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法……”許源認(rèn)真思考起來。
雖然一直有些看不上商法,但林晚墨這個提議卻讓許源認(rèn)真考量起來。
最大的好處是,自己可以繼續(xù)提升丹修的水準(zhǔn)。
丹修的各種手段,自己已經(jīng)用得純熟。
真的就這樣放棄了,也實(shí)在可惜。
許源便又問道:“你對商法了解嗎?”
後娘搖頭。
“我明天找人問問。”
……
第二天,許源一大早就迴了占城署,找到了屈晉鵬。
屈老一聽許源有意兼修“商法”,立刻表示支持:“商法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說除了‘道法’外,其他的法都被斥為歪門邪道,但商法這麼多年下來,其實(shí)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完成的體係。
比起其他的法,商法要高深很多。”
許源點(diǎn)頭:“前輩是否認(rèn)識修商法的前輩高人?”
屈晉鵬笑道:“你去找張老押啊,他就是個老商法。”
許源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對,將他忘了……”
屈晉鵬:“不過你得做好準(zhǔn)備,修商法的人,都不大好打交道。你想從他們手裏得到什麼,就得做好付出更多的準(zhǔn)備。
這些人是絕不會做虧本買賣的。”
許源出來後,就把傅景瑜喊上,準(zhǔn)備一起去斜柳巷。
“許源。”剛出門,忽然就被萬允叫住了。
“謝大人讓你過去一趟。”
許源暗自撇嘴,但還是去了。
“三娘會的事情……”謝青蔓果然是為了魏雲(yún)華:“若是沒什麼真正的罪責(zé),就把人放了吧。”
許源道:“他們無視祛穢司的封條,乃是對整個祛穢司威信的冒犯!”
這事兒就是那種,上了稱千斤都打不住的!
傅景瑜站在許源左後半步,抬起頭來直視謝青蔓:“大人這是要用手中的權(quán)力,妨礙祛穢司的公正?”
謝青蔓心裏一陣膈應(yīng)。
而且對傅景瑜的厭惡,比對許源還要更強(qiáng)烈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吧。”
謝青蔓揮了下手,示意許源可以走了。
許源告退後,萬允進(jìn)來:“大人,咱們不能再忍了。”
謝青蔓冷哼一聲:“南署轉(zhuǎn)來一份公文,山河司那邊請?jiān)蹅冋汲鞘鹨黄鹛幚硪粯栋缸樱热辉S巡檢能力強(qiáng)又有擔(dān)當(dāng),就讓他去吧。”
萬允不解:“這是立功揚(yáng)名的機(jī)會啊!”
“山河司都處理不了,還要向咱們求助,這案子——很棘手!山河司這是在找人背鍋!”
山河司占城署為什麼不向上級求援,反而請祛穢司協(xié)助?
謝青蔓覺得就是想把鍋甩給祛穢司。
……
許源沒打算一直關(guān)著三娘會的人。
但絕不能因?yàn)橹x青蔓一句話就把人放了。
許源要收服三娘會,因?yàn)橹x青蔓放人,那就前功盡棄了。
三娘會以後就是謝青蔓的附庸。
宋蘆在門外等著,見兩人出來便迎上前問道:“她為難你們了?”
傅景瑜很不滿:“想讓我們違規(guī)放人,我頂撞了她。”
宋蘆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但聳了聳肩膀,又一臉輕鬆的道:“沒關(guān)係,傅家和宋家加在一起,她拿我們沒辦法。”
……
斜柳巷還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
郎小八上去抬起門環(huán)輕叩了幾下,來開門的是白狐的侍女。
從門後瞧見了傅景瑜,她便立刻打開了門,如花叢中的蝴蝶一般,歡快的一蹦一跳的往迴跑,嘴裏喊著:“姑娘,會賬的金主真的來了——
姚賬房快算一算。
劉哥,把前後門都守好了,莫叫他們偷溜掉……”
許源有些想笑,這小丫頭是個好管家。
傅景瑜麵皮有些僵硬:“本公子何時賴過賬?”
一行人走到後院的門口,小丫頭又出來了,紅著一張小臉,委委屈屈對眾人萬福道:“多有失禮,我家小姐已經(jīng)罵過了。”
“諸位請隨我來。”
丟麵子的不僅是傅景瑜,還有張老押。
老頭子坐在白狐身邊的竹椅上,滿臉的尷尬。
張老押當(dāng)然有錢。
修商法的都不會窮,因?yàn)樗麄儚牟蛔鎏澅镜馁I賣。
但是張老押還有個外號叫“張老摳兒”。
占便宜沒夠。
讓他自己掏錢絕無可能。
白狐便笑道:“小丫頭不懂事,讓幾位見笑了。不過你們看過單子,也就明白這丫頭的確情有可原。”
旁邊的賬房先生將一張剛寫好的清單呈給了傅景瑜。
許源一斜眼就看到了。
清單上按照日期,將張老押在這院子裏的消費(fèi),全都羅列出來。
最下麵的是今日的消費(fèi)。
早飯就不說了,這才半上午呢,就已經(jīng)要了一壺茶、四樣點(diǎn)心、一爐香、五斤水果、一兩煙絲,還有白狐姑娘捶背一次、捏腿一次……
清單最後列出的總賬是三千四百七十五兩!
許源眼皮子一跳。
一件七流的匠物,也不過兩千兩上下啊。
這老東西真能造啊。
許源覺得自己要向張老押請教商修的事情,得做好大出血的準(zhǔn)備。
宋蘆也把頭伸過來,隻看了一下最後的價錢,眉毛就豎起來了:“你這老頭兒好不知深淺……”
這不是欺負(fù)老實(shí)人嘛!
傅景瑜拉住了宋蘆,對白狐說道:“這個賬,我認(rèn)。”
張老押鬆了口氣,便叫嚷起來:“瞧見沒?我老人家早就說了,我那故友的學(xué)生,絕非言而無信之人!
爾等真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輩!”
傅景瑜又道:“前輩一直在此地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jì),不如跟我們迴祛穢司暫住?”
張老押頓時不吭聲了。
金主被坑的太狠,不想繼續(xù)買單了。
許源出麵道:“前輩若是覺得衙門裏不自由,也可以跟我們?nèi)ツ铣茄仓捣俊?br />
那邊我們能做主。”
張老押疑惑地看著許源:“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總不會坑了前輩的。”許源道:“您也說了,傅大公子是老友的學(xué)生。”
白狐不動聲色的用衣袖拂了拂桌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張老押知道這裏自己待不下去了,狐貍攆人了啊。
“行吧。”他勉強(qiáng)答應(yīng):“你們?nèi)?zhǔn)備馬車,我不想讓人看見。”
宋蘆有點(diǎn)忍不住了,架子真大。
但許源一指郎小八:“去雇輛車,本官會賬。”
車子將張老押接出了院子。
白狐站在門口送別客人,顯得依依不舍。
對於每個客人,斜柳巷的姑娘們都是如此。
神情絕不似作偽。
等馬車出了院子,白狐轉(zhuǎn)身迴來,侍女剛關(guān)上門,白狐就立刻飛奔迴自己的閨房,收拾了一些細(xì)軟:“今日便歇業(yè)了。”
“我要出趟遠(yuǎn)門,一切等我迴來再說。”
丟下院子她就跑了。
前幾日山裏的兄長送來消息:運(yùn)河即將水漫占城,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