩眼看了看，又鬼使神差的笑了出來。
在這一秒，他好像釋然了一般。
他無比欣慰，更是無比慶幸，能有林凡這麼一位知己。
所謂天才惜天才，他甚至都期待了起來。
這未來遙不可及的修道一途，自己又能追趕這白衣少年。
追到哪一步，是否有機會與他齊頭並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