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中,一道挺拔而俊秀的身影緩緩出現。
此人正是陸璟,他身著錦衣衛標誌性的飛魚服,外披深色大氅,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周敬明和黎安如影隨形,緊緊跟在他身後,身後還跟著二十名沉默的錦衣衛,他們整齊劃一,手中緊握著繡春刀,刀刃上寒芒閃爍,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陸首輔和宗室諸位老王爺正在殿內焦灼地商議如何對抗京畿護衛隊。此時宮門口雖尚未真正交火,表麵上還算安全,可局勢已如緊繃的弓弦,一觸即發。
幾萬禁軍和錦衣衛正守在宮門,安遠侯和陳大將軍又將皇宮圍困得水泄不通,在這重重包圍之下,陸璟卻如鬼魅般突然現身,這讓眾人駭然失色。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惑,陸璟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可能突破層層防守,出現在這裏!
“你怎麼會出現在宮中?”陸首輔猛地起身,由於動作太過急促,差點站立不穩。他瞪大雙眼,厲聲喝道:“來人,給我拿下他!”
殿外,一支由陸家子弟統領的禁軍迅速響應,聽到命令後,“唰”地拔刀出鞘,瞬間將陸璟等人圍在中間。
為首的陸常睿,與陸璟、周敬明曾是好友,平日裏三人常約在一起喝酒玩樂,可如今立場對立,隻能刀劍相向,成為對手。“陸璟,站住,別再往前了,刀劍可不長眼。”
陸常睿神色複雜,他心裏清楚,如今已是背水一戰,隻能聽令行事。陸家若敗,所有人都將覆巢之下無完卵,一旦弒君謀反的罪名坐實,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陸璟神色平靜,領著錦衣衛站在庭院之中,清冷如月,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氣場。“閣老,諸位王爺,下官勸你們懸崖勒馬,及時迴頭,莫要一錯再錯。京畿護衛隊已將皇宮重重圍困,如今插翅難逃,天亮之前,宮門必然會被攻破。明知是死路,又何必做這無謂的抗爭呢?”
“陸璟,你深受皇恩,卻縱容西南郡主下毒謀害皇上,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對得起皇上的栽培,對得起列祖列宗嗎?”陸首輔搶先發難,試圖先發製人,占據輿論上風。“你現在迴頭還來得及,京畿護衛隊是你帶來的,隻要你跟劉將軍說一聲皇上被害,聖旨是假的,劉將軍就不會再攻打皇宮。等太子登基,便是新君,你依舊可以穩坐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還是天子寵臣。陸家滿門榮耀,都在你一念之間,切不可一錯再錯!”
陸璟聽後,不禁輕笑出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閣老,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妄圖混淆視聽。真正毒害皇上的,是你和陸貴妃,絕非郡主。劉將軍拿到的聖旨,是皇上數日前特意發往高蘭的,劉將軍也秘密確認過。皇上甚至早有先見之明,留下遺旨,若他遭遇不測,京畿護衛隊便歸我指揮,我有權誅殺一切興風作浪之人,輔佐大皇子登基。”
宗室的幾名王爺聽聞此言,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相信誰。
“荒唐!”閣老臉色陰沉得可怕,冷哼一聲道,“滿朝文武,人才濟濟,皇上怎麼可能把輔佐幼主如此重要的重任交給你?你和西南早就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妄圖篡奪江山,其心可誅。諸位王爺,千萬莫要信他這一麵之詞。”
“他的話不可信,那朕說的話,你們總能信吧?”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陸璟身後傳來。眾人定睛一看,竟是皇上。皇上身著錦衣衛飛魚服,巧妙地混在人群之中,此刻正目光冰冷地盯著陸首輔,冷冷道:“閣老,你還認識朕嗎?”
“皇上!”陸首輔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整個人如遭雷擊,差點往後摔倒,幸好被身旁的駙馬及時扶住。
陸首輔輔佐皇上十二年,對皇上的音容笑貌再熟悉不過,怎會認不出來。可眼前的情景實在太過震撼,讓他難以置信,“不,你不是皇上,你是何人?竟敢冒充皇上,他明明死了……他明明已經死了!”
“朕早就察覺到你的狼子野心。在西南郡主逼你做出選擇之時,朕就猜到你會狗急跳牆,發動逼宮。既然猜到了,又怎會毫無防備?小玖一直在悉心調養朕的身體,就算太醫被你買通,你也想不到她早就給朕服用了解毒丹。此丹能解百毒,中毒之後會呈現假死之相,兩日後身體清除餘毒,朕便會蘇醒。”
原來,陸璟星夜兼程趕往高蘭調兵,之後又帶著周敬明、黎安匆匆折返。一迴到京城,他連去看蘇輕宛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便立刻從密道進宮,直奔皇上的停靈處,想方設法將皇上救了出來。
這時,一名太監被押解過來。周敬明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太監嚇得瑟瑟發抖,痛哭流涕道:“他是皇上,他真的是皇上啊!陸大人劈開了棺木,把皇上……把皇上救出來了!”
眾人聽到這話,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麵麵相覷,一時間殿內一片死寂。
宗室幾名王爺人都傻了,沒想到皇上死而複生,他們是皇室中人,皇上活著,宗室長存,皇上死了,大皇子繼位,他們都會被陸家架空,自然願意迎迴皇上。
諸位老王爺七嘴八舌地說他們受了陸首輔蠱惑,以為皇上真的駕崩,一心想要輔佐大皇子登基,免得江山旁落。
皇上抬手,下令說,“來人,傳令宮門口,若棄械投降,朕既往不咎!違令者殺無赦!”
陸首輔哈哈哈大笑,狀態癲狂,“原來皇上早就看穿一切,可老臣孤注一擲,也做好背水一戰的準備。”
“把人帶上來!”
陸首輔一聲令下,柳江帶著大皇子走出來,冰冷的刀鋒架在大皇子的脖頸上。
皇上和陸璟臉色齊齊大變。
“父皇,父皇,您還活著……”大皇子畢竟是年幼,早就被嚇壞了,哇一聲哭起來,“父皇,兒臣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