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燁覺得自己這次考的是真的不錯。
除了數學。
其他幾乎每一門都超常發揮。
特別是英語。
有史以來第一次，考到了140分。
加上語文的121，文綜的244。
要不是這次的數學分數著實太低。
隻有92分。
不然的話。
他的總分說不定就能曆史性的突破六百分大關了。
而不是像現在的597分，這個缺一點的分數。
不過。
597就597吧。
高燁並不難過。
因為他昨晚在知道分數以後。
就立刻打了很多電話詢問同學。
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
班上同學，乃至年級其他班的朋友。
在這次的高考當中，數學的成績是普遍的偏低。
低到令人發指的那種。
哪怕是班上成績最好的那一批。
這一次。
都在數學上都栽了不小的跟頭。
“陳磊這次數學怎麼樣。”
“不太行，聽說隻有105。”
“黃笑笑呢？”
“也不高，112分。”
聽到這。
高燁忍不住的咂了咂嘴。
今天是6月29日。
是填誌願的日子。
一大早，他就和自己的父母一起，來到了學校。
然後。
家長們去和老師了解誌願情況。
而像他這樣的學生，就暫時留在班級。
和同學湊在一起，討論分數以及學校的選擇。
“徐海城，你這次510分。”
“重本有希望啊。”
“打算去哪個學校？”
“和哥幾個透露透露？”
不過。
聽到這話的同桌小胖子，卻幽幽的歎口氣。
“估計難啊。”
“聽說這次文科的重本線很高。”
“能穩住二本我感覺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樣啊。
高燁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忽然的。
他想起了什麼，對著前麵的幾個女孩喚了一聲。
“孫倩！”
“孫倩！”
聽到唿喚。
前排某個身材纖細的姑娘，轉過了過來。
一臉不悅道：
“幹哈？”
“問你個事！”
“說！”
“薑寧考了多少？”
一聽這話。
周圍人的目光就都被吸引了過來。
無論男女。
一個個都想知道。
這位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在這次高考上，是不是也一樣的風雲。
然而。
孫某人卻嗬嗬笑了一聲。
“想知道啊？”
“不告訴你。”
眼瞅著直接詢問無果。
高燁立刻露出一副媚笑。
“孫妹妹。”
“知道你和薑寧關係好。”
“你就偷偷透露一下。”
“六百多少？”
六百？
孫倩沒忍住的眼睛翻了翻。
腦海裏下意識的就浮現出昨晚打電話的場景。
當她從電話裏，聽到那個清泉般的嗓音，說出那個7開頭的數字後。
那般的震撼力。
真的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六百？”
“來，用你那隻比豬腦大不了多少的腦子。”
“再想想。”
“以薑寧的能耐，到底能考多少分。”
這話說的。
高燁忍不住的就開始瞎想了起來。
“670？”
孫倩一臉嫌棄。
“680？？”
孫倩笑而不語。
“690？？？”
孫倩聳了聳肩，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再猜。”
這話說的。
連周圍同學的好奇心都被勾了上來。
“695？”
“不會700吧。”
此話一出，頓時就被人給反駁了。
“應該不可能。”
“你看去年那麼簡單的卷子，咱們江州一中的最高分也不過才699。”
“今年不說其他的，就數學這難度，還有那個理綜。”
“能有690都算誇張了。”
…
“有道理。”
“哎對了，我記得薑寧前幾天的估分是683吧？”
“真實考試分數應該上下十分左右。”
“673到693。”
“嘖嘖，我要是能考到這個分數。”
“我家祖墳怕是都得自燃才行。”
然而。
麵對同學們的猜測議論。
孫倩從始至終都隻是一臉神秘的微笑。
眼見如此。
高燁的心裏像是被撓了癢一樣。
其實他的心裏也在打著小算盤。
以他差三分600的分數。
考頂尖985很困難。
但一般的說不定還有希望。
再者。
要是薑寧這次考的不理想。
說不定也會選擇一般的985。
那到時候說不定還有希望能上同一所大學。
屆時。
再以高中同學的關係主動出擊.
剎那間。
高燁忍不住了。
起身。
來到孫倩的身旁。
小聲嘀咕一句。
“孫倩，商量一下。”
“到底多少分？”
結果話音剛落。
教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
號稱消息百事通的同學，就忽然出現在門外，對著班上人一陣吆喝。
“快！快！快！”
“大新聞！”
“華清大學和京城大學招生辦的老師，在樓上吵起來了！”
啥？
這兩個國內頂尖學校的招生老師為什麼要吵起來？
難道說…
一時間。
教室裏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霎時間。
教師裏的人，幾乎都站了起來，‘嘩啦啦’的湧了出去。
然後。
在百事通同學的指引下，來到了三樓的樓道口。
隨即一眼就看到，在不遠處的某個小會議室門口。
正蹲著不少人。
靠著牆根，守在窗戶那。
一個個都做著傾聽的姿態。
見狀。
高燁快步走了過去。
湊到一個熟人身後，拍了拍肩膀。
“夏至。”
“裏麵什麼情況？”
聞言。
短發女孩連頭也沒迴的飄了一句。
“薑妖精考了729。”
“華清和京大正在搶人呢。”
結果話音剛落。
高燁就覺得自己被一個錘子擊中了臉麵。
失聲驚唿道：
“多少？！”
“729。”
說著，夏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別喊。”
“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一句話。
堵住了高燁的嘴。
但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充滿了不可置信。
729…
這個數字像是銅鈴一樣，在他的耳邊不停震蕩。
729分。
滿分750分。
而薑寧隻扣了21分。
如此高的分數，如此可怕的成績。
不出意外。
今年的省狀元就是她了。
省狀元…
此時此刻。
他終於明白。
為什麼孫倩會用那樣的表情看著他。
也頓時明白自己剛剛的想法是有多麼的可笑。
赫然間。
高燁有些心灰意冷了。
——————
此刻的小會議室裏。
薑姑娘可不知道又有一個小夥子，被她的分數給擊碎了信心。
眼下的她。
正看著好幾個大老爺們，當著她和老娘的麵。
互揭彼此的短。
什麼前年的潤州市文科狀元，被京大用套路給騙走。
現在在學校裏整天鬱鬱不得誌。
還有大前年的寧州理科第三名。
明明和京大談好了條件，結果被華清以高額的獎學金挖了牆角。
最讓薑姑娘感覺到意外的。
是旁邊福旦的那位胖胖的中年男子。
明明看起來樂嗬嗬的。
但每每都在關鍵時刻，給華清和京大的補上一刀。
這場麵，別說有多熱鬧了。
不過。
哪怕在這種情況下。
薑姑娘依舊保持微笑的模樣。
什麼態度都沒有表示。
這會。
陳國良覺得自己的口有點幹。
小喝了一口。
瞪了一眼湯鬆之，然後就把目光放在了薑寧的媽媽身上。
畢竟。
在他看來。
大學的誌願填報，決定權一般都在父母身上。
所以。
“薑寧媽媽。”
“我們京城大學的想法。”
“是給薑寧本碩博連讀的機會，同時，按照成績，還會有最高一檔的獎學金。”
然而。
他的話音剛落。
隔壁的湯鬆之就發出了不屑一顧的笑聲。
“薑寧同學。”
“你知道麼，在《華國高等教育評估》中的《華國大學評價》中，我們華清大學以226.66分，連續六年蟬聯第一。”
“而且，我校的研究生院，也是以193.15分，保持了連續三年的第一。”
這話說的陳國良麵色一黑。
因為之前就因為這個學校評比的事情鬧過。
什麼分數，打分的方式之類的都對京大不友好。
後來一度鬧到了上麵。
最後為了左右平衡，才把這事情給息事寧人了。
結果現在被這家夥拿出來當成招生的手段。
這可把陳國良給氣的。
“連續六年第一，怎麼在科研上還比不過我們？”
“甚至專利數，高質量的期刊數也被我們死死的壓在下麵？”
眼看兩個人又要開始揭短。
一旁的馬校長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
迴過頭。
對著薑姑娘的老娘。
好好的問道：
“薑寧媽媽。”
“其實學校排名什麼的都隻是一個說法。”
“具體還要看你們的喜歡。”
“所以。”
“有決定了嗎？”
聞言。
田翠蘭迴過頭看了眼自己閨女。
雖說她很想替女兒選一個。
但考慮到今早出門前的約定。
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
笑道：
“其實。”
“上大學這個事情。”
“我聽我女兒的。”
這話一出。
馬健愣了愣。
隨即一陣憨笑。
“也對。”
“上大學是子女的事情。”
“去什麼大學，隻要她們喜歡就行。”
說著。
馬健的目光就轉到了當事人的身上。
看著那張明媚如花般的容顏。
他笑了笑。
“薑寧同學。”
“你怎麼看呢？”
話出。
鬥嘴的兩個人停了。
福旦的那個中年人也把目光放在了薑姑娘的身上。
很明顯，都在等待本人的想法。
但此刻的薑姑娘卻沒有任何開口的欲望。
眸光看著門外的位置。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眼看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的時候。
門口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隨即。
大門打開了。
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年邁的男子。
隻見他掃了眼房間裏的人。
微笑的說了一句。
“打擾了各位。”
“我是陸峰，來自寧州大學。”
——————
蔣思玉覺得最近兩天的喜事有點多。
先是自己的先生，書法畫作被一個神秘的老板看中。
收購了很多。
支付了將近五十萬的錢。
讓她們家本來有些捉襟見肘的存款頓時充盈了不少。
然後就是女兒高考考了645的高分。
標準985高校的成績。
這讓她們家開心的。
一家三口，整晚都洋溢在了喜悅當中。
抱著電話，給親朋好友一個個的通知喜訊。
但通知完。
該去哪上學的問題就來了。
其實按照各個大學公布的分數來看。
女兒這個分數，去哪都可以。
隻不過，在麵對那些頂尖大學的時候。
強的專業可能就有點困難。
除非接受調劑。
所以她覺得。
穩妥起見。
可以在就近，找個最好的大學，選一個最好的專業去學習。
這樣女兒靠的近。
時不時的還能過去探望探望。
可是。
齊先生卻覺得學校重要。
哪怕專業差一點也沒關係。
隻要能上到那兩所，大不了未來轉專業。
話是這麼說。
但蔣思玉也是從高校出來的。
哪能不知道。
轉專業也是有難度的。
而且每年的名額就那麼一點。
她不覺得。
自己女兒去了這種頂尖高校，能拚的過那些全國各地的高材生。
也不說遠了。
就是她們班的那個薑寧。
729分。
真是個可怕的數字。
而今天。
蔣思玉和齊先生一起，帶著女兒準備來學校填報誌願。
結果就撞到了寧州大學的副院長。
陸峰陸教授。
然而。
如果隻是碰見，那倒也算了。
關鍵是這位教授，居然給她的女兒，開出了一個非常優渥的價碼。
隻要願意去寧州大學。
專業自選，提供獎學金，甚至可以保送本校的碩士研究生。
這個待遇。
讓蔣思玉沒辦法拒絕。
甚至連一直推崇讓女兒去京城上大學的齊先生。
都連連答應。
最後。
經過了蔣思玉的再三確認。
女兒便在那份提前準備好的協議上，簽上了自己名字。
隻不過。
讓她有些疑惑的是。
這位陸教授，為什麼簽完以後就急匆匆的離開。
好似還有什麼更重要的大事需要去做一樣。
算了。
可能貴人多忙碌吧。
………
另一邊。
高三三班薑妖精考了729分的事情。
像個炸彈一樣。
在整個江州一中的高三一下子就炸開了。
幾乎所有人。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
腦子裏都是蹦出一個反應都是‘不可能’。
畢竟這一次的數學卷子已經爆殺了太多的人。
無數人折戟沉沙。
死在數學的這道大關上。
結果現在忽然聽說。
這次的數學，有人考了滿分。
讓人怎麼接受？
可是。
麵對著對方的言辭鑿鑿。
再加上那隻妖精平時的成績就是穩定在全年級前五。
甚至還拿過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金牌。
種種條件匯集在一起。
考個滿分。
似乎也不是讓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一時間。
整個江州一中的高三年級各班裏，含‘薑’量極高。
“珊珊！”
“薑寧真的考了729分？”
…
“真的。”
麵對同學的詢問，羅珊珊點了點頭。
結果。
“天吶！”
“她是怎麼考了這麼高的分數的？”
對此。
羅珊珊也不知道該怎麼迴答。
隻能無奈的聳了聳肩。
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別說這些人了。
就是她在剛開始知道這個分數的時候。
整個人也是震撼了很久。
……
片刻。
等著同學被家長叫走之後。
羅珊珊靜靜地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看著麵前的空白誌願單。
有些出神。
今天填誌願，她爸沒來。
當然，她也不知道她爸現在在哪。
可能在寧州，也可能在潤州。
反正就是不在江州。
其實。
前段時間。
舞蹈班的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她也告訴了她爸。
但對方並不相信她的話。
認為是在忽悠他。
對此。
羅珊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導致現在填誌願了。
她爸也沒來。
算了。
沒來就沒來吧。
以她525分的成績。
哪哪上不到學？
哎。
真羨慕薑薑的分數啊…
要是她也有這個分數。
哪還用麻煩薑薑給安排學校。
自己想去哪去哪。
就是京城電影學院。
她也有信心去碰一碰。
可惜…
………
另一邊。
小會議室裏。
看著自己女兒在麵前的那份協議上簽了字。
田翠蘭有好幾次都忍不住的想開口說點什麼。
但話到嘴邊。
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然後。
等著那位教授的離開。
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
她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寧寧。”
“你為什麼放著京大和華清不選，非要去寧州大學？”
…
“因為近啊。”
說著這話的時候。
她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
好好的伸了一個懶腰。
渾身都露出放鬆的姿態，道：
“畢竟你也知道的。”
“咱們家現在家大業大。”
“要是跑得太遠。”
“家被人偷了咋辦。”
雖說知道閨女的意思。
但田翠蘭依舊有點糾結。
“可那畢竟是京城大學和華清大學。”
“不覺得可惜嗎？”
聞言。
薑姑娘笑了笑。
目光看著窗外搖擺的枝葉。
“當然可惜啊。”
“可是。”
“人都要學會取舍的嘛。”
“就像把十個億，和一張華清畢業證書放在一起。”
“你覺得我該怎麼選呢？”
這話說的田翠蘭沉默了。
要是過去。
她鐵定會翻個白眼，然後把閨女埋汰一頓。
但現在。
閨女的手上怕是真的有十個億。
可隨即。
田翠蘭就意識到了這話中的漏洞。
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老是覺得這兩者隻能二選一？”
“在華清或者京大，難道就不能做生意嗎？”
對此。
薑姑娘隻是笑了笑。
沒有迴答。
的確。
在京城其實也不妨礙她做生意。
甚至說。
有的方麵，隻要路子對了，以後發展潛力會更大。
但是。
她要是去了京城。
小媳婦怎麼辦？
人家寧州大學的副院長可以為了自己這個省狀元的名號。
親自過來跑一趟。
甚至麵對著薑姑娘拖家帶口的要求。
人家也一並答應。
要是換成京城大學或者華清大學。
可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