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jīng)離去了,殷若明又迴來了。
秦憶大喇喇地坐著,對著江懷邪魅一笑,有好戲看了。
“請殷堂主進(jìn)來。”
殷若明進(jìn)來後,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簡單問候過,就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稟報他在北地的見聞。
“啟稟少主,屬下與雷堂主自出了連雲(yún)山,就快馬加鞭一路向北,中途隻在華京停留兩日。
到了北地後,我們隱姓埋名,試圖潛入赤鹿教查探消息。但赤鹿教並非如江湖傳言中的那般來者不拒,我們被仔細(xì)盤查了許久,才算進(jìn)了其中的一個小小堂口。
在北地的時間不算短,可連赤鹿教在平沙堡的大門都沒有進(jìn)去過,赤鹿教數(shù)得上名號的人物更是一個都沒有見過。
北地要比我們想象中的安穩(wěn)多了,北地的江湖中事都由赤鹿教管,很有規(guī)矩……”
殷若明口中的北地與江湖傳言相差甚遠(yuǎn)。
江懷和秦憶不由地想到了在華京時,鍾離無間曾讓他們有朝一日到北地看看,就會知道傳言中的赤鹿教並不是真正的赤鹿教。
“赤鹿教最有名的三個人,分別是教主鍾離無間,青龍使索鷹,還有朱雀使。少主恕罪,屬下隻知道朱雀使是個女人,掌管赤鹿教的大小事務(wù)。
至於她姓甚名誰、是什麼樣的女人,屬下沒有打探出來。
其他人物,像是離魂刀韓廷、霹靂手肖無極、歸鴻一劍歸玉樓等,屬下也沒見到!
江懷點頭道:“韓廷幾人多是在北地活動,很少出北地。至於鍾離無間和索鷹,你自然不會看到的,因為他們壓根不在北地,而在華京。
赤鹿教的朱雀使,的確是個神秘女子,還是個不通武藝的女子,名叫梅綺。鍾離無間和索鷹不在,赤鹿教有她做主!
江懷剛一話落,秦憶接著道:“不錯,鍾離無間和索鷹在華京,少主還與索鷹大戰(zhàn)了一場。索鷹成名已久,卻沒占到少主的便宜。這可不是在天門堂上鍾離無間指點晚輩時的切磋,是實打?qū)嵉膽?zhàn)鬥!
果然,在聽到秦憶的話時,殷若明再看向江懷時,眼中的敬佩更加明顯了。
索鷹的鞭子,那可是追魂鞭。
少主年紀(jì)輕輕,武功造詣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這些人一大截。
“梅綺。”
殷若明念了念這個名字,覺得真不像是江湖中人的名字。
江懷一看殷若明的神色,就知道其心中所想。他和秦憶在剛一聽到梅綺這個名字時,也是這般驚訝。
“不瞞少主,若不是少主第二次闖關(guān)乃是闔宮上下的大事,屬下真想在北地多停留一段時間,看能不能進(jìn)平沙堡?”
江懷笑道:“無妨,此間事了,殷堂主可以繼續(xù)你的北地之行。江湖中有一個叫殺手盟的組織,我覺得這個組織很可疑,殷堂主可以代我去查探一番!
“少主,屬下正要稟報,已經(jīng)沒有殺手盟了。如今的北地,隻有一個門派,便是赤鹿教。換言之,所有北地的門派,都被赤鹿教合並了。論起聲勢,這赤鹿教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武林第一!
偌大的北地,隻有一個門派,赤鹿教,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也實在可怕。
可江湖中有關(guān)赤鹿教的傳聞,依舊停留在原來的不實與誇張中。
江湖隻關(guān)注赤鹿教中有多少邪魔歪道,有多少離經(jīng)叛道之人,而赤鹿教真正可怕的地方,卻被大多數(shù)人忽視了。
江懷和秦憶的神色也有些變了。
他們又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出現(xiàn)在華京的鍾離無間與索鷹。
赤鹿教,隻留下一個不懂武藝的梅綺,這二人是如何放心的呢?
一定還有非常的手段。
“殷堂主,看你的樣子,是願意再去北地的。你前往北地的時候,帶幾個聽風(fēng)堂的兄弟,他們打探消息有一手,應(yīng)該能幫上你。還有雲(yún)氏兄弟,那麼好的身手隻閉關(guān)練武,實在可惜。帶他們一同去,到真正的江湖中曆練,對練武更有好處。”
秦憶誠懇地說道。
這還是頭一次,秦憶心平氣和地與殷若明說話。
殷若明麵上露出一個淺笑:以往的他和秦憶,多是暗戳戳的“針尖對麥芒”。他自恃身手不凡,一直不服氣江懷,更不服氣秦憶?扇缃窨磥,江懷作為少主,光那一番功夫自己就趕不上,而秦憶,也不容小覷,是之前的自己一葉障目了。
“多謝秦兄,等少主闖關(guān)通過,我知會大護(hù)法一聲,就動身。少主和秦兄叫我若明即可。”
“若明,萬事小心,等你的好消息。”
殷若明離去後不久,雷錚又來求見了。
秦憶好笑地揉揉鼻尖:“這是要‘小鬼打架’了,等著看吧,老雷能說出什麼來!
在江懷看來,雷錚可比殷若明會做人多了。
大聲的問候,爽朗的笑聲,親熱的叫喊……總之,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熱情與豪爽。
“少主,俺老雷出了連雲(yún)山,就一直念叨著一定要盡快到北地去,鍾離無間那廝好端端地為什麼要上連雲(yún)山,說他沒有陰謀,鬼都不信。
這一路向北,除了在華京停留了兩日,其他時候都是緊趕慢趕。
少主恕罪,華京可是帝都,老雷是個粗人,到帝都自然要張望一番,下次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況且,華京還有英雄殿,雖然進(jìn)不去,在那附近轉(zhuǎn)轉(zhuǎn),也是美的。”
江懷笑道:“雷堂主言重了,華京,誰路過不得好好看兩眼,畢竟是華京啊!
“可不是,老雷,別說你了,我和少主也去華京轉(zhuǎn)了一圈,滿城富貴差點迷了我的眼。若是可以,我真想待在華京就不出來了,天底下最大的溫柔鄉(xiāng)可都在華京!
說著,秦憶還朝雷錚眨眨眼。
雷錚會意,笑聲更大了。
“老秦,同道中人。」
寒暄過後,就到重頭戲了。
雷錚所言與殷若明大差不差。
“少主,這赤鹿教不可不防,北地幅員遼闊,偌大的北地,隻赤鹿教一家。鍾離無間想幹什麼?一看就知道,此人野心不小,誌在天下!
屬下以為,鍾離無間是故意接近少主與老秦的。他自以為縱橫江湖多年,就比別人多長了顆腦袋不成。少主和老秦雖然年少,但都不是常人,自然不會受他蒙蔽。”
雷錚見江懷和秦憶亦是一臉凝重的樣子,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道:
“少主,我們在北地許久,有關(guān)鍾離無間的傳言就跟傳說似的。不止赤鹿教的普通教眾,就連北地的尋常百姓都對他十分推崇,快趕上聖人了。這還不夠奇怪嗎?
咱們在天門見到的鍾離無間囂張、跋扈,這分明就是鍾離無間刻意營造的假象。這說明什麼?說明鍾離無間一定有很大的圖謀!
聽到雷錚的結(jié)論,秦憶簡直要站起來給他拍手鼓掌了。
老兄,我們壓根沒去過北地,也知道鍾離無間一定不簡單,圖謀很大。
江懷聽得不住點頭,看著雷錚的目光愈發(fā)柔和。
秦憶悄悄地揉了揉眼,他在江懷眼中看到什麼?
分明是鼓勵雷錚繼續(xù)往下說。
雷錚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般,情緒竟變得激動起來。
“少主應(yīng)該知道江湖中有一個殺手組織,叫殺手盟的,就在北地。如今,這殺手盟也歸到赤鹿教了。到北地轉(zhuǎn)了一圈,愈發(fā)覺得赤鹿教在江湖中的傳聞不實。屬下大膽猜測,這赤鹿教應(yīng)該與華京有所勾結(jié)!
“雷堂主,何出此言?”江懷奇道。
“赤鹿教與官府的關(guān)係很不錯。赤鹿教私底下也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掙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屬下也說不出理由,隻覺得,若沒有華京的人罩著,赤鹿教不會吃得這麼開。還有一事,赤鹿教的青龍使索鷹,在華京有官職!
“官職?老雷,你沒說錯吧?索鷹會在華京有官職。
秦憶有些“不信”了。
“俺老秦從不打妄語,索鷹可是被人稱作索大人的,還到衙門裏辦事,這可是屬下親眼看到。這件事,屬下可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連老殷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