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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青帶著她妹妹在冰雪之中穿行許久。
“姐姐,我要死了麼?”
小狐貍名為塗碎碎,如今隻有妖將(結丹)修為,尚且處於幼年期。
“沒事的,碎碎,隻要我們能迴到青丘,便不會有事,碎碎一定能治好的。”
塗青安慰著,笑容卻是勉強至極。
“姐姐,我知道,青丘現在資源短缺,沒有……”
塗碎碎已經極度虛弱,虛弱到任何話都說不出來。
塗碎碎乃是心狐,是一種異狐。
雖然境界低微,但是一定程度上有通曉人心之能。
如今青丘形勢危急,塗碎碎便主動請求,和塗青一起前來,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試圖再為青丘爭取一定的時間。
不過,寅山君卻沒給他們任何能夠商議的機會,在告知沒能有足夠的血精石後,便直接出手鎮壓。
強勁的氣血直接讓妖將境界的塗碎碎險些死去。
“不會的。”
塗青隻是繼續拉著塗碎碎往前走著。
她隻覺得當初自己不應該同意,讓自己妹妹跟著前來。
不過如今,後悔卻沒有任何作用。
天地冰冷。
心也是。
塗青感應著周圍。
有修士的氣息?
眼前頓時浮現兩道身影。
一道身影純白,另一道身影穿著黑色鑲嵌有金紋的袍子,腰間持玉劍。
妖侯?
不,是金丹境修士。
塗青警惕,青色的尾巴張開,即便已經重傷,但她依舊是妖王境界的強者。
“不要這麼緊張,你們是曦夢的族人,我和曦夢也有些交情。”
“至尊,你怎麼知道我們至尊的名?”
塗青緊緊抱住塗碎碎,緊繃的身軀依舊沒有放鬆,青色的氣血顯現,不過也沒主動朝著薑燦進攻。
“她親自告訴我的,我還知道你們至尊修的是九狐轉生法,如今已經是第七層境界,不過怎麼弄的,如今恢複的話應該有妖皇的實力,怎麼會畏懼妖王巔峰的寅山君?”
塗青身上的氣血逐漸消失,也逐漸放鬆下來。
麵前男子對至尊了解甚多,隻有青丘核心人物才能了解之事,麵前這位少年也知曉。
至尊出麵不多,所修功法更是絕密,隻有幾位長老知曉。
“如今不便告訴你。”
塗青搖了搖頭。
“將那小姑娘放下來吧,再過上一個時辰,這小姑娘怕是要死了,我恰巧略懂一些治療手段。”
既然是曦夢的族人,薑燦也便順手一救。
也損失不了什麼。
此刻,塗碎碎已經失去意識,徹底昏迷過去。
“你真的懂治療之術嗎?”
塗青將懷中的塗碎碎放下。
薑燦拔劍,塗青頓時又警惕起來,青色血氣重新顯現。
任誰來看,麵前這劍修拔劍都是想出劍斬殺麵前之人。
劍修,治療。
這兩個詞語搭配在一起總有些違和。
“璿璣。”
薑燦輕聲唿喚,而薑璿璣也已經在劍內空間修整安好。
於是,玉色的光芒從劍鋒傳來,朝著小姑娘體內匯去。
塗碎碎的軀體肉眼可見的迅速修複著,唿吸逐漸平穩。
隻是治療一位小狐貍,對璿璣劍沒有任何難度。
在吸收大量靈材後,如今璿璣劍的治愈能力和當時邵千柔送給自己的療傷聖藥功效相差無幾。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再過一刻,她便會醒來。”
塗青望了一眼璿璣劍,眸光驚奇。
“多謝閣下治療舍妹,塗青感激不盡,隻是如今青丘為難,塗青無以為報。”
塗青態度瞬間轉變。
“不必了。”
薑燦望著血淋淋的塗青,並沒有讓璿璣劍繼續治療塗青。
反正她也沒有生命危險,這些傷勢也能自行解決。
已經說了是治療,不過卻依舊是如此警惕,甚至那青色血氣差點就直撲他臉上了。
既然塗青那麼警惕,他也沒必要給她治療。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脾性不錯,很好相處的人。
能心平氣和的交流,薑燦自然願意。
玄水,還是那扶天聖地守門弟子,能和薑燦心平氣和溝通的,薑燦也不會為難。
“若是真要報答我,便帶我去找你們至尊。”
塗青猶豫片刻,權衡著。
“能否讓我先將你的事情告訴至尊,讓至尊來做決定?至尊的選擇不是我能決定的。”
要進入真正的青丘,需要至尊的同意才能進入。
“唉,算了。”
薑燦歎氣。
塗青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行為或許引得這位黑袍劍修不滿。
她觀察著薑燦身旁的純白存在,從剛才一開始,她就站在薑燦身旁,始終沒有說話。
那純白的女子和她對視片刻,然後又望著薑燦。
“你討厭她嗎?”
“有些,不太喜歡。”
見雪女冰雪之力在指尖凝結,周圍溫度驟然下降,仿佛要將一切冰封。
對擁有冰雪權柄的薑燦和她來說,這極致的冰寒沒有任何影響,但對於塗青來說,她渾身顫抖,青色的氣血試圖出來阻擋,卻在這溫度變得遲滯。
“罪不至死,沒有必要。”
薑燦牽著雪女的手,控製冰雪消融,重新迴歸正常模樣。
“為什麼,討厭她?”
雪女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可能是她不想這麼被薑燦對待吧,不想被薑燦以對塗青這種淡漠的眼神看著。
“交流本身便是相互的,是將心比心的過程,既然她不歡迎,有顧慮之處,我也沒有必要繼續迎合。
她骨子之中便對我警惕,有些討厭她是正常的。”
薑燦解釋著。
雪女點頭,她真的懂了些什麼。
將心比心。
確實是這樣的。
薑燦如此,她則是更為純粹。
薑燦或許會受到其餘事情影響,而她則是能完全感知到別人對她的態度。
“我,親近。”雪女用那纖細的蔥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薑燦,“這樣,不討厭我。”
薑燦瞬間翻譯出雪女究竟想要說的是什麼。
她的意思是,她對他親近,是不是這樣他就不會討厭她了。
“是這樣的。”
塗青聽著麵前二人奇怪的對話,有些無奈。
將心比心,是這樣麼。
薑燦說要治療塗碎碎時,她沒有信任薑燦,差點對薑燦出手。
盡管這樣做是有苦衷,是出於對麵前之人的不了解。
但他對她也同樣不了解,為什麼要信任她呢?