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別忘了你答應的。”


    止住司徒炎的動作，彌依此時的語氣不容拒絕。


    楚十微笑著。


    “是有人選擇了我的實驗編號嗎，司徒科長？”


    司徒炎在彌依的目光下拿出控製器，隨意地按了兩下，止咬器和抑製環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自由了。”


    不習慣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印痕，楚十內心輕哂，一個不將人當人的地方，居然是55星最有話語權的機構之一。


    乖巧地被彌依牽手走出研究院，熾熱的風撲在臉上帶著熱意。


    “彌依姐姐，人的尊嚴真的重要嗎？”


    楚十站在這片土地，久違感覺到陌生。


    彌依又像以前那樣摸她的頭，聲音溫柔而堅定。


    “當然。”


    “那就好。”


    耳邊傳來楚十的輕聲呢喃，彌依愣住，隨後眼前一黑。


    溫柔地接住彌依溫熱的身體靠在牆邊，楚十站起身，異能被發動，她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


    她服下的那些藥劑成果，這些自視甚高的科員該親自試試。


    “你放出了一個毒種子，彌依。”


    躺在牆角的彌依睜開眼，看向楚十離開的方向。


    “研究院的人怎麼樣了？”


    司徒炎雙手插在白大褂兩旁的口袋，語氣冷淡。


    “雖然早有準備，但不少人還是著了道，輕微中毒，死不了，躺幾天而已，倒是你，想好了？”


    彌依咳了兩聲，往身後仰去。


    “司徒啊，你什麼時候見我沒想好過。”


    見不得彌依這個樣子，司徒炎嗤了一聲。


    “隨你。”


    離開研究院的楚十拚命地向前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就這麼一直鉚著勁跑。


    直到兩腿無力砸在地上，她才停下，仰躺在地。


    這一刻，她天真的以為自己自由了。


    直到她成了人人垂涎的過街老鼠，她才知道，像她這樣身有殘缺，又覺醒異能的人有多值錢。


    她從來不曾逃離掉樊籠。


    陰溝裏翻船，又一次被送進了司徒炎的研究院，楚十躺在冰冷的實驗床上，自嘲地笑了。


    司徒炎站在床旁邊，觀察著她的樣子，短短兩個月，逃跑的毒種子更狼狽了。


    “離開研究院的日子你過得也不過爾爾。”


    楚十認命，她天生就是被遺棄的存在，如今也不過是將僅有的命也一同放棄。


    “自古利益動人心，司徒姐姐，在你取出我的異能前，我想見一見彌依姐姐。”


    她耐心地等待著，腳步聲漸近，楚十的右臂一陣刺痛，她聽見司徒炎毫無情緒的聲音，僅一句，就陷入無意識中。


    “來不及了。”


    一行清淚滴落，滴答，滴答，如同倒計時，走向死亡的篇章。


    *


    再次睜眼，楚十“看到”白色金屬材質的天花板，還沒反應過來，一張極具攻擊性的臉帶著冷意出現在她麵前，她的頭頂有一串模糊的數值，看不真切。


    “醒了就起來。”


    一開口就是熟悉而毫不留情麵的聲音，楚十抬起雙手，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


    “你幫我恢複了視力？為什麼？彌依姐姐呢？”


    司徒炎並不著急迴答她的問題，扔出一張新的身份證明，自顧自地交代。


    “她希望你的生活不再那麼糟糕，給你取了個新名字。


    自視力恢複起你全權歸屬研究院，這是我和彌依的交易，你可以選擇遵守，也可以背棄，不過這之後彌依留給你的積分和包裹裏的東西我會留下作為給你雙眼的代價。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耗，現在給你十分鍾告訴我你的選擇。”


    司徒炎給的信息很多，多到她剛清醒的思緒一團糟。


    但那些信息又少的可憐，少到她隻能抓住彌依的積分和包裹，那是任務者死之前交給親朋好友的遺物。


    她恨這個讓她受盡折磨的研究院，可她更愛彌依姐姐，楚十伸開手，那雙清亮的眼睛執拗地看向司徒炎。


    “將彌依姐姐的東西給我。”


    司徒炎雙手插袋，那雙眼睛不起波瀾。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你的選擇。”


    她遵守了彌依和司徒炎的交易，司徒炎也如約在她18歲進入副本的時候將彌依的東西給了她。


    可笑的是，經曆的副本越多，她反倒越能理解研究院對她做的事，一切都是為了整個55星民整個群體延續下去，以少數的犧牲換最大化的利益。


    她所在的55星是弱星，弱星以量變勉強抵強星質變，一個無奈又必須麵對的現實。


    選擇進入“無一生還”副本，也不過是她想利用任務獎勵見彌依，她想知道這雙能看見的眼睛到底是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還是一次出於私心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